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怎么了？妈！妈！二姐，快来看看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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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军喊了两声赶紧又冲外面喊，门一下推开，二姐跑了进来，楚父和铁军娘跟在后面。
不愧是老护士，二姐按着楚母的胸口轻轻揉了一会楚母就不喘了，手慢慢垂了下来。
“二姐，妈这是？”
“别慌，妈的身体机能已经停摆了，她的潜意识还在硬撑，应该是在等大姐一家，等那个没见过面的小外孙！”
铁军对大姐楚鑫的记忆只有那张哭花的脸，那还是铁军上高二的时候，楚鑫出嫁，楚瑶叫了好多同学来撑场面。
楚鑫的故事挺悲情，是楚家人不愿提起的痛。
楚鑫从小就懂事，学习也好，一直是楚父楚母的骄傲，可惜命不好，赶上上山下乡，大学梦破灭了，跟着滚滚人流来到了北大荒。
十六七的花季少女，在家除了学习最多也就是洗洗衣服收拾收拾房间，冷不丁开荒种地，别说女知青，男知青都累拉胯了。
楚鑫的知青点叫牛头村，住在村会计家，和她一起的还有四个女知青，俩上海的俩北京的，都和她差不多大。
村会计是个戴眼镜的老高中，叫金婉姬，鲜族，是个寡妇，有一个儿子，比楚鑫大一岁，叫尚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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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清华以前叫尚富贵，到县里读高中时连着两年霸榜，班主任说他是上清华的材料，于是帮他改了尚清华这个名字。
尚清华特能吃苦，每天四点出发走两个小时到县中学，晚上学到打更的撵人才披星戴月的往家赶。
接到下乡的通知后，尚清华跑到房顶哭了一夜，金婉姬知道儿子心里苦，可又能怎样，只能含着眼泪给儿子收拾行李。
尚清华比楚鑫命好，分到了离家十二公里的建设兵团，人多热闹，尚清华倒是很快就适应了新生活。
到兵团一个月后尚清华回了一趟家，也是巧，金婉姬带着楚鑫去摸鱼了，四个女知青在家盖猪圈。
因为还要往回赶，摸鱼的大水泡子离家里又远，所以尚清华就没去找金婉姬，而是帮女知青盖起了猪圈。
情窦初开的年纪，再加上尚清华长的又高又帅，一个北京女知青和一个上海女知青同时喜欢上了尚清华。
那年月的感情是藏在心里的，递一杯水，拧一条毛巾，就是爱的表现，尚清华不懂，傻乎乎的享受着。
干了两个小时活，尚清华还给四个女知青做了一顿饭，自己连饭都没吃洗了把脸就回连部了，当然了，通讯方式留下了。
打这以后，那俩女知青的关系就开始恶化，很简单，写信引起的，上海女知青偷看了北京女知青写给尚清华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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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南北差异最大的不是气候，也不是地域，而是人的性格。
北京大妞傻乎乎，敢爱敢恨，上海小姐雾蒙蒙，喜欢搞罗曼蒂克，要小资，要浪漫。
明争暗斗了一阵，土著楚鑫成了双方拉拢的对象，原因也很简单，楚鑫负责吃喝拉撒睡，经常跑外，而去县城必然路过连部。
于是，楚鑫便成了信鸽使者，只要去县城，两个女知青肯定带信和礼物给尚清华。
楚鑫长的像洋娃娃，第一次送信，尚清华就一见钟情了，站在连部门口，两人谈理想谈了半小时，要不是排长咳嗽估计能唠到天黑。
打那以后，楚鑫再带信总能多带回来一封，开始含蓄后来大胆，楚鑫害怕了，以后的信偷偷撕掉连拆开都不敢。
在楚鑫的心里，这是耍流氓，是下流的男欢女爱的肮脏思想，所以每次尚清华回家她都偷偷躲出去。
尚清华也怪，人家不回信你就直接表示呗，可他却不，拿着“是块冰我也把你焐热”的精神乐此不疲的“追求”着。
自古花美招蝶舞，楚鑫就是，不说男知青追求，就连村里的后生们也惦记，这里面就有个叫赖三的二流子。
赖三明里暗里对楚鑫格外“照顾”，金婉姬看出来这货动歪心思了，像老鸨子护小鸡一样狠狠刨了赖三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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刨完还不放心，又找到了老赖家告状，老赖头气屁了，带着赖大、赖二又把赖三爆锤了一顿，连尿都给打出来了。
之后赖三老实了一阵，可偷看了楚鑫洗澡后这家伙就疯魔了，满脑子都是团团白云，天天研究堵楚鑫个落单的机会。
终于等到机会了，有一天楚鑫一个人进县城买手套，赖三乐了，村外有一片苞米地，正好可以打埋伏。
这货抹了雪花膏，头发整的锃亮，穿上过年才穿的中山装，又跑到大野地采了把野花，早早跑到苞米地守株待兔。
楚鑫回来时已是黄昏，下了小巴车哼着小曲往村里走，刚到苞米地就见赖三蹿了出来，吓的妈呀一声掉头就跑。
赖三造一愣，本来还准备学着电影里朗诵诗歌单腿下跪送野花小浪漫一下，没想到美人被吓跑了，赶紧撒丫子就追。
别看这小子一天混吃等死的不干活，可爆发力却杠杠滴，没跑多远就把楚鑫摁倒在地，几个翻滚就扯进了苞米地。
楚鑫拼命喊：“抓流氓啊！赖三耍流氓啦！”
赖三赶紧解释，“你别喊啊！我没耍流氓，看，你最喜欢花了，我给你采了这老些，我就是稀罕你，想跟你处对象。”
楚鑫一把糊撸掉赖三手里被压瘪的野花，喊道：“赖三，你忘了田瘸子是咋进去的？你可别犯虎，流氓罪是要蹲笆篱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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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瘸子是邻村的癞子，赖三的铁哥们，半夜翻刘寡妇墙头被抓个现形，后来判了流氓罪，整整三年。
不提田瘸子还好，一提田瘸子赖三火了，瞪着鱼泡眼跳起来喊道：“我大哥冤枉，他是给刘寡妇送玉米面，啥也没干！”
楚鑫看赖三松开了自己，突然一脚踹向赖三裤裆，赖三嗷一声惨叫，楚鑫跳起来就跑，边跑边喊：“赖三耍流氓啦！”
赖三真急了，捂着裤裆就追，嘴里怪叫着：“你说老子耍流氓，那老子就日了你，免得跟我大哥一样，没吃到羊肉还惹了一身骚！”
正是做饭的点，干了一天农活的村民和知青都刚回村忙活着做饭，楚鑫喊破了喉咙也没人能听见。
没跑出多远，楚鑫第二次被赖三扯进了苞米地，这回惨了，没几下楚鑫就像洋葱一样被赖三扒的就剩个小裤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