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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重俊的诏令刚刚发下去,便有大臣上疏,为长孙昕等人求情,希望能够饶他们一命。

    李重俊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帮人这么快就开始行动。

    不过也好,正好一网打尽,说不定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后果。

    就在这时。

    一名宦官小跑进来,行礼道:“圣上,左散骑常侍马怀素在殿外求见。”

    李重俊冷笑,这帮亲戚还真是手眼通天,居然请马怀素来做说客,也不怕把人家一把老骨头给折腾散架了。

    “宣!”

    李重俊倒要看看,马怀素怎么阻止他杀人。

    今天这长孙昕等人是死定了,谁来也救不了他们。

    “诺!”

    宦官领命而去,从殿外搀扶着老态龙钟的马怀素走了进来。

    “老臣马怀素……”

    “行了,马爱卿年事已高,就不必行礼了,赐座!”

    李重俊大手一挥道。

    “谢圣上!”

    马怀素拱手坐下。

    “马爱卿来见朕所为何事?要是为了长孙昕求情,大可不必!”

    李重俊直截了当,让马怀素死了这条心。

    马怀素一愣!

    虽然李重俊让他别说,但他还是要说,毕竟,受人所托,自然要忠人之事。

    “圣上,真的要杀长孙昕二人,没有任何一点回旋的余地?”

    马怀素问道。

    “他二人敢殴打朝廷命官,实属罪大恶极!朕能饶了他们,但我大唐的王法饶不了他们。”

    “他们犯了如此大罪,死有余辜,绝无宽恕之理,马爱卿就不要浪费口舌了。”

    李重俊说道。

    算他们两命不好,要是平时私人斗殴也就算,最多训斥几句,挨一顿板子,关个几天罚个款,也就过去了。

    可他们好死不死,偏偏跟政治挂钩,跟一帮皇亲国戚来挑战皇权,他们不死何以震慑居心不良之人。

    李重俊只好借他们的头颅,来告诉世人,他李重俊不会偏袒皇亲国戚,哪怕是亲戚也绝对不会徇私,无论谁犯了王法,都会一视同仁。

    也让那帮子亲戚知道,该怎么摆正自己的位置。

    他们能有今日的荣光,是谁赋予他们的。

    要让他们认清现实,挑战皇权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谁才是大唐的主人!

    “臣并非是想阻拦圣上维护法纪,臣是为圣上的声誉,特来恳请圣上收回诏令。”

    马怀素拱手道。

    “马爱卿非要阻止朕杀人?这又是为何?”

    李重俊想要知道,马怀素会以什么理由阻拦他杀长孙昕等人。

    “圣上,《左传》有言:古之治民者,劝赏而畏刑,恤民不倦,赏以春夏,刑以秋冬!”

    “如今并非秋冬,不和天时,顾不可行刑!还请圣上收回诏令!”

    马怀素说道。

    古人认为秋冬是最适合行刑的季节,既不违背天意,又不误农时,可谓是一举两得。

    现在既不是秋天,又不是冬天,用这个来阻止李重俊斩杀长孙昕,也说的过去。

    而且,李重俊还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就是对抗天意,是跟全天下人过不去。

    这也是王仁皎那帮人有恃无恐的原因所在。

    春夏两季不能斩首行刑,只能拖到秋冬才行。

    只要拖着,他们就有办法解决长孙昕,就等于他们对抗皇权,取得了一丝胜利。

    但这样的事情,李重俊怎么可能惯着他们。

    春夏不能斩首,还可以有别的方式杀人。

    “马爱卿说的有理,是朕错了,春夏应该大赦,怎么能刑杀,实在不应该。”

    李重俊笑道。

    “圣上圣明!”

    马怀素听了大喜,长孙昕等人总算是保住了。

    “爱卿呀!”

    “臣在!”

    李重俊起身,走下台阶,来到马怀素面前。

    马怀素立刻起身拱手行礼。

    “自古夫为令者自近而及远,行罚者先亲而后疏。长孙昕、杨仙玉等凭借婚姻称为国戚。”

    “竟然敢肆意妄为,轻侮常宪,损辱大臣,实在难以宽恕,因此朕才下令斩立决。”

    “今群官等累陈表疏,固有诚请,以阳和之节,非肃杀之时,援引古今,词义恳切。”

    “朕志从深谏,情亦惜法,本应该宽恕长孙昕等人,然,其所作所为实在难以宽恕,将长孙昕等人廷杖八百,以谢百官。”

    李重俊道。

    不让用刀杀,行,没有关系!

    打板子总没有问题吧!

    廷杖的时候,他们没有挺住,被打死可就不管我的事了,一切都是天意。

    要是他们命大,硬是挺过八百杖而不是,那就放了他们,反正不死也残了!

    就算是铁打的汉子,八百杖下去,也是必死无疑,何况是长孙昕这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能挺过五十杖,就算是不错了!

    “这……”

    马怀素傻眼了,这是不打算放过长孙昕等人,不能用刀,要将他们活活打死。

    “怎么?朕都听从诸位爱卿的劝谏,不斩杀长孙昕等人,难道你们还不满意?”

    李重俊看着马怀素。

    “臣遵旨!”

    马怀素立刻行礼,他心里明白,敢说半个不字,老命不保。

    既然,皇帝都让步了,他还能说什么?

    长孙昕等人要是真的毙命,也是他自己运气不好,没有挺过杖刑,那就是天意,天意要他们的命,这怨不得任何人。

    “圣上,那祁国公呢?”

    马怀素问道。

    长孙昕等人保不住,祁国公王仁皎说什么也要保下来。

    “既然爱卿没有异议,就这么办吧!传诏,将长孙昕拉回来廷杖,你亲自盯紧了。”

    “可不能出什么岔子,谁要是敢廷杖时,不卖力的话,别怪朕对他们不客气。”

    “至于祁国公嘛!他也是出于好意,又加上一大把年纪,朕就不处罚他了,让他好生在家待着,别有事没事总往外跑。”

    李重俊回头吩咐余远恩。

    “诺!”

    余远恩领命,行礼退了出去,亲自跑一趟将长孙昕等人拉回,活活打死。

    祁国公王仁皎则回去闭门思过。

    也让外戚明白,没有任何人纵容他们为非作歹,想要挑战皇权,就只有死路一条。

    安分守己,还能有好日子过,表现好的,还能获得李重俊的赏赐。

    逢年过节,李重俊都会对表现好的皇亲国戚,进行一些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