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她的质问，顾十殊毫不心虚，只淡淡地反问：“为什么不能在我这里？”
郑纯不知该气还是该笑，动手想要把那块表取下来。
顾十殊一把抽回自己的手，眸光转冷了些，“送人的东西还有要回去的？”
“顾总不是看不上么？看不上的东西就不要留在身边碍眼了。”
“碍不碍眼我说了算，我想留就留，想扔就扔。”
他说完也不管郑纯什么反应，抬脚大步地往屋里走。
郑纯气得差点原地爆炸，对着他的背影无声咒骂了一通。
最后还是觉得憋得慌，转身走到车子旁边，恨恨地踢了一脚。
旁边站着的衡叔一脸的无动于衷，甚至在郑纯踢完之后，还关心了句：“郑小姐，踢疼了吗？”
郑纯：“……”
-
小叙原本已经要睡了，突然看到爸爸妈妈前后脚进来，高兴得跟个小炮弹似的，一头扎进了顾十殊的怀里。
“爸爸！”
顾十殊高兴地‘嗯’了声，又问他：“想爸爸了吗？”
“想！”小叙回答得很响亮。
顾十殊更高兴了，眉角眼梢都是放松跟温柔。
后面跟进来的郑纯却不想多看他一眼，只叫小叙过去：“该睡觉了。”
小叙抱着顾十殊不肯撒手，“妈妈，我能不能等下再睡？我想跟爸爸说话。”
“不能。”郑纯严肃地拒绝，“你要是现在不睡，那妈妈走了。”
小叙眼里涌上了纠结，转头看着顾十殊问：“爸爸，你可不可以哄一下妈妈？”
“为什么？”
“妈妈肯定是因为生你的气，才对我这么凶的，你把她哄高兴了，她就不会凶我们了。”
顾十殊但笑不语，眼底却堆满了戏谑。
郑纯暗暗翻了个白眼，很想走过去把小叙从顾十殊的怀里拉出来。
看一个人不顺眼的时候，根本无法容忍他跟自己在乎的人待在一起，姿态还那么亲密。
郑纯心里很火大，怕自己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会忍不住跟小叙说一些顾十殊不好的话，索性就走了。
小叙呆了呆，然后从顾十殊的怀里下来，撒欢脚丫子追了出来，“妈妈！”
郑纯回头，垮下脸：“你不是只要爸爸就好了吗？”
小叙笑着冲到她面前，一把抱住了她的大腿：“妈妈，我最爱你了！”
你看看，同样是姓顾的，差别不要太大。
郑纯一下子就心软了，蹲下来抱了抱小家伙，“外面冷，快点回去睡觉吧，今天晚上让爸爸陪你。”
小叙乖巧地点头，又跟她说：“妈妈，过了今晚你就不生爸爸的气了，好吗？”
当然不好！
就凭顾十殊今晚带着林娇娇回来老宅，郑纯便觉得，自己和顾十殊之间……没办法和解的。
她早就跟顾十殊说过了，善意的谎言以及无意的伤害，都可以原谅。
但故意而为之的伤害，是会成为心里的一根刺，拔掉也痛，不拔掉也痛，怎么都不会好了。
曾经她自作多情，以为顾十殊还爱自己，甚至盲目自信，认为他一定会跟自己和好。
现在看来……自己好可笑啊。
郑纯低了低头，把内心的情绪都遮掩掉，再抬头跟小叙说话的时候，看不出任何的伤心难过。
她笑起来温柔又好看，声音也软软的：“好，你今晚乖乖睡觉，明天妈妈再来看你，好吗？”
小叙重重点头。
落地窗旁，顾十殊负手而立，静静看着他们母子在外头说话。
她对儿子可真温柔，对自己就横眉竖眼的。
正想着，郑纯站了起来，一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脸上的笑容立刻散了个干干净净，眼神也变得十分冷清。
顾十殊：“……”
然后，郑纯让衡叔把小叙抱回去，自己则离开了老宅。
她走的时候头也没回，根本不在意身后拿到注视的目光。
顾十殊唇角微动，想笑又笑不出来。
他原以为，自己会一直一直恨着郑纯，这辈子不放手也不和好，就这么互相折磨到死。
可最近这些日子，他查到了一些真相，也找到了金医生。
那位金医生算不上大恶人，只是当年刚好遇到了一点麻烦，顾庭茂便以此要挟了他。
除了隐瞒了郑纯双胞胎的事，整个孕期，他对郑纯帮助很大，算是功过相抵了吧。
……
宋亚亚只是来接金医生去机场，却意外撞见他在接电话，而且电话的内容非常劲爆——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帮你做了！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怀的是双胞胎！她那么相信我，但我却一直在骗她，我心里很不好过，你不要再逼我！”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金医生变得更加暴躁，怒吼了起来：“我不可能再去伤害她们，顾十殊已经知道那个小女孩在你手上了！”
谁不知道自己怀了双胞胎？什么小女孩？跟顾十殊又有什么关系？
宋亚亚的脑海里闪过一个非常不好的猜测，吓得手上一松，包包‘咚’地一声就掉在了地上。
金医生听到响动，猛地转回身，见来人是她，眼眸瞬间撑大，满脸惊慌失措。
这般反应，几乎就是在验证宋亚亚的猜测。
宋亚亚整个后背都是凉的，耳旁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嗡嗡声不断。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那么用力，指甲都陷入了皮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痛意。
金医生……是自己介绍给郑纯的。
宋亚亚脑子里有点乱，心跳加快了近一倍。
她机械地挪动步子往前走去，声音都是飘的：“金医生，你刚才在说什么啊？”
金医生也已经面无人色，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先走过去把门关了起来。
刚才就是收到宋亚亚的消息，说到楼下了，他想去接一下，所以开了门。
后面因为接电话之后情绪失控，随手一关可能没关到底，所以宋亚亚就直接进来了。
关好门后，金医生背对着宋亚亚好几秒，然后才转回来。
宋亚亚眼眶都红了，晶莹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浑身发抖：“你说的怀了双胞胎的人……不是小纯吧？”
一定不会是小纯！
她怀孕的时候吃了那么多苦，要是知道有个孩子被人抱走了，非得疯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