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尹怀玉把尹府的老管家叫了过来,这老管家名叫章胜新,从十岁被卖入尹家,从一个小佣人干到大管家,已经干了四十年,此人能干上大管家,凭借的是他过目不忘的本领,试想这么大的一个家族,每日又多少钱财物品流进流出,又有数百名佣人为整个尹府服务,无穷多的细小琐碎的事情都需要他去安排,所以他的这个本领是最适合干管家不过的了。
尹怀玉和吴谨坐在太师椅上,这让吴谨很不自然,但他们尹家见下人,估计都是这么摆谱的吧,吴谨也只好张胜新走了进来,对着尹怀玉一拱手,说道:“少爷,您叫我?”
尹怀玉点了点头,说道:“找你来是问你一点事情,你看下这个东西你认识么?”说完便把装人参的盒子递给了张胜新。
张胜新只看了一眼盒子,便说道:“回禀少爷,这盒子我记得。”
尹怀玉和吴谨顿时喜出望外,尹怀玉说道:“那你说一下这盒子的来历。”
“这盒子是二十五年前进入尹府的,当时尹府从北方的阴州采购了一批极其名贵的人参,这种人参光一棵,就够我们这些下人干一辈子的了,为了装这些人参,就专门做了这种盒子,”张胜新说道。
“那这些人参都给谁了?”尹怀玉问道。
“全给尹府的各个夫人了,只要哪位夫人有喜了,老家主都会赏赐这种人参给她,”张胜新说道。
“那具体给了哪些夫人?”尹怀玉问道。
“都给了,”张胜新说道:“后来有一次老家主喝酒喝高兴了,就把这些人参全拿出来,凡是尹府的夫人,每人都赏赐了。”
“那哪些人得的赏赐有十盒以上呢?”吴谨问道。
“都有吧,这人参对于我们来说虽然贵重,但对于尹家来说也算不上什么,老家主又豪爽,一盒一盒的送哪里是老家主的性格,”张胜新说道。
“这些人参现在尹府还有么?”尹怀玉问道。
“没了,二十年前老家主就送完了,”张胜新说道。
“那你知道现在尹府谁手里还有这东西么?”尹怀玉问道。
张胜新想了想,说道:“都二十多年了,该吃的早就吃完了,尹府哪里还会剩下这东西,我还奇怪少爷是从哪里得到这个盒子呢。”
这下尹怀玉和吴谨有些失望,只是尹怀玉还抱有一丝希望,问道:“张管家,你好好想想,这里两年你在尹府真的一点也没有见过这种盒子么?”
张胜新又仰起头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两年我是真没有再见过这种盒子了,但至于尹府哪位夫人还保留有这种盒子,那我就不得而知了。”
尹怀玉和吴谨对视了一眼,眼中也是无奈,最后尹怀玉对着张胜新说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张胜新对着尹怀玉一拱手,说道:“那少爷,我就告辞了。”说完便转身离去。整个过程张胜新一点也没有打听尹怀玉问这些事的目的是什么,看来能当上大总管,除了记性好,其他的某些东西也是不可或缺的。
等张胜新出去后,尹怀玉拉着一张苦瓜脸,对着吴谨说道:“要不我去把我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家里都搜一遍?”
吴谨手一摆,说道:“算了吧,我不信赵伯会跟你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会有什么瓜葛。”
“那怎么办?现在怎么查?”尹怀玉说道。
吴谨也是双手一摊,无奈地说道:“先摆着吧,后天就是承嗣大典了,你也别跟着我瞎跑了,好好回去准备一下如何当接班人吧。”
尹怀玉一拍脑袋,说道:“哎呀,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得赶紧回去准备了,要不然肯定又得被我父亲痛骂的。”
尹府的另一边,云中忆去尹怀玉的房间找他,然而房间空空如也,云中忆不禁纳闷起来,以前把他关起来,他天天来缠着自己,抱怨太无聊,想出去玩,但这次他居然不来缠着自己了,也没有出尹府,一天神神秘秘的,这不禁让云中忆十分好奇,便把平时照顾他的佣人叫过来,问道:“少爷呢?”
“回夫人,少爷出去了,”佣人回答道。
“去哪里了?”云中忆问道。
“可能去卫悬济老先生哪里去了吧,这两天少爷经常去哪里,”佣人回答道。
“卫悬济,难道他伤还没好?”想到这里,云中忆不禁有些担心,赶忙向卫悬济的药房走去。
到了药房,云中忆叫了两声尹怀玉,没有人回答,又叫了两声卫先生,还是没人应,云中忆也不管那么多,便直接走了进去,走到药房前,云中忆见药房紧闭,心想难道卫先生在给尹怀玉治病,所以才听不见?于是上前敲了敲门,只是里面却传来一个陌生而又虚弱的声音:“等一下。”云中忆不禁奇怪,此人是谁?
随着吱呀门轴转动的声音,门被打开,然而出现在云中忆面前的,是一张陌生而又苍白的脸庞,然而这突然出现的脸庞却让云中忆的心颤抖了一下,有一种从高空跌落,心脏失去重心的感觉,也许是这张突然出现的如此虚弱而又苍白的脸庞惊吓住了云中忆,云中忆凝望着这陌生的脸庞,竟然有些出神。过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云中忆赶忙问道:“你是谁?”
而此人不是别人,正式被尹怀玉带回来看病的辛克云,此时辛克云犹如一个小偷被发现一般不安起来,低下头,用虚弱的声音说道:“我叫辛克云,是..是...。”
“他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来我这里看病的,”就在辛克云吞吞吐吐之际,卫悬济走了进来说道。
“你的远房亲戚?卫老先生不是孤身一人,悬壶济世么?”云中忆不解地问道。
卫悬济哈哈笑了起来,说道:“我确实是孤身一人,只不过我双亲在在世时却没有我这般洒脱,还是给我留了一些家族关系让我继承。”
“哦,是这样啊,他得了什么病,怎么看上去如此虚弱?”云中忆问道。
“肠胃有问题,从小到大吃不下饭,饿的,”卫悬济说道。
“还有吃不下饭这种病?”云中忆也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惊讶道。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卫悬济笑着说道。
云中忆也是笑了笑,没有再对这个问题问下去,然后说道:“我听说怀玉这两天老往你这里跑,他的伤还没好彻底么?”
“他的伤早就痊愈了,他这两天是跟着吴岩倒处跑,你要找他的话去找吴岩,一定能找到他,”卫悬济说道。
“这小子,承嗣大典马上就到了,还成天倒处跑,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云中忆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辛克云,这才离开。
云中忆刚走到吴谨的住处,便看见尹怀玉从屋子里走出来,云中忆不由分说,上前便拧着尹怀玉的耳朵,带着三分生气,七分疼爱的语气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你知不知道明天谁会过来?”
尹怀玉在那装得哎呀哎呀的直叫唤:“娘,疼死我了,你快放手,我保证以后都听你的。”
云中忆一听尹怀玉叫唤起来,顿时心软,赶紧把手放掉,然后又用手指在尹怀玉的额头上指了一下,口中还心疼地说道:“你啊你,怎么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一样一点都不成熟。”
吴谨看着他们母慈子孝,心中甚是羡慕,想着自己父母年事已高,自己又常年在外,不禁让吴谨有几分黯然神伤,只盼着能早些赶回岩下寨,尽孝身前。
“对了,母亲,你说明天谁会来?”尹怀玉问道。
“太一道的武修阳武长老,”云中忆说道。
吴谨一听,心想这下麻烦了,武修阳如果来,那要是见到我,肯定会把我抓回太一道,恐怕到时候自己会性命不保。
尹怀玉听到是武修阳来,嘴一撇,说道:“他来干什么?”
“武长老能来,那是太一道给足咱们尹家面子了,你看着太一道三十六分支,哪一个分支能请得动太一道的长老,你还一脸不乐意,”云中忆说道。
“好好好,我知道了,娘,你先回去,我跟吴岩说个事就回来,”尹怀玉带着一丝不耐烦的语气说道。
“你天天跟他腻在一起,还有什么事没说完吗?”云中忆说道。
“哎呀,我回去就专心准备承嗣大典的事,以后就不能跟他见面了,你就让我再跟他说两句吧,”尹怀玉带着央求的语气说道。
云中忆见他似乎真的把心思收了回来,让他再跟吴谨呆一会儿也无妨,于是便说道:“记住啊,不能再乱跑了啊,一会儿就去找你爹,他们有事要给你交代。”说完云中忆便转身离去。
尹怀玉转身,走进屋内,对着吴谨说道:“你也听到了,武修阳要来,你怎么办?”
吴谨苦笑了一下,说道:“人家可是他太一道的长老,上清境,捏死我就像捏死一只蚂蚁,我还能怎么办?只能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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