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飘四溢的卤肉切块装盘,端到李宗晖面前。
李宗晖看着放在眼前的卤肉,散发着“快来吃我”的香味。
李宗晖此刻顾不上什么形象,胡吃海塞起来。
吃完后,李宗晖返回住处。
第二天,李宗晖被封为郡王的诏书下发,同时,李重俊还改封李重茂为襄王,出任集州刺史。
……
开元三年,十一月,李重俊召见天台山道士司马承祯。
“朕听说你们修道之人,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
“凡术数者,保生之大伦……法天地之阴阳,调人事之术数……”
李重俊向司马承祯,询问有关阴阳术数的问题。
看看阴阳术数,是否真的有这么厉害,是否真的能修炼成仙,只要掐指一算,便能知吉凶。
想必,像司马承祯这样的有德道士,必定也学了不少阴阳术数。
对于李重俊的提问,司马承祯却并不认同,在他看来,阴阳术数便是异端。
他潜心修道,怎么可能有时间,去钻研什么旁门左道。
“我们学道之人,必须做到损之又损,以至于无可损,哪里还有功夫,去劳神苦思,学什么阴阳术数呢?”
司马承祯回答道。
司马承祯告诉李重俊,学道就要专心,不能因为其他事情而乱了心神。
如果你学道的心不诚,意志不坚定,却还要分心去学什么旁门左道,还不如不学。
就如同治国理政一样,要做到无为而治才行,这才是正道!
“道长,你说治身之道,应该以无为而求损,治国之道也能跟治身之道一样吗?”
既然,司马承祯说到了治国之道,李重俊便将这个话题,引到了这上面来。
“其实治国之道,同治身之道还是有异曲同工的。只要圣上能够做到,顺乎自然而心无所私,则国亦可以治也。”
司马承祯对答如流。
他告诉李重俊,只要顺其自然,凡事都能做到大公无私,不想些旁门左道的事情。
那样的话,治理天下还不是简简单单。
对于司马承祯的话,李重俊也是受益颇多,更他一番交谈,对司马承祯更加赞赏。
不愧是连武后都想请来做官的人,不仅博学多才,而且道德高尚。
“广成子的妙理,怕是也不过如此,道长如此博学多闻,不如就留在长安,朕也好时时跟你交流。”
李重俊想要将司马承祯留在长安,为他所用。
“我一山野道人,不喜这人间红尘,圣上还是放我归去!”
司马承祯说道。
“诶!既然来了,不妨多住几日,也算道长入红尘历练,又何必这么急着回去。”
李重俊道。
“贫道喜欢云游四方,苦行修道,长安如此繁华,不利于修行,圣上还是请放我回去!”
司马承祯道。
“如若朕就是不答应,非要留你在此,又如何?”
李重俊笑眯眯道。
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圣上要是执意如此,贫道也只好以身殉道!”
司马承祯面不改色道。
“你真的不肯留下,哪怕是为了天下黎民?”
李重俊再次挽留。
“天下黎民自有圣上,又何需贫道这微末之力,贫道恳请圣上,让贫道返回天台山修行!”
司马承祯坚持要回天台山,请求李重俊放行。
不论李重俊说什么,许下多少承诺,愿意给他多少利益,司马承祯都不为所动。
依旧坚持着,要回天台山去。
李重俊无奈,最后也只能同意司马承祯回天台山去。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朕也不好强行挽留,那你便回天台山去吧!”
李重俊道。
“谢圣上!”
司马承祯行礼道。
二人又交流一番,李重俊这才放司马承祯离开。
刚出宫门,司马承祯便碰见了尚书左丞卢藏用。
“道长,你这是要去往何处?”
尚书左丞卢藏用,拱手问道。
“自然是返回天台山,继续修行!”
司马承祯道,他不想在长安多呆,只想尽快返回自己的道场。
这一出皇宫,便要立刻动身返回天台山。
谁知会在这半路上,碰见卢藏用这个人。
“道长非要离开长安不可吗?”
卢藏用问道。
他可是知道,这次李重俊找司马承祯是为了什么?
司马承祯要是就这么走了,岂不是跟高官厚禄,失之交臂了?
司马承祯点了点头。
这还用说,谁来了都拦不住,他回去潜心修道的决心。
卢藏用心里在想,要是他能够将司马承祯留下,李重俊要是知道了,会不会龙颜大悦!
到时候,加官进爵还不如易如反掌!
为了自己的前途,无论如何也要留下司马承祯。
“道长,何必舍近求远,非要回天台山不可,大唐境内灵川宝地有的是,哪里不能潜心修道?”
接着指着终南山的方向说:“此山十分适合隐居,不如就在此山隐居,何必回到天台?”
司马承祯不屑一笑,他跟卢藏用这样的人不同,他心里只有潜心修道,心无旁骛!
不像卢藏用,表面上一副高风亮节的样子,其实心里却向往着高官厚禄。
他司马承祯怎么可能,会跟卢藏用一样。
“依我看来,此山不过是求官的近路罢了,我一心向道,其他俗事与我而言,不过是镜花水月!”
司马承祯说完,便拂袖而去,不再理会卢藏用。
卢藏用听了司马承祯的话,顿时面红耳赤,脸色有些难看。
原来,卢藏用当年就隐居终南山,以此来表达他高洁不仕的决心。
当时,不少人纷纷称赞卢藏用高风亮节,不愿进入仕途,不在乌烟瘴气的朝廷为官。
这件事后来也传到了武后的耳朵里,于是武后就派人去请卢藏用出山。
当武后见到卢藏用,并与之交谈后,发现卢藏用跟传闻的不太一样,哪里有什么高洁之士的模样。
后来,武后征聘他为左拾遗,就这样,卢藏用顺理成章的成为大唐官吏中的一员。
司马承祯所说的这番话,其实就是在揭卢藏用的老底。
同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跟卢藏用不是同一路人。
卢藏用待过的地方,他不屑去隐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