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伯尘如坠冰窖,张张嘴,半晌也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意见?他敢有什么意见?
“你们睡,慢慢睡,我先走了。”说完,一溜烟似的跑了。
幸而这家伙还有一丝理智,记得把门关上了。
慕云倾坐到梳妆台前理着发丝,发现床榻上的人没有动静,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足以僵住她所有的动作。
秦萧寒似乎有些不满,一张脸严肃无比,这会儿正用手撑着下巴,眸光慵懒的盯着慕云倾。
不知为何,慕云倾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控诉!
“本王不在时,他也是如此的?”
这酸溜溜的味道,慕云倾哪里还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家王爷,明显是吃醋了。
“额……”慕云倾稍作沉吟,“如果我说,这是第一次,你信么?”
秦萧寒眸光瞬间暗下来,嘴上倒是没反驳。
只那面上依旧阴云密布的样子,却在告诉她,人还在生气,并没有丝毫的好转。
“他是淳依的男人。”慕云倾解释。
“嗯。”秦萧寒漫不经心。
“是我的小师弟。”
秦萧寒:“那又如何?”
慕云倾真的无语了,“王爷以前,可从没这般无理取闹过。”
那双眼中的神采终于有变化了,却如同一棵娇嫩的小草,刚刚出土就被人埋回去一般,又委屈又憋屈。
这可和以前那个遇事就暴躁发怒的秦萧寒大不一样。
慕云倾满眼新奇,一时间竟也觉得这样的秦萧寒,挺有意思。
她干脆起身,在秦萧寒的注视一下一步步走回去,然后娇娇软软的靠在他怀里。
“下次他再敢闯进来,我揍断他的腿,行了吧?”
秦萧寒似乎有些满意,眸中还埋藏的阴郁也散了,呢喃道:“算你识相。”
慕云倾望着他这副认真的模样,简直哭笑不得,“起身吧,已经日上三竿了。”
“你待在廖家就要一直憋在这屋里,不然还是先出府?”
“嗯。”秦萧寒想了想,算是应了。
早膳慕云倾送到屋内,和秦萧寒一同用了,又将人送走了,才叫苏伯尘过来。
再次迈入这个门槛儿,苏伯尘小心翼翼,甚至多次探头朝里面看了看。
“人走了。”慕云倾觉得一阵好笑,手里的毛笔不自觉的敲到苏伯尘头上。
苏伯尘夸张的捂着头,“大哥,我都快被吓死了,你手怎么这么黑,竟然还舍得打我。”
“哦。”慕云倾应了一声。
“哦?”
“哦就完了?难道就不该对我有一点小补偿么?”
他可是发现了,慕云倾手里有许多上好的丹药,就算拿出来当糖丸吃都可以。
慕云倾神色忽然认真起来。
就在苏伯尘满怀希望时,慕云倾幽幽开口,“人还没走远,叫回来给你补偿?”
苏伯尘一阵头皮发麻,把人叫回来,他还能有好果子吃?
“不必了不必了。”他这师姐,果真够狠。
慕云倾也不跟他闹了,一脸正色道:“廖凡中那边有消息了?”
“已经开始动作了,不过他似乎不知道廖家的铺子都没有地契的事。”苏伯尘说着,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我们要的,是廖家现在所有的银子。”慕云倾道。
上次买那颗盛玉丹的钱虽然也是廖家大出血了,但是和慕云倾所预计的,还相差甚远。
先消磨掉廖家的资金,再趁机收回铺子,廖家就像是被山峦碾压一般,死的不能再死了。
“为了一个言儿,不过是一个青楼的女子,廖家会做到这个地步?”
苏伯尘虽然相信慕云倾,这次也觉得她有些异想天开了。
“就算廖凡中肯,最后我那个二祖母也会拦下的。”
“廖凡中又算得了什么?”慕云倾冷笑,“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导火索罢了。”
“让你做的事,做好就行了,其他的还不需要你来费心。”
慕云倾话音刚落,就听门口处传来一声揶揄。
“他能替你费心什么,一个蠢呆呆。”
秦淳依怀里抱着一个包裹,一脸讨好的走到慕云倾面前,“九婶婶,你看这些东西,本公主都给你准备好了。”
慕云倾垂眸,秦淳依也小心翼翼的把包裹打开,里面装的倒不是什么稀罕东西,都是一些珠宝首饰。
只那珠宝首饰,却不是普通商铺能出现的凡品,只一眼,便能让人眼前一亮。
“不错。”慕云倾满意的点点头。
“当然了,这些可都是本公主最喜欢的东西了,如果不是九婶婶要用,我可舍不得拿出来。”
秦淳依说着,水润的眸子还不忘又把这些东西看了一眼,盈盈眸底,勾带的是真的不舍。
倒也不难看出来,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出门求医竟然也能带着这些东西,足以见得,是有多重视了。
“你最乖了。”慕云倾安慰是的摸摸她的脑袋。
“放心,用完了,会一个不差的给你还回来,嗯?”
秦淳依心里唯一那点不情愿也被顺毛了,眸光晶莹的点点头,“就知道九婶婶最好了。”
她纤瘦的手握住包袱的一角,刚准备将东西先收起来,一旁的苏伯尘忽然炸毛了。
“秦淳依,这个你也要拿去送人?”说着,手速飞快的从里面拿出一根簪子。
“这可是小爷亲手给你挑的。”
秦淳依瞥了他一眼,准备将那簪子夺回来,苏伯尘却像是拿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死活都不给。
“淳依。”慕云倾低声提醒一句。
秦淳依瘪瘪嘴,不动了,“小气,九婶婶都说还回来了。”
“败家媳妇。”苏伯尘小声嘟囔一句,把簪子收好了,没有再继续说什么。
此时,找不到铺子地契的廖凡中,也有些急了,尤其那青楼的嬷嬷,竟然不断给他施压,声称要让别人给言儿赎身。
“廖管家,这次,我是真的没办法了,求你,帮帮我。”
廖凡中屏去大少爷的姿态,恳切的求着廖管家。
“大少爷,这件事……”他面上一脸为难,一双阴沉的眸子里却满是暗爽。
在他面前高高在上又怎么样?现在还不是要和孙子一样来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