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刘良佐反啦?”
李猛很想骂一句娘希匹,这事儿还能这么玩?
旁边的海州知府张同敞也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刘良佐割掉了小辫,烧毁了清军旗号,打出了朱明的招牌,现如今拉着队伍正跟八旗军对峙,这可真够出人意料!
跳反还能这么玩?
虽然还不能确定刘良佐与金陵是真是假,但花马刘现在打出了明字旗号,于情于理,秦军都没办法直接杀过去的。
否则,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解释‘不敬’这俩字。在秦朗还没有给老丈人彻底撕破脸的情况下,花马刘简直是神来之笔啊。
事实上刘良佐的操作还不止于此呢。很快李猛、张同敞就见到了刘良臣。
这家伙举着一封圣旨送到李、张的面前,上面明明白白盖着金陵朝廷的大印。花马刘已经是大明的中原总兵官,陈州侯了。
你这上哪说理去?
李猛、张同敞实际上已经算是大明的叛臣了,可即便如此,此时此刻看着陈州侯和中原总兵官这八个字,内心里还是一阵忍不住的暴躁。
但是啊,花马刘是何等精明的人?
派自己大哥前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了一份让海州无法抗拒的厚礼了。
整整五万两黄金!
也就是整整五十万两白银!
大明的金银比价在明初洪武年间才1:5,万历年间就已经是1:8了,崇祯时候1:10,而且白银易得黄金难寻,五万两黄金真的比五十万两白银更贵重,这份厚礼是半点水分也没。
李猛、张同敞齐齐咽了一口吐沫,虽然清楚这笔厚礼并不是送给他们俩的,可看到黄澄澄的金子跟小山一样闪瞎人眼,谁还能不晃一下眼?
而且刘良佐做事儿怎么可能不想周到呢?
五万两黄金是给秦朗的,而李猛和张同敞也人手一个木匣子,里头或是宝石或是美玉,多的不敢说,大几千两银子还是有的。
而且花马刘这厮儿还很有眼色的就只扒着李猛和张同敞,对于岛上的长平、秦德等,全都是敬而远之。
因为花马刘很清楚,自己这点份量真的不够资格去结交整个“秦氏集团”。
甚至就连递给李猛和张同敞的木匣子,那都是建立在五万两黄金的基础上。要不然那两位秦氏集团的重臣,脑子进大海啦,才会去收刘良佐这个大汉奸的厚礼?
李猛笑呵呵的挥手把五万两黄金抬进了郁洲山岛的国公府里,然后花马刘所求的那些东西就也不在话下了。
先是一万石粮食,这已经是花马刘军一个月的开销了。
然后是一批弹药和火箭手雷。
直接补齐了刘良佐军的所有短板,后者有了粮食有了弹药,对阵八旗兵时的胆气立马就壮了。
而满达海也并没有选择痛打刘良佐这个叛徒。
从花马刘直接打出明军旗号那一刻起,满达海心里就咯噔了一下,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金陵方面就派来了特使,证实了花马刘的身份。
满达海即便心里头恨死了花马刘,也只能憋屈的忍了下。
何况他也清楚,自己一旦跟花马刘拼个两败俱伤,那只会叫秦兵捡了个大便宜。而即便是不拼个两败俱伤,那就跟之前他考虑过的事儿一样,之后清军还怎么给海州以重创呢?
满达海思略再三,还是憋屈的忍下了这口恶气,然后毅然掉头杀进了海州的乡间小道。
是的,到了这个时候了,满达海还没有放弃目标!
事实上,他现在还是有可能带着人马逃出生天的。
先是不管不顾的往清河奔去,只要大明还存着坐山观虎斗的心思,明军就不会落井下石。
然后这一万多八旗就能顺利的渡河西向,通过淮西北部进入中原地区,死路可不就走活了么。
可满达海思略再三,还是选择了杀进海州。
他知道这很危险,可现在鞑清的天下大业更加危险不是?
一旦局势败坏了,鞑清就是多出了他这儿一万多八旗,也于事无补。
反倒是放手一搏,一旦得偿所愿,那鞑清可就全局都活了。
满达海跟博洛商议,后者也是这么个意思。拼一把,不然就如此态势,鞑清前景真就堪忧了。
作为爱新觉罗子弟,满达海跟博洛那可是绝对的鞑清忠臣。
为了鞑清,他们俩真的是死都不怕的。
可惜,哪怕就是要前途未卜了,他们俩也搞不明白,想不明白,怎么短短两三年时间,不可一世的鞑清就已经走到悬崖的边缘了?
“给我打!”
一座独立的碉楼内,一名少了两根手指的中年汉子,这时候正恨恨的下达着命令。
碉楼内共有五十人,其中只有两成是中年汉子带来的镇抚司警察,其他人要么是民兵,要么是集结的义勇。
而碉楼外却是成千上万的八旗兵。
五十人没一个胆怯惊恐的,他们现在躲在厚厚的壁垒内,哪怕鞑子用大炮轰都一时间啃它们不下,现在鞑子连大炮都丢在大道上了,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碉楼内的火枪噼里啪啦的响不停,还有一发发火箭和一口口小炮,可以说这座碉楼完美的封锁了眼皮子底下的那条小道。
逼的清军只能绕道远远的躲开这座碉楼。
可是,碉楼能是他们想要躲开就躲开的了的吗?
海州广袤的乡间有着四通八达的小道小路,与宽阔平坦的大道一同构成了海州的陆路交通网。
七八座碉楼耸立其间,把所有的小道通口都给彻底掐断。
逼的后者只能去走村子见的小路,但小路也被挖的坑坑洼洼,人是能走,而车辆车马可就难行了。
这是逼着清军一次次的去‘减负’啊。
可眼下时代的战争早已经不是几百年前纯粹的冷兵器战争,何况就是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军中辎重也是必不可少的啊。
从粮食到军帐,军甲衣负载到箭矢等器物,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也依旧需要辎重。
更休说眼下时候的了。
清军一次次的减轻自我负重,就也等于是在一次次的削弱自己的力量。
就像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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