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主任担心儿子阳奉阴违,一直在后面悄悄跟着,看他进妇产科才放心。
只是她在门口已经等一会了,怎么还不见出来?低头一看手表,二十分钟了。
“冯主任,请问您老是在做什么?”瞿怀看见母亲,冷峻的脸上透着无奈。
冯主任抬头,处变不惊地质问:“你上去找萧主任的办公室找了多久?”
“没找。”瞿怀道,“找了个护士问路。”
冯主任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大脑飞速运转,除去坐电梯上下的时间,走廊来回的时间,询问护士的时间,顶多还去了一趟厕所。
算下来,二十分钟里,她儿子起码在萧主任的办公室里待了不下五分钟。
“不是和我讲条件,说把东西放下就回来吗?”冯主任目光幽幽。
瞿怀喉咙一更:“……”
冯主任笑了,“怎么样?”
瞿怀想了想,“我觉得平分秋色,并不存在你说的配不上。”
这都是她早什么时候说过的话,还记着呢。冯主任心里乐呵呵地想。
……
中秋节后,孩子们去学校上课,大人们去公司上班,回归忙碌的生活。
第一天上班大家好像无精打采的,娜娜给大家点了咖啡,拉着楼欢在办公室里,讲了半个小时中秋节有多好玩,月饼有多好吃,还有很多不同的口味。
“温迪,我爱上华国了,等我有钱买大房子,我就把爸爸妈妈接过来,在这里生活。”
楼欢看出她脸上洋溢的欢喜和期待,把自己的礼物拿出来,说:“你喜欢月饼我就放心了。”
她送的礼物正是月饼。
娜娜开心地收下,和她贴面亲吻。
“温迪,我昨晚遇到简亦星了,还有他的爸爸妈妈,在放灯,河灯,还写字。”
“他们一家人看起来不是很开心,我没有上去打招呼。”娜娜猜测道,“你说他家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自从发生萧声揍人事件以后,楼欢就没怎么和简亦星聊天了,并不清楚是不是遇到什么事。
娜娜是个热心肠的人,说中午吃饭碰上了问一问。
楼欢点头“嗯”一声,怎么说也是学弟,真有什么事也能帮衬一把。
不等午餐偶遇简亦星,中午下班前十分钟简亦星自己找上来了。
楼欢看着他嘴角的一点乌青,心想当时萧声下手可真重,幸好没把人牙齿打掉。
倒不是没有植牙的钱,是怕心里过意不去。
“学姐,我爸妈来市了,他们想请你吃饭,感谢你对我的照顾。”简亦星笑起来真的很乖很阳光,两个梨涡尤其讨喜。
楼欢惊住:“请我吃饭?”
“对啊,不过我爸妈明天下午就要回去了,今天中午晚上还有明天中午,学姐你觉得哪个时间比较合适?”简亦星两眼期待。
他爸妈就住在附近的酒店,哪个时间都可以。
楼欢本想拒绝,简亦星却说昨晚他爸妈连给她的谢礼都准备好了。
看来不去不行。
晚上肯定不能选,萧声知道的话,简亦星的牙齿真保不住了。
早去早好,不如就今天中午吧。
简亦星的爸妈只说请她一个,不然带上娜娜会更好,省得萧声知道以后打翻醋坛子。
醋坛子还会伤人。
简亦星爸妈要给她送礼,她也得准备两份礼物才行。
楼欢让简亦星先带着他爸妈去餐厅,她忙完很快过去,实际上是去了一趟其他部门,买下最新款但还没发行的拨浪鼓包包,还有经典款的男士钱包。
简亦星给她发来定位,竟然是萧氏旗下的餐厅。
楼欢:“……”
感觉要完。
本来想偷偷吃完这顿饭,看来还是要和萧声报备一下。
坐车过去的十多分钟,她把消息编辑了又编辑,临到餐厅门口才发送过去。
她已经讲明情况,人家是长辈,理由也恰当,不可能拒绝人家。
简亦星已经在门口等她,进去时提醒道:“学姐,待会我妈妈看到你可能会比较激动,如果她抱了你,或者拉你的手,希望你不要推开她,谢谢学姐。”
楼欢:“?”
她怀着疑惑和警惕进去,简父和简母都站着,简父搂着简母的肩膀,似在安抚妻子。
一道炽热的视线紧随着楼欢,来自简母,看着年龄要比她爸妈小一点。
“叔叔阿姨好。”
简母倏地眼眶一红,感觉随时能哭出来。
没有简亦星说的拉手和拥抱,简母只是克制着眼泪,微笑道:“你就是一直照顾我们亦星的楼欢学姐吧?我叫你楼欢可以吗?”
“可以的阿姨。”
简母示意她快坐下,让侍应生赶紧上菜,瞅着楼欢的脸又说:“这孩子怎么瘦成这样?要多吃点才行。”
又叫来服务生加菜。
速度得楼欢根本来不及阻止。
她明明不瘦,属于中等身材,放在那些电视镜头里还会有点微胖。
这些肉还都是萧声天天晚上盯着她吃饭养出来的。
除了萧声觉得她太瘦,就是爸妈和姐姐会这么觉得呢。
楼欢觉得简母看自己的眼神,确实有点像看女儿。
“叔叔阿姨,这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趁着菜还没上,她先把礼物送过去。
“这孩子,真是有心了,还给我们俩都送了礼物。”简母满心欢喜地收下,把准备好的礼物送上去。
简父让她拆开看看喜不喜欢,不喜欢可以换。
语气真诚。
简母也在旁边附和,换到喜欢的为止。
楼欢:“……”
完全出乎意料。
更出乎意料的是,礼物是一对珍珠羊脂玉耳环,耳钩是金,下面嵌着珠圆玉润的白珍珠,再坠着木兰花状的羊脂玉。
是华国人自己的风格首饰。
一眼动人心弦。
“我很喜欢,谢谢叔叔阿姨。”
“我可以给你戴上吗?”简母忍不住询问一句,期盼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失而复得的东西。
楼欢不忍心让她失落。
简母来到楼欢身侧,拿起耳环,轻轻捏着她的耳朵,是一双温暖又略带粗糙的手。
楼欢感觉到她的手在抖,戴完两只后,简母的声音带着一点哭音。
“对不起楼欢,我的手经常刨土种菜,太糙了,你的耳朵都被我弄红了,对不起,对不起……”
一滴眼泪落在楼欢的肩窝里。
身后的人哭出声来,楼欢慌忙地站起来询问怎么了,简父搂着妻子的肩膀,轻轻给她擦眼泪。
简亦星也着急,好在母亲有父亲安慰,他转身对楼欢说:“学姐对不起,吓着你了,我妈妈只是……”
犹豫的声音陡然变得沉痛。
“想我姐姐了。”
“她把你当成了我已经过世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