李牧本来就是战国四大名将当中,骑兵运用最为得意的一人,当年长平之战,白起领秦军劲卒有意避开地形开阔之地,选择了在太行山中同赵军决战,就是有意避开胡服骑射的赵军骑卒。
天下如今归于一统,现在最精锐的秦军,不再以战马,甲胄来界定,而是以卡车,火器来定义。
李左车带的这支骑兵,可能是非秦军主力之中,战斗力最强的了。
此军虽然没有火炮,却是人手骑枪短铳,一行几百骑人如风,马如龙向着大梁城外的河滩疾驰而去,李左车黑甲外罩着红袍,颇有起祖李牧的风采。
嬴政和秦风在大梁城外上了马,纵马紧追那一群像是要白日祭祀的官吏。吴令然和两个太子妃秦风不放心,留下了是个影卫扈从,没有跟着秦风一起追击。
黄河支流的一处河滩上,高台早就搭建完毕了,高台下,拴着几条平板大船,一看就是把孩子运到河中心,在推入水中的。
一个脸上全是油彩的男子,在高台之上念念有词,黄河两岸的百姓,河中的渔民,都是脸色煞白的看着眼前一幕,心肠软一些的女子,早就痛哭失声了。
“人为万物之灵,将人看做畜牲一般残杀,不但被迫害虐待的死者,死的憋屈窝囊,就是看着如此残杀童稚的人,以后也断然再不会信什么仁政了!”
“就是在贵霜,斯拉夫蛮人部落中,虽有人殉,我都没见过以孩童为祭品的残杀,没想到我大秦中原腹地,居然还有此事!真是天道昭昭了!”
秦风和嬴政并马向着高台冲来,两人虽然贵为帝王父子,却都是了不得的骑手,太子一边操控战马疾驰,一边咬着后槽牙,对身边的秦皇沉声道。
嬴政一眼扫去,高台之下,黄河之上围观的大梁民众,果然人人目光呆滞,好像恐惧,已经遮蔽了他们的灵智一般,不禁在马上重重的点了点头。
“如此目光,当面王翦和蒙武在咸阳献俘,朕在那些楚国和赵国的降兵脸上看到过,王翦告诉朕,胆气被吓破的人,就和养顺了的牛羊一般,一生若不自己情形警悟过来,便只会吃饭,睡觉,做些简单的农活了!”
“这些孩子,被拖到此地,朕救下了,只怕不少稚童也已经心胆具丧了,可惜了啊,河内一向人杰地灵,硬生生的被变成了蛮荒残破百战之地!”
“可恨的是,朕明明每年都下了那么多圣旨,要养民,却没想到,唉,你们一会不用手软,救下那些孩子,有不听号令,胆敢反抗者,杀无赦!”
秦皇在马上和秦风说了几句话,回身扫视了身边的影卫一眼,咬牙沉声道。
“诺!”
“诺,谨遵陛下和殿下的旨意!”
赵无极虽然不在影卫之中,能陪在嬴政和秦风身边的,自然没有庸手,秦风和嬴政再不多话,纵马向着高台直冲而去。
高台周围几十步的地方,事先被大梁官员用木头围住了,守卫木门的几个甲士,被秦风的战马直接冲倒在了地上,咸阳御马苑这批御马,都是大风山牧场培育出来的神驹,秦风稍微双腿刺了刺马腹,这战马会意,又多踩了几脚,几个甲士在地上翻滚,哪里说的出话来。
“你们是何人?好大的胆子,这是河内河政司的祭祀大事,你们就敢擅闯?得罪了河神,你们担待的起吗?”
魏咎和魏豹兄弟,得到了郭朗的提醒,除了他们三人掌控中枢,今日做套的其余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棋局中了。
高台上那个满脸油彩的道士身边,一个满脸大胡子,穿着七品官员服装的大汉站了起来,怒指秦风和嬴政,满脸都是惊惧大声喊叫起来。
他是得了郡守之令,真准备祭祀的官吏,自来祭祀之时,百姓商贾都离的远远的,深怕冲撞了什么神灵,向今日这般找茬子上来闹市的,此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放了这些孩子,自己跪在高台上,三声令下,敢不尊命的,自己先去见那河神吧。”
秦风眼中闪过一道寒意,单手指着大胡子官吏冷冷道。
大胡子在祭祀之时,已经有了自己乃是能定人生死之鬼神之属的错觉,他在大梁城虽然不过七品,寻常人怕他身上沾染的杀气,都对此人是客客气气的。
今日秦风唤他,好像呼喊鸡犬一般,大胡子气的胡子一起颤抖起来,在高台上就想拔剑。
秦风扫了一眼那群萎缩发抖的孩童,心中闪过一道戾气,抬手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大梁城七品河官胸前中枪,倒在了高台之上,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什么三声令下,我后悔了,再说一遍,速速把这群孩童身上的绳索解开,否则今日都是死字!”
“殿下,动刀动枪的事情,哪里敢劳烦殿下,陛下和殿下且看着,一个孩子都不会有事情的!”
秦风单手向着短铳内填充子弹,身后的影卫,早就下马虎狼一般向着高台而去了。
高台上的大梁城负责祭祀的其他官员,杂役,眼见这群人个个如狼似虎,比他们还要凶恶,主官已经倒在了高台之上,哪里还敢反抗,被影卫推搡到了一边,影卫中,当年在蒲家农庄跟了秦风的董山,大手已经开始解孩子身上的绳索了。
秦风压好短铳子弹,看着董山笑着连续解开了两个孩子身上的绳索,忽然眉头一皱,感觉有些不对。
被董山救下的孩子,脸色太平静了,那张涂满了粉的小脸仔细看,怎么都有些诡异的样子。
他来不及细想,忽然身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音,几百个穿着黑甲的秦军骑兵,向这里疾冲了过来。
秦风扫了一眼这群秦军骑兵的旗帜,看到一个李字,想到了李牧的孙子李左车,稍微愣了一下。
冲来的众秦军中,为首的一个满脸英气,黑甲红袍的青年,看着董山和孩子在一起,剑眉一下子竖了起来,抬起了手中的骑枪,对着董山就咆哮起来。
“何方来的贼寇,居然敢在大梁动枪?你们可是知道今年郡守不再祭祀,怕贩卖的孩子不赚钱,来这里捣乱的?”
“来人啊,给我全部拿下了,看什么,说的就是你,把枪给我放下了,民间持火器者,黥面去手,你们胆子倒是不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