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淳依本想随着一同过去,却被慕云倾阻住了。
秦淳依心系任维洐的事朝野尽知,生辰宴上,任维洐明目张胆的将慕云芷带回府中。
此时秦淳依若在慕府说话,就算是公正之词,也终究会落人话柄。
“本公主若是让你伤到了,九皇叔会杀了本公主的。”秦淳依偏要跟上来。
慕云倾顿时冷下脸,压低声音说道:“你若是追上来,我就日日去你九皇叔那儿告你的状。”
秦淳依瘪了瘪嘴,忙停了脚步。
正厅内,刑部尚书李正清坐于主位,章弘翰坐在侧首,段氏与章若晴则是位于侧后位。
慕中远站在旁侧阴沉着脸,白氏站在他身旁,虽低着头,眸光却闪烁着雀跃。
“云倾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白氏见她回来,上前攥紧了慕云倾的手,“母亲平素是怎么教导你的?做人要温婉贤善,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叫人冤枉了你大哥不说,还害了我们慕府的名声。”
提到名声,慕中远的脸色黑沉的越发厉害。
原以为自己这个女儿是对他最为有利的,如今再看看,却是几次三番给他惹出事来。
“逆女,还不快跪下!”
他低斥一声,慕云倾稳步上前,却是未行叩拜礼,只是稍稍福了身。
“云倾刚归家,还不知府中发生了何事。”
她面色未慌,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惹得章弘翰皱了眉,一旁的章若晴和段氏亦是抬眼瞥向她。
“云倾。”章若晴终是没忍住开口,“我妹妹的事,当真是你做的?”
因着慕云倾对母亲的救命之恩,她实则是不相信这件事与慕云倾有关的,这才央求父亲将她带了过来。
“若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章弘翰呵斥一声,转向李正清,“此事就交由李尚书定夺了。”
李正清忙颔首,额头上渐渐布满了汗珠。
这左一个将军,右一个背靠郡宁侯府,他如今在这个位置上当真是坐立难安。
李正清看了眼慕云倾,要审问的话终究未曾出口,干脆直接叫人将朱砂带上来。
“小姐。”朱砂跪下来,状似愧疚的看着慕云倾,“奴婢没能熬得住,将实情告知尚书大人了。”
“实情?”慕云倾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什么实情?”
“自然是,自然是小姐杀了将军嫡女,又命奴婢将罪责推到大少爷身上的事。”朱砂急的红了眼睛,“小姐还是早些认罪吧,免得再受了其他的皮肉之苦。”
“你公然在两位大人面前陷害自己的主子,都不怕受皮肉之苦,我怕什么?”慕云倾眉眼间笑意不减。
她抬眸看向李正清,“尚书大人,不知刁奴害主,该当何罪?”
“若在刑部,当杖责五十流放边关,若是自家府里的奴才,只管打死就是了,刑部不予干涉。”李正清如实道,却是有些不懂慕云倾的意思。
朱砂也慌了一瞬,连忙磕头,“大人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是小姐逼迫奴婢去靖远将军府构陷大少爷。”
“若当真如此,当年有人看见慕卓睿在街上强抢民女,又是为何?”李正清不解。
“尚书大人。”白氏闻言,忙站出来,“此事,妾身是知晓的。”
“当初卓睿并非是强抢民女,而是因为那小姑娘受伤了,才被卓睿带回来养伤的,卓睿本意是要等那姑娘的伤好了,再送走。
不想,几日后那姑娘忽然不见人影了。”
白氏说着,略微恐惧的看着慕云倾,“妾身原以为那姑娘是伤好了自己走了,如今才知道,竟是被……被云倾杀害了。”
“母亲如此肯定,当初亲眼瞧见了?”慕云倾冷声问道。
“我如何会看见,当初我若是看见了,我定然会阻止你作恶。”白氏痛心疾首,“云倾啊,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没有看见,却是有人看见了。”
白氏祈求着看向李正清,“尚书大人,府里作证的奴才,可是能带上来了?”
李正清微眯了眼,“可。”
不消片刻,李婆子和孙氏被带了进来。
孙氏紧张的看着慕云倾微微摇头,却是无奈的看了李婆子一眼,显然,是拗不过李婆子生生被拉来的。
“这两人,都是你府上的证人?”李正清问道。
孙氏忙跪下来,“大人,并非如此,我家婆母年岁大了,如今脑袋都已经糊涂了,民妇来与大人澄清,婆母的话当不得信的。”
“贱人,你这个怕事的。”
李婆子登时回手甩向孙氏的脸,继而跪到李正清面前,“大人,这媳妇妇人之见是个怕事的,老奴说,老奴当初着实是瞧见了。”
“那时候二小姐才十三岁,见不得那姑娘脸蛋儿长得漂亮,就在夜里活活将那姑娘给掐死了。”
李婆子说着,像是突然看见章若晴一般,惊呼道:“就是这位小姐的模样,死的那姑娘,与这位小姐像了八分的。”
章若晴脸色微变,她身前的段氏也心疼的落了泪,“我女儿,走的,可还安详?”
“哪里能安详的了。”李婆子‘啧’了一声,“那姑娘死后,二小姐拿着石头,生生那将姑娘的脸砸烂了,老奴着实是于心不忍。”
“李婆子。”慕云倾忽而嘲讽的转向她,“若当真如此不忍,当初,为何不去报官?”
“老婆子原本也是个怕事的,二小姐有郡宁侯府撑腰,老奴如何能斗得过二小姐”
她哀叹一声,“如今若不是二小姐又要害大少爷,老奴怕是还不敢站出来。”
“大人。”李婆子又道:“老奴当初还瞧见,二小姐在那姑娘身上拿了些东西,像是……像是玉佩一样的物件。”
如此一说,加上朱砂的话,再加上那块从云鬓身上拿走的玉佩,一切就仿佛说通了一样。
在场的众人皆是脸色一变,段氏神色复杂的瞥了慕云倾一样,心里还是有些犹疑的。
她拿出那玉佩送到李婆子面前。
“你说的,可是这玉佩?”
李婆子仔细看了看,点点头,却又摇摇头,“像,又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