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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袁隗之言,刘如意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暗骂道,
袁家的老东西,这分明是跟自己过不去,满朝文武没一个人提,偏偏他要提出来。
按照历史的走向,早在关东军攻打雒阳城之时,袁隗以及一众袁氏族人就该被董卓砍了脑袋,刘如意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蝴蝶效应,竟然让他们苟活到今日。
袁隗之言宛如平地惊雷,让满朝文武都大吃一惊,献帝刘协却是一脸平静,只是谨慎的瞟了一眼刘如意,淡淡道,
“司空,国贼董卓不是已经死了吗?”
“陛下,贼首虽然是死了,但是他的残党还留在长安盘踞,为了震慑群贼,必要对西凉董氏一族处以极刑,如此才能消除天下人之恨。”
见袁隗一脸义愤填膺,言辞激烈,刘协皱了皱眉头,继续道,
“那依照司空之意,朕该如何做?”
闻言,袁隗当仁不让的站了出来,高声的挥斥方遒道,
“彻查朝廷之中与西凉董氏勾结的官吏,并且将西凉董氏的族人全部揪出来处置,董氏之罪,应该株连九族。”
“董卓的侄子董璜,董卓的从弟董旻,皆是重罪之人,如今关押在晋阳城,应该推出去游街示众,处以凌迟、车裂之刑,让世人都看看反贼的下场。”
嗤笑一声,王允一抚胡须,站出来与袁隗对峙道,
“依照司空之言,株连西凉董氏的九族,岂非连铲除董卓的大功臣并州王也要一并治罪,别忘了并州王可是与董氏有姻亲,其平妻董氏乃是董璜之女。”
此时,刘如意也站了出来,他取下腰间的佩剑,丢掷于袁隗的脚下,傲然道,
“既然司空欲治我与董氏勾连之罪,不如就用此剑杀我,此乃当年先皇所赠之物,死于此剑之下,我也不算辜负先皇的恩宠。”
见此阵仗,老而弥奸的袁隗也不禁吓了一跳,刘如意看着他,暗暗道,老东西,还蹬鼻子上脸了,不给你一点颜色,真当我没脾气。
文武百官之中,现在也唯有刘如意一人有剑履上殿的殊荣,正是刘协下旨特许的,以示信任之意。
在刘如意的“威胁”之下,袁隗陷入到尴尬的境地,见状,立刻有人站出来落井下石道,
“司空,我看你连陛下也想一并株连吧,陛下与并州王也是同族,你要治他的罪,岂非要尽灭刘氏满门,你其心可诛也。”
说话的人是董承,灵帝之母董太后的侄子,属于献帝刘协的叔叔一辈外戚。
当年刘协因为被董太后养大,有董候之名,故而受董卓宠爱,拥立为帝。
董卓一直自诩是董太后同族,作为太后侄子的董承也是因此被董卓厚待,在西凉军中担任官职,如今袁隗要治罪与董卓勾结的官吏,他岂能幸免,自然狠狠打压袁氏气焰。
听闻董承的诛心之言,袁隗大怒的反驳道,
“董承,你是何居心,我何曾言及陛下,你休要挑拨我袁氏与陛下的君臣之情,袁氏四世三公,忠心日月可鉴。”
冷笑一声,董承仗着自己外戚的身份,指着袁隗的鼻子讥讽道,
“日月可鉴?当初向董卓献媚的臣子之中,我分明看见了司空的身影,在董氏门下摇尾乞怜之时,你可曾有如今心心念念的陛下。”
对此,刘如意看在眼里,他知道董承不惜如此得罪袁隗,也是在间接向他示好。
一下变成众矢之的,狡猾如狐狸的袁隗也不禁慌了神色,一时六神无主,激动的驳斥道,
“何谓摇尾乞怜,我亦是效仿王司徒,假意附和董氏,暗中图谋诛贼救主。”
董承此时已经彻底得罪了袁隗,他也不在乎再多插袁氏几把刀子,嘲讽道,
“效仿王司徒?那新安官道之上,司徒高举圣旨、呼唤义士除贼之时,承却未曾看到司空有任何作为。”
“想一想怒斥董贼,血溅在宫殿之上的丁管,司空不惭愧乎?”
“你……这是……恶意中伤……我袁氏,想我袁隗一生服侍先帝……”
袁隗气恼之下,手指颤抖,连话都说不清楚了,最后竟然一气之下昏了过去,让众人大惊失色。
半个时辰之后,被人抬回驿馆的袁隗才幽幽醒来,一见,在他身边守着的是儿子袁胤,袁氏盟友太仆韩融等人。
袁胤一脸担忧道,
“父亲,您身子如何了?”
露出愤恨之色,袁隗怒道,
“董承小儿欺人太甚,日后我要报此大仇,若非他与王允横中阻拦,岂会让刘如意蒙混过关?”
太仆韩融皱眉道,
“袁公,你太冲动了,如今我们在晋阳城一无所有,从雒阳带出的家产钱银都被刘如意封存,强行充入国库。”
“大家如此落魄,谁人有底气敢触怒刘如意,你见朝堂之上有几人出言助你,王允明显偏向他,董承更是急不可耐的跳出来投靠。”
“对此,陛下一言不发,你分明是在自找苦吃。”
闻言,袁隗哈哈一笑,竟然直接从床上坐起,丝毫没有之前的狼狈之相。
袁胤惊讶道,
“父亲,你这是?”
“痴儿啊,韩融兄,你们可知这是我的苦肉之计。”
“我激言与刘如意相抗,落得如此狼狈,陛下心中不忍,便不会计较我们袁氏之前依附董卓的罪,反而认为我是直谏之臣,谏群臣之不敢谏。”
“日后陛下察觉到刘如意的狼子野心,与之翻脸,也定会扶持我袁氏相助。”
“另外,此举还能使得刘如意对我袁氏心生轻视,以为我袁隗老了,能耐不过如此。”
“相反我若是步步小心谨慎,刘氏小儿则认为我有密谋,处处留心我袁氏,说不定还会招致杀身灭族之祸。”
听罢袁隗的解释,众人恍然大悟,纷纷敬佩道,
“不愧是次阳兄,如此手段,果然过人,有你在内,本初、公路在外,刘氏小儿岂会是我们袁氏的对手。”
眼神闪过一丝戾芒,袁隗当即道,
“赶紧给冀州的本初,豫州的公路去信,告之他们晋阳城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