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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
皇上冷眼盯着桌上厚厚一叠奏折。
那些奏折都摊开放着,每一个奏折尾部都有一长串相同的字请陛下严惩青王百里翼。
皇上翻开另外一张奏折,才看了两眼,即刻将奏折扔了出去。
“都是这些!”皇上恼声斥责。
闻言,御书房内与屋外廊下的一干人都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半晌大监才鼓足勇气起身上前。
他捡起地上的奏折,小心地送到皇上身前“陛下要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皇上指着大监拿上来的奏折,面色越发阴沉“自从周鸣死讯传来之后,朕每日案头上都是这些东西。朕已经禁足了青王妃,青王也为了保护青王妃自请去九丛山幽禁。这些大臣还想怎么样?”
外界人人都道皇上对青王不甚宠爱,只有常年伴在皇上身边的大监知道,皇上内心对青王的宠爱远远超过任何一位皇子,甚至远在太子之上。
“陛下,周鸣大人的死在朝中掀起了不少风浪,大臣们看在同朝为官的情谊上,自然都要随着一同喊喊。只是这么多人都同时认定了青王便是害死周鸣之人,难免让人觉得有些突兀啊。”
皇上侧过眼,扫视大监一圈,缓缓收回目光,右手落在奏折上,轻轻点动着。
“陛下,青王妃求见。”廊下有人匆匆通报。
通报声才落,却见柳如烟已经走进殿内。
她面色煞白,走路一瘸一拐,在书桌之前停下脚步,双手搭在腰间,福身行礼。
只是这么些许动作,已经将柳如烟疼得浑身发颤,满头大汗。
“你怎么来了?”
皇上瞥了柳如烟一眼,做了个深长的呼吸,这才收敛怒色,换上一副冰冷的面孔看向柳如烟。
“陛下,妾身已经拿到确切证据,能证明京城枸骨子之事与王爷无关。请陛下为王爷伸冤。”
言毕,柳如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叩首。
皇上面上闪过一抹惊喜,很快便稳住心神,侧眼睨了睨大监。
柳如烟从衣袖中拿出那份名单,双手递给大监。
眼瞧着大监将名单送上,柳如烟接着道“名单上的人都曾经与枸骨子有过联系。只要陛下着人将名单上的人都带回来,一一审问,定然能够弄清楚京城的枸骨子到底是从何而来。”
皇上仔细研究了那名单,交给大监“吩咐禁卫军,按照王妃送来的名单全部捉拿归案!”
大监匆匆而去,皇上抬眼瞧到柳如烟长裙下的鞋子脚面高出一截,思索片刻便立即明白她是如何离开青王府的。
“来人,赐座。”
皇上的视线始终凝视着柳如烟,眼瞧着太监们搀扶她坐定,心中阵阵情绪翻涌。
眼前的身影不住与辰妃的影子重叠。
若是这一次,百里翼当真被这群大臣冤死,日后即便是自己葬入皇陵,她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他和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半时辰过去了。
大监再度匆匆回到御书房,身上还带着寒气“陛下,按照王妃提供的名单禁卫军已经将所有的人都缉拿归案。”
大监瞥了柳如烟一眼,又凑到皇上身侧,低声道“陛下,王妃将送青王殿下去九丛山的队伍拦在了宫门外。领首之人托奴才问问陛下,青王殿下是否还要继续前往九丛山。”
“既然枸骨子之事另有隐情,暂时将青王留在宫中。待到事情查明之后,再行决断。”
皇上说着,缓缓起身。
他大步走到柳如烟身前,视线在柳如烟的身上游走一圈,最终落在她的脚面上“王妃辛苦了。这两日暂时在宫中住下吧。待到事情查明之后,朕会着人送你与青王团聚。”
柳如烟强撑着站起身,才刚要对皇上行礼,身子一软,眼前猛然发黑,晃动两下,顿时便栽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待到柳如烟再度醒来,四周金碧辉煌,角落的香炉里还燃着苏合香。
柳如烟双臂撑在身后,掀开杏子黄的棉被。
“王妃醒了。”
屏风之后一个淡然的声音传来。
片刻,便见一珠玉满头,一身杏黄长衫的中年女人自屏风外缓缓而来。
百里席生母,当今皇后!
原来自己居然在皇后宫中!
柳如烟的情绪顿时警惕起来,微眯着眼,打量着皇后。
皇后倒是面含笑容,毫无任何攻击性,缓步上前,坐在榻边,抬手便握住了柳如烟纤细的手腕。
她轻轻拍了拍柳如烟的手背“孩子,辛苦你了。方才太医来为你诊治的时候,本宫瞧了一眼,那双纤纤玉足已然满是创伤。不过你放心,这份情谊青王定会记在心上。本宫也会记在心上。”
如若柳如烟只是第一次进宫,瞧到皇后这般真诚,说不定真的会以为她是个慈眉善目,将百里翼当做自己儿子的母后。
只可惜,前世柳如烟见识过皇后的手段,她这般惺惺作态,对于柳如烟而言实在太过虚伪。
柳如烟不动声色地抽回手,沉目凝视着皇后“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妾身既然已经嫁给王爷为妻,自是要与王爷共进退。”
皇后探出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半晌之后才缓缓收了回去。
她扬动唇角,挤出一抹笑容“青王妃说的是。陛下已经派人去彻查枸骨子之事,相信不久就会还青王清白的。”
话音才落,便听殿外传来大监的声音“皇后娘娘,青王妃醒了吗?陛下请王妃过去呢。”
皇后的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慌乱,片刻之间便消失不见。
“王妃用了药就来,烦请大监去通秉一声。”
皇后身后的宫女端着药碗上前。
“这是太医调配的药,有助伤口愈合。”
柳如烟接过药碗,搭在鼻腔下嗅了嗅,味道酸涩,的确是愈合伤口的良药。
想来自己入宫便在皇后宫中,她便是再怎么想要置百里翼满府上下于死地,也不至于在自己宫中动手脚。
想着,柳如烟谢过皇后恩典,仰首将药碗中苦涩的药汁喝了个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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