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聂铮会出现在这里, 完全是因为下车时助理顺口提到,雨季, 潮湿的地下车库还挤着一间训练。(酷2虎3小4说5网)他来看一眼只是顺便, 撞上童延的激情四射的表演完全不在意料当中。
他来, 热舞也没停下。聂铮本人并不在意, 甚至觉得训练室中间两个孩子心无旁骛是对的, 这是演员该有的专业素养。
所以在其他孩子不顾场面走过来殷勤招呼时, 聂铮只是点了一下头,连声都没出, 眼神很捧场地注视着舞者的动作脚步。
这是对表演者的尊重, 也是作为观众应该有的风度。他对流行舞没什么了解,但也不是完全找不到角度欣赏, 各门各类艺术都有一个共同的追求,表现力。
他能欣赏,最初聂铮是这么认为的。毕竟童延是个不错的舞者:每一个动作看似放肆张扬, 可又把握得当, 这样有力度的舞蹈也跳出了几分随意飘逸的味道。
他见过童延两次, 两次都觉得在他面前, 这孩子像是把自己装在了套子里,到这一段劲歌热舞摆在眼前时,聂铮才觉得像是看到了一直隐藏的本真,恣意无约束。
但聂铮很快又觉得不那么舒服了。
这一段舞表现的可能是情人间的火热, 贴身的双人舞, 童延和舞伴紧贴着身体暧昧挨擦, 每一个动作都诱惑到极致,果然表现力很强。
童延这天是套头衫配破洞牛仔裤的打扮,年轻的男孩身体颀长,肌肉薄薄一层,没成年男人那样壮硕,可又紧实有力,透着一股子生涩的、萌发中的性感。在舞伴胸膛攀升摩挲手臂,拉住观看者脑子里的一根线,活生生地,让聂铮感觉像是游走在自己皮肤上。
聂铮几乎是真实地感觉到前胸漾起一阵细细的痒,顿觉不适,胸口甚至有些翻腾,望向童延的眼神却愈发专注。
其实在那个雨夜,这个男孩出现在他面前时,他第一感觉是排斥,童延长相太艳,容易让人想起些不太对的东西,实在超出他的审美观。
而此时,童延不可能知道大腿心中的波动,难得的表现机会,不能牢牢抓住那他就是个纯傻逼。
心里像是燃着一团火,童延把自己都要烧起来了,聂铮可能好男色,好办啊,只要撞见这人,但凡有点挑逗勾引的机会,他就不会错过。
老实说,还是因为看不准聂铮的喜好个性,他才只能顺势只能不露骨,要真让他抓住点苗头,直接把自己扒光了上更干脆,他又不是不敢。
聂铮只要走一步,剩下的十万八千里他爬着都要走完,童延几乎拿出了年轻生命的全部热情傍金主。
可事实就是这么不从人愿,跳到最后,童延也发现,聂铮虽然一直注视他,可眼神太平静,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照说这种曲子,再没音乐细胞的人听了都至少会用手指点个拍子,可聂铮依然沉稳,不动如山地站着,难道这就是丈六金身的特殊气场?
舞毕,乐声落,在掌声中,童延捶了下舞伴的肩表示合作愉快,接着就要打铁趁热地勾搭金主了。
他喘着粗气,抬手擦了把汗,再一转头,聂铮还在那。
只是,身边多了朵小白花。
童延拔腿上前,没有犹豫。越走越近时,瞧见小白花十分恭顺地仰视聂铮,腼腆地说:“您怎么来了?我前几天,回了趟家,一直不在这儿。”说得好像聂铮来找他似的。
童延:“……”这什么情况?小白花这新任小妈跟聂铮很熟?
但他步子依然没停下,一直走到聂铮跟前,佯装惊喜地叫了声,“聂先生。”
聂铮灰蓝眼眸幽深如海,朝他十分礼貌地点一下头,“嗯,表演很精彩。”很快就转开眼光,回答了小白花的话,“顺便看看。”
童延感觉到了,聂铮确实是一如既往的平易温和,可也足够冷静,待他和待小白花,没有任何差别。
不是吧,今天这一出又白唱了?他还想说点什么,可跟在聂铮身后的陈特助对他摇了下头,童延收到示意,很有眼色地闭紧了嘴巴。
此时,聂铮眼神在房间天花墙角扫完一圈,说:“你们继续。”而后转身,毫不留恋地走了。
童延心里头几乎咆哮出一场海啸,操的,又要等下一次,可下一次见面得等到什么时候。
他心里不爽快,可偏偏有人往枪口上撞。
童延去更衣室拿了点东西,接着准备回家,一出门,小白花跟上来了。
“你刚才故意的吧?”
听见这句话,童延才转头。
小白花最初的清高又回来了,还添了几分凛然正气,“别说你不是故意的,聂先生来,你强让金毛跳女角,还改了自己的动作。”
这特么就有点意思了。
“所以呢?关你什么事儿?”童延问。
小白花说:“我是为你好,聂先生很正直,你在他身上动歪心思迟早会出事。而且,你知道刚才他们说你说得多难听吗?你勾引老板,还未遂。”
童延本来怒火中烧,听完整句却突然笑了,“你摇摇脑袋让我听个水响。”真是脑子进水,张嘴就露陷。
“你什么意思?”
“你真是为我好,就不会把别人嘴里的浑话当我面说出来?哎?我说,你嫉妒我什么呢?”
小白花脸刷地红了,“你胡说!”
童延把这人上下打量一遍,“你扒着老聂的床,又看上他儿子了?”
小白花像是受了莫大的侮辱,“我没有!我跟老聂一点关系没有,上边人都知道。”
好玩儿,童延真是被逗乐了,“那你承认瞄上老聂儿子了?”
小白花愣了半晌才开口,“……我没有,谁都像你那么龌龊?”
典型又当又立。童延略上前一步,靠到他耳边压低声音说,“这事儿承认也不丢人,你有什么可端着,我什么都没有,你也好不到哪去。咱们这种人在娱乐圈混,这点脸都拉不下来,趁早回去做点小本买卖养家还踏实些。”
接着而转身就走,笑眯眯地说:“咱们以后各凭本事吧,再见!”
而童延眼里无所不能的聂先生,这些天也不会比他烦心事少。
这晚,聂铮回了聂宅一趟,跟母亲一起刚坐下就听见帮佣来说:“太太,先生刚才来了电话,说今晚回来吃饭。”
聂母耷拉着唇角立刻扬起来,喜形于色地吩咐下面加几个老聂爱吃的菜,随后起身,扶了扶脑后的发髻,“我上去换身衣服。”
聂母上楼没一会儿,老聂回来了。
他们一家三口坐在一处吃饭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老子见到儿子之后第一句话就是:“怎么?回来这么久了还水土不服,非得拿我的小玩意儿撒气?”
聂铮心情自然不怎么美妙,《大荒》的男主角他死按着没给明影帝,这才是个开始,老聂就绷不住,到他跟前来替情人说话了。
他坐着没动,“你答应过什么?”
他父亲一点不自在都没有,“谁知道你会计较上这些后院琐事,公私不分。”
聂铮连基本的客气都不想维持,“我不该计较?”
老聂突然笑了,人近六十,龙马精神,风流不减。慢悠悠地点上支烟,吸了一口,“你也是个男人,怎么就想不通呢?男人控制不住动物性多正常,外头花红柳绿,你偏端着架子不听不看,自己憋着不痛快,家里就能痛快?”
“我劝你别拿我的私事做文章,云星可谓春/色满园,你待久了也未必招架得住,到时候落个监守自盗的名声就不好了。”
聂铮当然不可能预知他爹给他立了个什么样的FLAG,只觉得本能的恶心,事实上他很多年前就被老聂恶心到呕吐过。那时候他才四岁,在老聂郊外的别墅,半夜醒来,走出房间,却看见客厅,十几个男女,白花花的肉躯横陈纠缠。老聂也赤条条地伏在一个女人身上,挥汗如雨。
这是他的亲生父亲。
聂铮冷冷盯着这个跟他血脉相连、却又让他嫌恶至极的男人,千钧重的一句话就这样淡淡吐出来,“你最好想清楚,有什么值得我在台面上跟人谈私事。”
老聂笑容顿住了,好一会儿才呵呵两声,接着完全无所谓似的,“这就生气了?”
“谁生气了?”此时,聂母已经走下楼梯,换了身颜色鲜亮的旗袍,硬撑出来的仪态万方。
聂铮起身,给父亲一个警告的眼神,话题到此为止。
可老聂像是没看见似的,也跟着站起来,伸出胳膊揽住妻子的腰,“来,今天当着儿子的面,我替明煊给你道个歉。”
老聂说的是明影帝,在发妻面前提情人,聂铮终于没忍住,“够了!”
但老聂可谓油盐不进,端着妻子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下,“明煊那孩子就是性子直,没坏心,要是有哪儿让你不高兴了,回头我收拾他,你是聂太太,别跟小猫小狗计较。”
聂母脸色苍白,笑容挂得很勉强。
老聂扫一眼聂铮阴沉的脸色,笑着对妻子说:“行,我先走了,让儿子陪你安生吃顿饭。”
男主人离开,空荡荡的别墅客厅,瞬间又褪回最初的森凉凄冷。
聂铮就眼见他母亲被抽走了生气似的,笑意散尽,两条怨怼十足的法令纹深如沟壑,像是顷刻间就老了十岁。
他愤懑且无奈,压着性子问:“就这样,您还要跟他过下去?”
他母亲顿时怒不可遏地爆发,“你懂什么?都是那个贱人挑唆的?我一分钟也熬不住了!只是顺手解决一个戏子,你连亲自动手都不用,居然敢让我等一年!我要你有什么用!?”
情理之外,意料之中,聂铮干脆没理。
他扫一眼怯怯守在一边的老帮佣,“陪着太太。”毅然决然地转身出门,很快步入浓黑的夜色中。
身后他母亲疯狂的哭叫声紧追而来,“我生你有什么用!?……”
对童延而言,也这就是这一晚,良机从天而降。起初是他自己熬不住打了个电话,和前几次一样,没人接。
可没想到的是,没过几分钟,对方居然回拨过来了。童延只问了声好,还没来得及打太极,电话那头的人很直白地对他说:“你太急躁,下午我不拦着你,你是不是一直缠着聂先生走了?他从来不缺人奉承,乱殷勤只会过犹不及。”
童延漂亮话张口就来,“陈特助,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
对方话比他说得还漂亮,“别跟我客气,咱们都是靠自己慢慢朝上爬的人。我以前也借过别人的东风,现在点你们这些孩子两句也就是顺嘴,算不了什么。”
“那我也得记着,”童延脑子转得飞快,片刻后说:“就是有件事儿,我还得当面跟聂先生道声谢,也不知道哪天才撞得着他。”
男人这次出奇地爽快,只顿了几秒,“……明天吧。”
接着,报了个地址。
老聂声音辨不清喜怒,“你不该动聂铮。”
明影帝一听气急败坏:“他这样对你,我怎么就不能动他了。不能把他怎么样,恶心他我都痛快。凭什么是咱们认命?你错在哪?”
换来老聂一声笑,“我活着就是错,你啊,还是不懂事。”
明影帝气得说不出话。
老聂忽而叹息一声,“我老了,护不住你了。”说着便往里间去了。
长夜幽寂,离开的人嘴里哼唱着不成调的戏腔,还配着自己生拉硬扯改过的词。
“吾家,庭有枇杷树。……爱妻,死之年手植……今已,亭亭如盖……”
当真是有万种凄凉无处可话。
明影帝也跟着凄凉,但又恨得牙痒。
这是一个无比混乱的夜晚。
童延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每片骨头都像是被拆开重新组装过似的,疼得他浑身瘫软使不上劲儿。
听到哗哗的海浪声,才清醒地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还在聂铮的游艇上。昨晚,他跟聂铮睡了。他终于还是跟男人睡了,睡得无比主动,无比坦荡,童延不想睁眼,把头扎进枕头里装死。
“醒了?”没容他装死,聂铮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提醒他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童延有点精分,没顾上细品聂铮这两个字说得有多冷。一边对男人的禽兽程度咬牙切齿,不想搭理。一边又是成功爬床大获全胜的喜悦。
最终,理智战胜一切,他吃力地翻身,朝聂铮看过去,笑得无比柔顺,就着初醒的惺忪软软糯糯应了一声,“嗯……”
这一看愣了,聂铮脸色那叫一个阴沉,看向他的眼神极度淡漠极度鄙夷,表情就像是在思考还给他几天活命时间。
……这什么情况!?童延还没见过聂铮这等模样。吓得心头一跳。不是,昨晚虽然先是他那啥,但后来也变和jian了,聂铮可比他简单粗暴一百倍不止,金主这是,睡得不满意?
这会儿他才发现被子里面,自己衣服已经被穿上了。
而聂铮坐在窗边的靠背椅上,两手搭在扶手,上身一件驼色的V领薄衫贴着肌肉的轮廓。这样柔和的颜色、这样休闲的款式,此时套在聂铮身上,那股子不可冒犯的、强压似的禁欲气质真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四目相对,见聂铮缓缓起身,童延也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就带着那种漠然而不屑的眼神,聂铮踱到床前,在他身前停住了。
“怎么弄的?”聂铮的声音像是被剐去了所有能支撑温度的情绪。
顺着男人的眼光,童延低头瞧着大敞领口里,锁骨下方那道青紫淤痕。还能是怎么弄的?他忍气瞟一眼露台外,“栏杆上压的。”这人真是全忘了?
果然,很快就听见聂铮冷冷地说:“继续,昨晚我能记住的事少,你可以说我强bao你。”
真是要命,昨晚上跟禽兽没两样,今天提起裤子不认人?就算不记得,你使了多大的力气自己不知道?
没等他继续辩驳,聂铮又沉声说:“但我碰巧记得,你来之前有准备。”
是什么准备就不言而喻了,真是一丝记忆,聂铮偏巧记得童延来,没说几句他自己进去了,触感又湿又软。可房间没有任何可作润滑的东西。
童延也领会了,“……!”这他妈真是神剪辑。
聂铮眼光犀利透骨,“我被下了药,你从哪知道的?”
“当然是陈特助,”童延自忖就是个救场的,再主动也就是救场的,这种问题问他干嘛?陈特助自己没说?好像不太对?
聂铮深深看了他一会儿,眼色极其复杂,厌恶,或者还有失望,却没对他说什么。眼睛瞟向门口,“进来。”
咔嚓,门开了,进来的正是陈助理。
队友来了就好,可童延又觉得事情可能跟他想的不一样了。
还真不是他多心,聂铮重回窗边落座,“说。”
陈特助顶着一张憔悴的脸,说:“是我的错,我昨天下去找An,时间太长。回来之后,您房间门已经关上了,里面的动静……听得出是在干什么。我以为您自己找了人,就和An守在外边没进来,没想到给了人可乘之机。”
……!童延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瞎扯!什么叫你以为他找了人,不是你找我、求着我来的吗?……聂先生,他在撒谎!”
聂铮沉着脸,一言不发。
陈特助没理会童延,人站得笔直,对聂铮说:“昨晚栈桥上巡夜也看到是童延自己上的船。我敢保证,我找An的路上没见过他。”
分明见过!只是离栈桥还远,童延突然意识到,这傻逼敢撒谎,就是沙滩小屋那边连监控都没有。
这算什么?马屁拍在马腿上所以找他背黑锅?
要不是身上疼,童延就真下地拿脚踹这人了。一口咬定他是自己送上门,那他就是带着润滑送上门,难怪聂铮问他从哪知道中招的事儿。
可陈特助眨眼功夫把他卖得更干净,“坦白说,童延为昨晚做准备不是一天两天。聂先生,引狼入室也是我的错,我不止一次向他透露过你的行踪。”
童延:“……!?”
陈特助对着聂铮神色愈加惭愧,“那次我按你的吩咐去送答谢礼,被童延缠住问你的事,同情他们这群孩子处境不好,所以说了你那天离开公司的时间。那天……他应该找过你。”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