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性格沉毅,其实说难听点就是死心眼,他固执起来,就是父皇就在此山都抛掷到了脑后。
眼看见儿子手中的长木杆舞动的风车一般,秦风准备好的暗器投掷,好像失去了准头,老秦叔的眉头一下皱了起来。
“一会小秦要有危险,就把扶苏之马射死!”
嬴政扫视了身后的赵无极一眼,淡淡道,影卫统领袖筒中都藏有手弩,听见陛下之语,赵无极自然躬身领命。
他心中感慨,都是皇子,尼玛在陛下的心中,份量可是截然不同,陛下好像就没想过,扶苏从马上摔下来,只怕也要摔的够呛。
眼看见秦风已经勒住了踏雪狮子,在马上也不挥舞长杆,而是低下了头,双手捂住了胯下战马的眼睛。
秦风还有闲心偏头对蒙婧挤眼睛,让大风山众人一起哗然,王翦和蒙武心中一动,此子其他不说,就是这份胆识,很对他们的胃口。
千钧一发之际,方才秦风扔下奇怪物事之处,忽然传出“轰隆”一声巨响,伴随着浓重的黑烟,大风山山顶地上的砂石一起喷溅出来。
扶苏挑选的战马,也是秦皇上次送来谷中的神俊之驹,临阵对着敌人箭矢,都是浑然不惧的,只是火药巨响闪光,都是畜牲最怕之物。
“咴”扶苏胯下的战马,瞬间人立嘶鸣,然后使尿齐流的瘫软了下来。
扶苏措不及防,被胯下战马颠下,在地上滚动了几下,只感觉胸腹之间,没有一处骨头不疼的,这一下坠马,估计肋骨都断了几根。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忽然眼前劲风闪过,扶苏定了定心神,只见秦风似笑非笑居高临下看着他,手中长杆直接指向自己的喉头。
那匹明明在父皇的御马苑也见过的踏雪狮子,也是满脸不善的看着他,好像自己稍有异动,此马就要上前践踏一般。
扶苏心中憋屈,他一身马上功夫,怎么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败在了面前秦风的手中,半分本领都没施展出来。
秦风似乎看出了扶苏心中所想,“嘿嘿”笑了一声。
“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的马儿没有事情,只是你的马儿受惊了?”
秦风一边说话,一边从踏雪狮子的双耳边,取出两个纸团,原来两人比试一开始,秦风就用纸团塞住了胯下战马的耳朵,刚才手中准备好的家伙炸开的时候,秦风又体贴的捂住了踏雪狮子的眼睛。
如此一来,此马自然没有受到任何的惊吓,此时还亲昵的不断扬起马头,触碰秦风的身体。
“老秦叔,你要和你侄子说,凡事不能一味蛮干,还是要动动脑子的,否则辛苦学来的本领,只怕连能用的地方都没有!”
“明明一个英武果敢之青年,看着心中有障,我看着都是可惜了?”
秦风跳下马,异常洒脱的扔掉了手中的木杆,对着扶苏温言道。这人被自己阴了,居然没有恶语伤人,无论如何,这份格局涵养,秦风还是认可的。
秦皇使了个眼色,早有影卫上前,扶起了扶苏,扶苏听了秦风的话,身子轻轻颤抖着,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显然大风山主的话,触动了扶苏之心。
“秦扶,可听见了,你自幼固执,做事只以为用了力气,便能顺遂,终究少了通达两字啊,以后有时间,多来大风山走走,看看秦风能不能把你骨子里的坏毛病纠过来。”
“朕,不是,真是的,我有时候也在山上,你们两人亲近下,叔看着高兴!”
二十年来,嬴政对扶苏,总算说了一句父亲早该说的话了。
扶苏乃是楚国公主之子,母后自杀,对当年那个孩子而言,影响何其巨大?
嬴政其实不愿意这个大皇子陪在身边,也是怕睹子思母,今日在大风山,机缘巧合之上,父亲说了几句知心话,说的大皇子的心一阵酸楚,二十年的委屈,就在此刻迸发了出来。
“是,父,不是,秦叔,只要秦叔喜欢,只要我在咸阳,一定常到大风山来!”
扶苏忍疼回答,秦皇看他眼神,轻轻对着大皇子点了点头。
嬴政回头瞪了秦风一眼,指了指地下被炸出的深坑。
“小秦,好歹秦扶也是我章台村一脉,是你老秦叔的侄儿,你就用伏火雷去炸?这亏得你丢的不准,要是正好丢在马腹下,这新年,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让人看了笑话。”
秦皇自然没有真生气,只是觉得秦风做事情,胆子太大了一些。
秦风伸了个懒腰,喝了口蒙婧递来的咸阳黄酒,又从怀中掏出了刚才扔出的一个古怪物件,给老秦叔看。
“叔,扔出去的,就是上午项兄弟做的爆竹,多出去的几节,我没让他系在麻布上,放在怀中防身的。”
“伏火雷中,我放了铁砂铜钉,这东西,就是竹片听个响,绝不会有事情的!”
秦风此话,才让秦皇提起来的心放了下来,一场比赛,就此结束。
除了还在吐血的范鲤和越想秦风的话越是骇然的韩郎,此次扶苏上山,算得皆大欢喜。
秦风一人降伏五人,虽然不费事,却也花了几个时辰,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岁末的晚上。
秦风想着说好的,晚上和叔几个一起吃涮羊肉,不禁食指大动,回身看了扶苏和稷下学宫几人。
“好了,此次比斗,就此了结,说好了,大家还是大风山章台村的同袍,些许比拼,不要伤了和气,胖子,你虽然钱少,也不要再吐血了,明年我大风山在东边郡县的生意给你打理,你也就不会寒酸了!”
秦风一句话,让已经吐血数升的范鲤终于停止了喷血,看着秦风眼神清澈,想到眼前这位主子可是能和秦皇陛下有说有笑,坐拥金人之人,范鲤觉得,对于范家商道来说,今日之血,可能并没有白喷。
“秦哥儿,我们几人不想下山了,我们游历天下,在哪里能够学到大风山这般的学识,还请哥儿能许我等在大风山研习,对秦哥儿,自当执以师礼!”
“自当执以师礼!”
屈原后裔看着秦风,躬身求恳道,他身边道数子听见屈风的话,也大声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