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眼前只剩下深灰的森林。 .w . c o 夏芷望着远方，低声呢喃，“我是有一个心愿……”</p>
枯槁的树木挺着枝桠，艳红的雾飘散在天地之间。她站在一条窄路央，远处是树林的尽头。</p>
再远一点，便是白骨堆积的小山和它底下的河。</p>
这一潭死水，被血染成死气沉沉的红，水面浮着无数的骨头，泛着森幽地光。夏芷脸带着愉悦的笑，缓步走进水里。</p>
水是温热的，她渐渐沉了下去，挣扎几下，世界便暗了。</p>
她听见风的声音。</p>
她依旧在悬崖，脚边是万丈深渊。刚才只幻觉。夏芷知道，如同眼前一样。</p>
她往前一步，直直跌了下去。</p>
夏志国被韩镇拎着，一头自来卷蓬散开，像只炸毛的狮子。宋主任见势不妙，早不知道逃去哪里。韩镇从背后制住夏志国，拼命地喊“老师冷静”。夏小初眼睛瞪的老大，不明所以地看着大人们。</p>
夏芷左右看看，趁没人注意自己，偷偷溜了。</p>
六初市似乎没有夜晚，大街总是亮的，路灯代替了天的星星，也代替了正午的阳光。夏芷走在街，很快察觉路人恶意满满的目光。</p>
带着些惊惧，还有不少厌恶。</p>
不远处的商店，玻璃橱窗像扇巨大的落地镜子。夏芷最先看见一具一丝不挂的躯体，各种青紫的淤迹从脚踝延伸到腰肢，再到脖颈。最后她看见自己的脸。</p>
其实已经不算人类的脸了，更像蜡像馆里展品融化后冷却的样子。五官都不在各自地位置，随意向下垂着。很难想象，人类的肌肉可以拉伸到这种程度。</p>
夏芷皱起眉，不过在这张脸，效果并不明显。她伸手，轻轻摸着玻璃倒映出的脸。触感微凉。她惊愕地把手覆在自己脸，皮肉碰撞时，发出一声低沉的响。</p>
身后人越聚越多，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夏芷听见有人说，“是怪物，她是怪物！”</p>
是的，我是怪物。当我穿着一副好皮囊的时候，你们谁都没有发现。夏芷愉悦地笑出声，那张丑陋的脸越发恐怖了。</p>
她在众目睽睽下，骄傲地离开了。</p>
最开始那块石头不知道是谁丢的，接着无数的石头扔到了她身，人们围在她四周，尖叫着“杀了她！”</p>
夏芷脑子响起一阵蜂鸣，头又开始疼了。</p>
周围是白的。白色墙壁，白色的沙发，连灯都亮着幽幽的白光。夏芷坐了起来，这里是她的客厅。</p>
她拿起手机，慈善晚宴已经是三天之前。</p>
肚子适合地叫了起来，夏芷从沙发旁摸出一瓶伏特加，想也不想便灌了下去。烧灼感从食道划入胃里，三秒钟后，又涌了了。</p>
夏芷冲进浴室，却什么都吐不出来。镜子里她依旧一张芙蓉面，美的不可方物。她盯着镜子里的人，笑容扭曲又放肆。</p>
她跌坐在地，蜷缩成一团，口里默默念着，“……是谁让我变成这副样子，好好想想，到底是谁……”</p>
她咬着食指，诡异地笑声还是从嘴角泄露出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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