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事，因为啥呀？”
想到董小川现在那小体格，铁军有点火大，真不是玩意，这也能下得去手？
“欺负人呗，西北狼也是个二房东，负责搞音乐那片，5平米的小屋，愣跟阿川要3块一天。”
“刚才那个东北二房东不是说1块一天吗？”
“是啊，要不说西北狼欺负人呢！”
“给了吗？”
“给了还能挨打呀！”
铁军笑了，这要换董小川没病，能把那啥狼干秃噜皮了，可惜现在，唉！
“他得了怪病，不想让我们知道，所以呢，我是偷偷跟来的。”
“我明白了，他好面子，放心，我先去看看，没人再叫你过去。”
铁军点点头，伸了个大拇哥，王春生下床，开门出去，铁军探出头，看着他的背影。
走廊深处，有女人端着塑料盘走过，铁军猜，那边应该就是澡堂子和洗漱间。
“对了，李伟，你们洗完衣服去哪晾啊？”
铁军回头问了一句，李伟刚把一个饺子扔进嘴里，铁军这一回头，整的他挺尴尬。
“哦，那个，地上有晾衣绳，我俩不怎么洗衣服，抢不好还得挨揍。”
“真可怜，好好坐那吃，那不是有筷子嘛！”
“不了，等春生回来再吃，馋虫出来了，没忍住，嘿嘿！”
铁军指指筷子，一脸同情，李伟嘿嘿笑，没动筷子。
“这个季节挺好，就怕下雨，一下雨，这里就反潮，味也难闻，被子也黏糊糊的，身上还起疙瘩。”
“地下室都这样。白天人都去忙了，是不是就肃静了？”
“嗯，像我俩，都是八点以后才出门，后半夜才回来，睡到中午，吃完饭，帮刚才那个婶子卖菜。”
“半夜回来？咋回来呀？地铁都停了！”
“走回来呀，10多里地，两个小时，就当锻炼了。”
铁军无语了，10多里地，两个小时，当锻炼？这俩川娃子可真不容易。
“我的心在等待，永远在等待......”
一间房门打开，走出来两个长毛，屋里面传来干嚎声，铁军突然挺可怜这些音乐人。
“锤子，跑啥？”
王春生跑了回来，一个长毛张嘴喊了一声，王春生往后挥挥手，转眼到了铁军面前。
“呼呼，自己喝酒呢，过去吧！”
“等等，弟弟，你拿着这钱，买点好吃的，别买酒，咱们去找阿川会餐。”
铁军掏出100块钱交给王春生，王春生愣了一下，铁军摆摆手。
“快去！”
“好，马上回来！”
王春生接过钱，一溜小跑，走廊里又听到喊锤子的声音。
十分钟后，铁军带着俩川娃子出现在董小川面前，董小川的脸抽了抽。
“大哥，终于还是被你找到了。”
“你还认我这个大哥呀！”
铁军回身关上门，两个川娃子脱鞋上了床，把一袋子吃的倒了出来。
“我们可没出卖你呀，是大哥自己找上门的。”
王春生塞到董小川手里一个鸡腿，笑着解释道。
董小川笑笑，往里面挪挪屁股，铁军坐了下来。
“大哥，我真没用，让你们失望了，我现在这副德性，是真没脸见你们。”
董小川含泪低语，铁军叹口气，搂住他的肩膀。
“人算不如天算，早知道你出去会这样，我就不会放你走了。
好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得这种病又不怨你，先填饱肚子，然后再笑对人生。”
“大丫也在北京！”
“啥？在哪？你怎么不知道？”
铁军大惊，眼睛瞪的溜圆。
“我本来在西单地铁摆摊，被她发现了，这才跑到这边来了。”
“你呀你，你这么做，只能让大丫更加难过，你这不是往她心口上插刀子嘛！”
“大哥，我现在这副样子，除了痛苦，我还能给大丫啥？”
董小川抬起头，脸上的褶子都在抖动，眼泪也终于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好好，你别激动，大丫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你越躲，她越执着，还是面对现实吧！”
董小川长长叹了口气，重重点点头。
“只能这样了，我又逃不出你手心。”
“酒别喝了，吃东西。”
铁军伸手拿过小二，一口把剩下的半瓶，都灌进自己肚子。
边吃边聊，董小川把这两个月的遭遇都讲了出来，铁军和两个川娃子都挺同情他。
铁军不停往董小川手里塞吃的，董小川大口往嘴里塞，两个川娃子也一个吃相，铁军看着都揪心。
“阿川，咱们可以整个组合，你嗓子那么野，玩个摇滚，我们给你伴舞，霹雳舞咔咔一跳，绝对赚钱。”
吃的差不多了，王春生一拍董小川，提了个建议。
“对......对呀！就叫东川组合，你是东北的，我们是四川的，对了，你不是去一家舞厅唱了一天嘛，问问......”
“问大哥就行了！”
李伟说了一半，董小川冲铁军努努嘴。
“你们让你川哥保证不跑，我就给你们这个机会，就算演的不好，唐山和冰城，咱都有舞厅。”
“大哥，你？”
董小川不知道他走后，铁军短期致富，已经不是穷学生了。
“你在冰城演出那家舞厅，现在有我的股份，唐山那家舞厅是我新接手的，还有，铁彪是我同父异母的大哥。”
“啊？我还在彪哥的舞厅唱过呢！”
“看来，大丫没跟你提这些，我下海了，不上学了。”
“大哥，你真厉害......咦，好像是大丫的声音。”
铁军也注意到了，一脚踢开门，果然，远处几个男人和大丫撕吧着。
“真是她，大哥，是西北狼他们，地皮癞子，还打过我，他们人多，咋整？”
“咋整？呵呵呵，人多多个屌，看你哥咋整他！”
人的气势不是装出来的，铁军这句话一出，整个人都好像变了，像头野狼，两眼放光。
“大丫，往这边跑！”
董小川突然大喊了一声，声音极具穿透力，大丫眼睛一红，一脚踢裆，人也冲了过来。
“呦呵呵呀，快，抓住那个婆娘！”
铁军也动了，三十米的距离，转眼就接住了大丫。
“哥，你也找来了。”
“嗯，退后点，看哥打狗！”
对面跑过来的三人，直感觉一头豹子跳了过来，急刹车，和铁军对上了。
“呼呼呼，你个后生，一边边去，莫你事，让那婆娘个来！”
被踢裆的西北狼也跑了过来，五马长枪的咋呼起来。
“吱呀！”
“咯吱！”
“哗啷！”
“嘎哈玩意啊，西北狼，啥意思，欺负我们东北老乡咋地？”
好几种开门声传来，不太宽的走廊立时站满了人，远处还有骂骂咧咧的，铁军一看，正是那个东北二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