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刻,曹操军的营寨外面已经聚集了大量的难民,他们义愤填膺的高呼道,
“曹军不仁,其他诸侯皆施于我们粮草,唯有曹军吝惜,丝毫不顾百姓。”
“如此不仁之军,聚集的也是不仁之辈。”
“军营之中明明有多余的粮草,却不愿意赈济难民,实乃无德行径。”
因为其他诸侯的“善举”,让难民们能够心安理得的向曹操军索要粮草,被拒绝之后,立刻就给曹军扣上“无德无仁无义”的大帽子。
其实有些诸侯也不愿意赈济难民,不过是迫于压力的顺势而行,唯有曹军反其道而行之,甚至在故意激怒难民聚集过来。
见状难民们如此大的阵仗,戏志才不禁大喜,急忙走出营寨,与难民们对峙道,
“诸位,军粮乃是大军之命脉,若无粮草,我军如何西去,如何追击西凉军?”
“其他诸侯赈济尔等,并非仁义,皆因他们不想继续追击,打算放任董贼携天子西去,此乃忠良之行乎?”
“我主不屑于施加小仁小义于民,而是为了家国的大仁大义,想想你们在火海中的家园,想想你们的妻儿老母皆因董贼离散,不恨乎?不怒乎?”
“纵然你们现在拿着粮草,就能心安理得的苟活下去吗?”
“与西凉军的国仇家恨,难道能够就此忘却吗?”
“我主曹孟德矢志报国,百死不悔,明日,我军将要继续向西攻打函谷关,这些军粮是重要物资,不能施舍于难民,尔等要骂,就骂个痛快吧。”
“如今国贼横行,小仁小义可济一方之民,却不能救天下百姓,唯有大仁大义,大智大勇之行才能真真正正的救国救民。”
戏志才虽然身材消瘦单薄,但是一番肺腑之言却是振聋发聩,声震四方,宛如一击重锤打在众人心理。
立刻便有难民痛哭流涕道,
“小人无知,熟不知曹公胸怀如海,容纳救济天下之心,小人愿意献上手中之粮,投身曹军,为死去的妻儿报仇雪恨。”
一时间,大量的难民附议道,纷纷要加入曹军,痛诉西凉军的恶行。
“西凉军毁我田地,烧我房屋,如今小人贱命一条便献给曹公了。”
“杀我妻儿,此仇不报,枉为男儿,我愿加入曹军,攻打函谷关!”
“关东诸侯之中,唯有曹公是真心为国为民,余者皆是假仁假义之徒,我要加入曹军。”
见到这陡然反转的一幕,四周原本看戏,一脸嘲讽讥笑的众诸侯,一下子大跌眼镜,气的几乎要吐血。
这些难民拿了他们的粮草,转身就投入到曹军的怀抱里,这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亏大发了。
曹操看着数以千计,还在源源不断聚集过来的难民,心中又惊又喜,对戏志才的敬意又重了几分,暗道,
得此谋主,胜过雄兵百万啊,志才胸中的谋略才是真正的藏兵百万啊。
戏志才笑着回头看向曹操,抱拳道,
“主公,志才幸不辱命,为你纳得这些粮草、将士,这些人将是我曹军日后的根据所在啊。”
“主公,现在想来,不知函谷关一败是否值得。”
曹操大喜道,
“值得,太值得,若能如此,操情愿再败几次,哈哈哈哈,本初、公路此刻不知道是何表情。”
在袁绍的军帐中,得此消息的袁绍面色铁青,眼神浮现深深的忧虑,对于这些难民与粮草,他倒是一点也不在乎。
凭借袁氏四世三公的名望,冀州的富庶之徒,将士与粮草还不是应有尽有,重要的是人才。
真正被袁绍担心忌惮的,而是曹操身边那位可怕的谋士,他看向军帐内的谋主,郭图、辛毗辛评兄弟、逄纪,恼怒道,
“你们瞧瞧,这一次曹孟德好大的手笔,咱们关东一众诸侯都被他一个人耍了,真是好谋略,真是好手段,实在叫人大开眼界。”
郭图眯着眼笑道,
“主公放心,不就是这么点人马,这么点粮草,等咱们回到冀州,招募百万甲士都不在话下。”
“况且袁遗死后,他的部队不都被主公您给收编了。”
闻言,袁绍瞪了郭图一眼,后者立刻闭口不言。
一旁站在颜良左侧的女将颜子晴见状,忍不住偷偷发笑,暗道,郭图自找麻烦。
颜子晴亦是袁绍军的谋士,不过与郭图等人不同,这些人是“表军师”,负责明面上的军政大事。
而她则是“里军师”,身份不光外人,连内部人也是仅有少数知道,平素行事低调,主要干些暗地里的勾当,指挥几个固定的将领行动,以及负责袁家特殊机构的情报工作。
近日,颜子晴发现,袁绍势力中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位藏得更深的“里军师”,此人掌握更大的职权,这令她不禁好奇,想要秘密将此人挖出来。
而且颜子晴有一种预感,将日后的将来,曹操将会是袁氏最大的敌人之一,她正在图谋干掉曹操!
此时的曹操还不知道,自己成为了袁绍军中一个美貌女军师的目标,他正在军中与谋士、武将庆祝。
就刚刚,乐进、李典二人清点发现难民之中有三万人来投靠,而且自带粮草,这下曹操军的实力有了不小的提升。
在虎牢关之时,鲍氏三兄弟的鲍信、鲍忠战死,只剩下一个鲍韬,暗弱的鲍韬没有成为一方诸侯的才能,故而依附于曹操。
鲍信麾下的于禁也成为曹军部将。
加上作为盟友依附的张邈、张超兄弟部,曹操如今的势力也是蔚然可观,能够称雄于一方,这令他不禁欢喜。
正当时,曹操手下大将夏侯惇前来禀报道,
“孟德,刘岱的部队和桥瑁的部队打起来了,他们好像是为了争夺雒阳城内西凉军遗留下的财产。”
曹操正在迟疑,戏志才笑道,
“主公,休要与这些鼠目寸光之人为伍,咱们明日应该西去攻打函谷关。”
“真要去,岂非又要败一次。”
“非也,这去乃是必胜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