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溟察觉到秦萧寒推门的动作,快步走过去挡了一下。
“慕小姐,请吧。”
慕云倾回神收起落寞,缓缓起身,同萧溟出了屋子。
走过这个院子,她莫名的放慢动作,虽是直视前侧,但余光却尽了最大努力扫着周围的身影。
她心里空空的。
可惜,直到出了院子,慕云倾也未曾瞧见半个熟悉的影子。
萧溟将她平安送回慕府,又去查了慕云倾今日发生了什么事。
待到他重回幽院时,只见秦萧寒冷着脸,虽拿着一本兵书在看着,冰冷的余光却一直扫着他的位置。
萧溟心中忐忑,缓步靠过去,“王爷,今日的事,属下查清楚了。”
秦萧寒轻‘嗯’了一声,又道:“说说。”
“慕小姐去过同方堂,见了,见了清凝郡主。”
闻言,秦萧寒眸光倏然一冷。
“那药是清凝郡主下的,不过,慕小姐已经将中了毒的清凝郡主送去花街的馆子里了。”
言外之意,便是仇已经报了。
萧溟不想让秦萧寒得罪青州郡王,便解释一句,“这事儿也怪不得清凝郡主。”
“原本因着王爷的关系,她已经死心了,只上次王爷说,和慕小姐没关系了,这才又勾的清凝郡主心痒痒了。”
秦萧寒声色立刻沉冷下来,“所以,你觉得是本王的错?”
“属下不敢。”萧溟忙垂头,“王爷行军十有八九要路过青州,属下只是不想王爷得罪了青州郡王。”
“他算什么东西。”秦萧寒说道:“去查查那个夏清凝,看看她都做过什么好事。”
“是。”萧溟不愿,却也不敢违背秦萧寒的意思。
这一查,几乎将夏清凝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都交代的一清二楚。
翌日,京城内流传了一本书,介绍了夏清凝和面首之间所有的故事。
起初这书这流于黑市,后渐渐的竟流传到几人一本。
夏清凝知道此事后,气的险些晕厥过去。
她坐在床榻上,浑身疼的像是要散了一般,尤其是腰以下的位置,一直延续到脚趾,疼的她不敢动弹半分。
“去给本郡主查,是谁干的?”夏清凝怒吼。
她身侧的面首立刻上前安慰她,“郡主息怒,好好的身子,莫要气坏了。”
好好的身子!
一听到这个词,夏清凝便想起昨日那些满身恶臭的男人,胃里一阵翻搅。
“贱人,给本郡主滚。”
她扯着枕头去砸那面首,心里却将云擎木恨极了,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抓回来好好收拾一番。
秦萧寒做的事,自然没人能查得出。
夏清凝费尽力气,连半条线索都未见,倒让那些书流出的越来越多了。
她郁闷的靠在床榻一侧,却倏然想起韩莹儿成婚时,慕云倾同她说过的话,心里冷了一瞬。
这么多年,只有慕云倾那贱人发现过她的事。
夏清凝眸光倏然变冷,敢害她的人,她一个都未曾见过。
慕云倾休息了两日,想起她已经许多时日未去郡宁侯府了,便寻了一个好天气过去瞧瞧。
只她才刚入门,就听到韩康武呵斥的声音。
“老爷,此事怪不到闵炀身上啊。”景氏在一旁低声劝说。
一听到韩闵炀,慕云倾便快走了几步。
韩康武的院子里,只见韩闵炀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上身褪了衣裳,后背上纵横交错了许多鞭痕。
韩闵炀长高了许多,如今倔强的昂着头,倒真有一副男子汉的气概了。
“发生什么事了?”慕云倾上前低问。
景氏一见她,便似瞧见了救星,忙迎上来,“云倾,劝劝你舅舅,他快将闵炀打死了。”
“舅舅?”慕云倾转头轻问。
韩康武的火气在她面前消了大半,“你问问这浑小子,仗着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做了什么蠢事了。”
“小子?”慕云倾半蹲在韩闵炀面前,手指挑着他的下巴瞧了瞧,笑道:“骨气倒是挺硬,打成这样都不吭声?”
“小爷没做错。”韩闵炀梗着脖子。
慕云倾看不得他这副傲居的模样,趁着他不注意,在他后背的伤口处戳了戳。
韩闵炀立刻疼的倒抽一口凉气,“嘶,你想疼死小爷啊?”
他话音刚落,慕云倾便捏住了他的脸颊,用力扭了一下,“这才多少日子不见,就忘了教训了?”
“小爷小爷的叫着,这脸还能被别人打成这样?”
慕云倾指着他乌黑的半边眼睛,冷声呵斥。
“小爷行侠仗义,受伤也光荣。”韩闵炀理直气壮。
慕云倾疑惑的看向景氏。
这次,倒是与上次韩闵炀维护她时有些相似了。
景氏无奈一笑,刚欲开口解释,就听不远处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云倾。”
慕云倾回头,只见身姿稍有丰腴的韩莹儿红着眼睛走过来,“闵炀是因为我才动手打人的。”
“高家?”慕云倾看着她瘦削的脸颊,便知道她在高家的日子过得不好。
韩莹儿点点头,“高登荣自成婚那日,便没有醒过,可他还有个弟弟叫高登攀,平素就和流氓一样。”
不用她再继续说,慕云倾也能猜到她在高家都经历了什么。
韩莹儿忍不住眼眶微红,“云倾,高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我做不到,我让你失望了。”
“高登攀那个畜生,纠缠我一个多月了,前两日我忍无可忍便回了娘家。
谁知,高登攀竟以串亲的名义追了过来,闵炀瞧见了,就把人给打了。”
慕云倾眸光微微闪动,“人死了?”
韩莹儿摇摇头,慕云倾这才松了口气。
她缓步走到韩闵炀面前,给他整理好衣裳,才笑道:“好样的。”
“云倾。”景氏苦笑一下,“这样说,你舅舅要生气了。”
韩闵炀眼眸却倏然一亮,随即脸上勾起一丝不自然的红,他还以为,慕云倾会像其他人一样说他的不是。
正想着,郡宁侯府外忽然想起一阵吵闹声。
“是他们,高家的人又寻过来了。”韩莹儿苦着一张脸,面上歉意十足,“高家说高登攀被打成了瘫子,一直喊着要教训闵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