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老爸进总裁办公室时，高景正在发呆。 vodtw他红光满面，不时傻笑几声。孔老爸轻咳一声，“您这是谈恋爱了？”</p>
高景回神，带着三分得意摸摸脸，“这么明显啊。”</p>
“年轻真好啊。”孔老爸叹，“能吃能睡，干什么都可爱。”</p>
高景是个善于学习的人。他虽没谈过恋爱，却乐于从他人身吸收经验。他亲自给孔老爸拉开椅子，“叔，咱们聊聊呗。您当初怎么把阿姨追到手的。”</p>
“你看我这颜值，还需要追？”孔老爸颇为自负，“当初整个单位的小姑娘都争着抢着给我递情书呐。”</p>
高景说：“我才不信。”</p>
“我骗你干吗——”</p>
他话说了一半，手机铃声疯狂响了。高景一看，是孔妈妈的。“您接啊，愣着干吗？”</p>
“我有种不大好的预感，该不会是私房钱被她发现了？”孔老爸说着，按下接听键。</p>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他脸色瞬间惨白，踉跄着站起来。高景赶紧扶他，“出什么事了？”</p>
“我请假”，孔老爸说，“你阿姨在路晕倒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呢。”</p>
孔三庆和苏向暖在图书馆复习，他的手机突然震个不停。</p>
苏向暖见他六神无主，问：“怎么了？”</p>
孔三庆把课本胡乱往包里塞，“我妈、我妈晕倒了。”</p>
“别慌”苏向暖安慰他，当即拨出一个号码，“你在哪儿呢？来图书馆接我们一趟。”</p>
两伙人差不多同时到了。</p>
韩楚在咨询台打听清楚，带着一拨人往楼去。</p>
孔妈妈已经醒了，苍白着脸躺在病房。医生一看众人，惊呼：“嚯，家里人不少啊。行了别担心，是喜事，这位夫人怀孕了，大概两个月了。”</p>
孔三庆最先欢呼，“我要做哥哥了！”</p>
高景调侃孔老爸，“行啊，孔先生，老来子呢。”</p>
“去去去”，孔老爸老脸一红，欣喜地看着孔妈妈。</p>
孔妈妈嗔他一句，见苏向暖盯着自己肚子，问她：“想不想摸摸？”</p>
苏向暖忐忑坐在她身旁，把手覆在她小腹。过了一会，她惊呼，“我好像感觉到了。”</p>
并不是心跳那种强壮且有力。好像水，一下下敲击自己掌心。这种感觉很妙。苏向暖说：“我觉得是个女孩。”</p>
“谢你吉言啦，我和老孔都想要个闺女呢。”孔妈妈对孔老爸说，“咱们去吃顿好的吧，庆祝一下。”</p>
“对对！”孔老爸一挥手，“走，孩子们，今天我请客。”</p>
苏向暖下午只有一节思修课，她又逃了。高景和闻嘉音交往之后，他终于不应捏着嗓子提苏向暖喊到，闻嘉音替他分担了一条人命。</p>
自从认陶三做了师父，陶三便有意无意教苏向暖一些小技法，如，刻符。陶三教了道福禄符，这符不仅能给主人添福气，而且，主人但凡有个大祸大灾，刻符人都能感应到。</p>
苏向暖灵力被封，这符的功力有限，她亲自刻，一方面聊表心意，另一方面，她觉得要是有谁真倒了霉，自己好歹能搭把手。</p>
店里罕见的有客人在。这客人不知说了什么，逗得陶三哈哈大笑。</p>
白玉烟杆在陶三指尖转了一圈。他敛起笑容，道：“你的富贵命在我，我的生死……”</p>
后面说的什么苏向暖再没听清。她径直穿过回廊，往后院来了。</p>
她现在知道了，后院种的都是花异草，不少是传说的植物。别看是朵不起眼的小花，说不定年龄她还大。</p>
她走到一颗树旁，捡起了掉在地的枯枝。</p>
这是颗桃树，不知什么品种。陶三说，这树能辟邪。但是得掉下的树枝才管用。好好的树，又没旱死，哪有掉杈的。陶三又说，苏向暖赶好时候了，这几天正赶树换新桠，老树枝跟脱发似的往下落。</p>
这几天苏向暖用这些树枝练手，不知糟蹋多少好东西。</p>
她挑了束顺眼的枝桠，拖到回廊下，洗过手后便开工了。</p>
这符做起来正经挺麻烦。先把树杈锔开，再磨成珠子，最后才能往头刻符。且那符又密又复杂，很难。</p>
苏向暖正埋头劈树，一间房门慢慢开了。她不看也知道，是沈默。</p>
只有他才睡在这里。</p>
沈默脸色很糟，苍白里透着蜡黄，额满是虚汗。他脚步虚浮着，靠着门才勉强站起来。</p>
苏向暖一看到他想到店里的收入，没法置之不理，几步过去扶稳他。</p>
两人在回廊边坐下，沈默抬头看天，“原来我睡了这么久。”</p>
他来的次数久了，苏向暖也能跟他聊几句。她随口问，“你什么时候来的。”</p>
“昨天晚吧。我实在睡不着”，沈默挠挠头，“三爷也是，一点情面不讲，讹了我大笔加班费。”</p>
苏向暖‘吭哧吭哧’劈树，“谢您惠顾，小本生意。”</p>
“你真是”，沈默哑然失笑，“苏家不短你吃穿吧。”</p>
苏向暖的注意力在树，“谁嫌钱多。”</p>
“也是。”沈默双手撑在身后，抬头看着天，“是我的错觉吗。我总觉得这院子的天外面的蓝。”</p>
苏向暖终于肯看他一眼。她心想，这不废话，院子是陶三的，天还能是原装的？她翻翻口袋，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放在沈默手。</p>
是个挺老的牌子，现在外面几乎看不到，苏向暖是在街角那家小卖部买的。她小时候，展彦常买给她。</p>
沈默剥开包装纸，把奶白的糖块含在嘴里。“还是这个味儿”，沈默看苏向暖一眼，“真难得，像你这样的孩子也喜欢。”</p>
不知道食不言寝不语吗，吃东西时不要说话。苏向暖想，如果自己说了这话，沈默一定尴尬，所以只在心里默默念叨着。</p>
沈默说：“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东西在你眼前，你却拼命也抓不住。”</p>
苏向暖换了一根树枝，“你听过猴子捞月吗？我觉得那些猴子大概也是这么想的。”</p>
沈默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苏向暖想今天真是个好日子，自己听到了好多的笑声。</p>
等沈默笑够了，对苏向暖说：“扶我出去吧。我家里人还等着我吃饭。”</p>
苏向暖瞥他一眼，那意思不言而喻：没胳膊还是没腿，不会自己走啊。</p>
沈默摸摸她的头，“我腿麻了。”</p>
苏向暖挡开他的手，起身扶他出去。</p>
许爱来接沈默时，正好看见他坐在椅子逗苏向暖。她脸色一变，笑得很难看，“沈默，咱们走吧。”</p>
沈默应一声，转头对苏向暖说：“还有糖吗，再给我几个。”</p>
两人一走，店里又恢复安静。苏向暖问陶三，“你不管吗？”</p>
陶三吐了口烟，“什么？”</p>
苏向暖说：“他脸的，是死气吧。你不是说——”</p>
“进步不小嘛。”陶三端详烟杆，“我管不了，你也不要多嘴。万事，皆有缘法，不是你我管的了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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