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暖低头装鸵鸟，假装不知道段莞在那里。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vodtw段莞坐到她身旁，轻声说：“为什么低头。”</p>
苏向暖声音闷闷的，“你不怕吗。”</p>
段莞摸摸她头发，“怕什么？”</p>
苏向暖偷瞄她一眼，“我是怪物。”</p>
“你不是。你只是个坚强的孩子。你我们都勇敢。”段莞把她抱在怀里，“是我的错。我们该保护你的。”</p>
苏向暖倚在她胸口，撒娇似的，一遍遍叫着妈妈。</p>
韩楚早发现了苏向暖的异常。</p>
她之前更听话也更开朗了。</p>
最开始韩楚以为她劫后余生性情大变，后来他发现，她连平时讨厌的蔬菜也能笑着吞下去。</p>
然后趁没人时溜进卫生间。</p>
和平时一样，韩楚把餐盒摆在桌，招呼苏向暖，“过来吃饭。”</p>
苏向暖吃完最后一勺菜，放下筷子，抱着餐盒往卫生间走。</p>
“你坐吧，我去洗。”韩楚拿走饭盒，到底没忍住，问：“吃饱没有？”</p>
苏向暖笑着说：“吃饱啦。”</p>
“味道怎么样？”</p>
“很好吃。怎么了？”</p>
“没事，随口问问。”</p>
韩楚站在洗手台前，盯着干干净净的饭盒出神。今天的他带了两人份的饭。以前，撑死苏向暖也吃不完。</p>
高级病房隔音效果很好。但韩楚是知道，病房的门开了。</p>
他从卫生间出去，苏向暖果然已经不在房间里。</p>
走廊空荡荡。韩楚想了想，往公共厕所去了。</p>
高级病房自带卫生间，所以这层的公厕基本是摆设。只偶尔有医护人员使用。</p>
韩楚走进女士那边，听见隔间里传来呕吐的声音。</p>
他早有心理准备，却依然心如刀绞。</p>
苏向暖踉跄着出来，抬眼看见韩楚站在洗手池前。</p>
她在离他两人远的距离站定，若无其事洗着手。</p>
她始终低着头。</p>
韩楚说：“什么时候开始的。”</p>
苏向暖不说话，只有水流声在两人间淌的。</p>
韩楚轻叹，把她的手从水柱捞来，“该脱皮了。”</p>
他小心擦干她的手，拉她回到病房。</p>
苏向暖躺回床，背朝着他。</p>
韩楚坐在她身边，“我什么都听。你怎么能一个人承担所有事，你得告诉我呀。”</p>
“……一开始是这样了。”</p>
“你应该说啊，给你打营养针——”</p>
“知道那人给我吃什么吗。人肉。刚割下来，还带着体温的人肉。我当着孔叔叔的面把他的腿吃了。我不是快饿死了，也不是没办法，我是，是吃了。”</p>
苏向暖一直用背对着韩楚。她不想看到他的脸。哪怕他脸出现一丁点厌恶或恐惧，苏向暖可能再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p>
“你有什么办法？”韩楚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说，“那种情况，还有什么办法？一条腿或是两条命，谁都会选第一个。你已经做了最好的选择，换成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做得你更好。知道我看监控时想什么吗。我想，不亏是苏向暖，我的好姑娘。”</p>
“孔叔叔和孔阿姨是我害死的，还有——”</p>
“他们是那变态害死的。是那变态抓了你们，是那变态折磨你们取乐。你记得吧，是那变态打死他们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p>
“如果不是我，他们不会死的。”</p>
“你想那变态的计？他是想让你愧疚，想让你自责。他是想用这种方法击垮你。”</p>
“我忘不掉。我记得他们的身体是怎么冷的，我也记得他们的惨叫。我忘不掉。”</p>
“那记住。记住你能活下来是多么幸运的事。”</p>
经几轮专家会诊，苏向暖确诊厌食症。</p>
虽然对病因意见统一，但在如何治疗的问题，几位专家出现分歧。一波人建议看心理医生，另外一波人说送她去孤岛呆一段时间。</p>
苏居安听完双方意见，拍板道：“去孤岛。”</p>
段莞头次不在外头给他留面子，“为什么去孤岛？她的病不至于那样严重。我认识几个很好的心理医生——”</p>
“让她在外头丢人现眼吗！咱们当初不该接她回来。她本来是疯子，该在精神病院呆着。”</p>
专家见势不好，找个理由溜走了。</p>
“你敢这么说她！她是我们的女儿。”</p>
“她不是。她和我们没任何关系！”</p>
段莞的手机这时响了。是宋队长打来了。自段莞工作后他们经常联系。</p>
苏居安沉下脸，“你也太迫不及待了，当着我的面跟别人勾勾搭搭。”</p>
“稍等，我待会给您打回去。”段莞挂电话，平静坐下，“你也坐下。咱们把事一次说清楚。”</p>
段莞是这样，越是重要的时候越冷静。</p>
苏居安最讨厌她这点。跟她一，自己像窝囊废一样。</p>
他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p>
“先说不重要的事。你为什总针对宋警官？和我联系的人那么多，知道三分之一是男性，为什么你只针对他。”</p>
段莞严肃时有种威严的气势，苏居安不自在地动了一下，“他送你回家。”</p>
“看来你不准备跟我说实话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对宋队长印象确实不错。”</p>
苏居安大小是个集团高管，本事不说，脾气不小。他一拍桌子，还没来得及说话，段莞又说：“那么我们先把不重要的事放在一边。说些急事。我不可能同意送苏向暖去孤岛。”</p>
“去孤岛这件事我可以让步，但苏向暖必须去精神病院。”</p>
“我们找家疗养院让她住一段时间，等她身体好了再——”</p>
“不行，苏向暖必须呆在精神病院。我最后悔的事是当初听你的把她接回来。你看看这才几年，她惹出的乱子还不够？我这回下定决心了，必须关她一辈子。你不用劝我，这是我的底线。要不找家舒服的精神病院让她呆一辈子，要不去孤岛。”</p>
段莞和苏居安夫妻多年，自然认出他脸的认真。</p>
她拿起手机，站起身，“本来想再考虑几天的。可你把话说到这份，我也不犹豫了。苏居安，我们离婚吧。”</p>
“你疯了！为个苏向暖！她都不是你亲生的！”</p>
“她和苏墨一样是我的孩子。如果你非把她当精神病人看，我会跟法院争取她的监护权。”</p>
她说完便走了，只留苏居安一个人坐在那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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