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光。
名单改回来了?
他不是不愿意他入国子监吗?
他不是恨不得对他杀之而后快,恨极了他吗?
怎么又把名单改回来了?
陈院长不知道名单一事背后还有猫腻,他也是第一时间收到了国子监入学名单上没有顾景珩的名字,他都和严夫子商量好了,要去县衙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想到随后就送来了这个。
他看着顾景珩,他眼光不差,这小子真的没辜负他的希望。
他日夜都盼着他能考个好成绩,能进国子监,如今真的进去了,他心底却不舍起来了。
“景珩,我之前说的,收你为义子的事,你考虑的如何了?”陈院长道。
整个学院都知道,顾景珩可是陈院长的宝贝疙瘩,就他自己不在意。
这小子性子也拗,陈院长都拗不过他。
“不要!”顾景珩直接拒绝了。
这小子!
陈院长摸摸胡子,一点都不带生气的,反看向林暖,笑眯眯地道:“丫头,你过来!”
林暖过去了。
“我收你为义女你可愿意啊?”
顾景珩嘴角一抽,我不答应你就从我媳妇下手啦?还有没有点为人师长的自觉了?
陈院长胡子一翘,不管什么路,能到底终点的就是好路。
“我给你当义女,你要给红包吗?”林暖问。
陈院长一噎,“给!”
“那好。”
陈院长其实本来就准备好了给这丫头红包的,其实他是想他收了顾景珩后,这丫头就是他儿媳妇了,红包铁定是要给的,正正好。
林暖道了谢,接过沉甸甸的红包,红包到手,一声“义父”喊的丝毫没压力。
“女婿!”陈院长端正身子,一副看吧看吧,你还是逃不过我手掌心的样子。
女婿也是儿子!
林暖捧着大大的红包去找院长夫人了。
一个时辰后,夫妻俩离了应天书院回家。
晚些时候,林明忠和张如意回来了,林明礼带着林静林秀也来了,林明礼是来道喜的,顺道送自己二哥二嫂回来,他还带了一筐的山货。
山鸡,野兔,还有各种香菇,野菜,晒干的竹笋,分量足足的。
“暖暖,这些都是山野东西,三叔想着京城好吃虽然多,可这种山货难寻,放着也不会坏,你们一并带上,想吃也方便。”林明礼道。
“谢谢三叔。”林暖道,她端了茶出来,林明忠和他在院子里聊天,林暖带着林静林秀回自个屋了。
姐妹俩都有礼物带给林暖,林静做了一双鞋,林秀做了一身衣裳。
“暖暖姐,林月和周子翼和离了。”林静道:“你都不知道,现在家里整天闹腾腾的,光林月和林怀安吵架,一天都要听八回,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怎么和离了?”林暖问。
林月那架势,可是要和周子翼纠缠到死的样子啊。
林秀道:“听说周子翼带回来一个男的日夜厮混,林月受不住了,要了一大笔银子,就答应和离了,不过林怀安嫌林月丢了他读书人的脸,可大伯娘得照顾孩子,大伯又丢了镇上的活,他想要在应天书院继续读下去,就要花林月的银子,兄妹俩人现在闹的和仇人一样。”
“好在爹明智,分家过。”林静道:“暖暖姐,现在我们日子也好过了,你别太担心我们,倒是你们,京城那么远,可要记得写信给我们啊。”
林秀笑道:“说的好像你会看信一样。”
“爹会看啊,而且还有天生哥啊,让他帮我读,天佑哥还不是教姐认字?”林静道,她说完似想起什么,看了林秀一眼,姐妹俩脸都红了。
林暖笑笑,看来她很快都要给份子钱了。
“对了暖暖姐,我可不可以问你借把你家里的钥匙啊?”林静问,“我娘那性子,我外婆说啥听啥,我舅舅比我爹还重要,我舅舅几个儿子闺女,永远比我们姐妹重要,我和姐买的发簪,头绳,新做的衣裳,都巴巴的送过去,好像我们俩是捡的一样。”
林暖本来也是要把钥匙给她们的,道:“我已经和掌柜的说过了,以后你们和他交接,以后胭脂要卖到京城的,你们少不了要往镇子上跑,来来回回的不方便,到时候就住这里。”
“好。”
“你们是姑娘家,若是有事,让天佑哥和天生哥陪你们来。”
林暖一说完,姐妹俩脸又红了。
“暖暖姐,你这一去啥时候才能回来啊。”林静叹了一声,林秀也舍不得,老实说,要不是暖暖姐,她现在说不准都被娘坑着嫁到哪里去了。
她才知道,原来女子不仅仅是相夫教子,也可以活出自己的人生。
林暖就是她们的主心骨,是她们的力量来源。
姐妹三人在房间里聊了许多,晚饭的时候,林明礼带着姐妹俩人在家里吃了饭,才坐马车回去的。
家里也开始收拾东西了,一家子的东西,就装了一马车,三小只放了学就要去喂小白的,当然是不能把小白给落下了,一并带上。
就是一路上,小白少不了和林辞洲的小凤仙干架,只要一休息,俩只碰到一起,小凤仙就很欠揍的尥蹶子,当然啦,它也不是想打小白,它就是觉得它的蹶子是天底下最漂亮的蹶子。
看吧看吧,这么帅的蹶子,你有吗?
看吧看吧,我吃圆圆的苹果,你有吗?
一羊一驴干了一路的架,一行人热热闹闹的到了京城。
林侯爷知道自个亲娘和媳妇回京了,高兴的跟个孩子似的。
他终于不是孤家寡人了啊。
“娘,元元,辞洲,乐儿,我在天香楼定了晚宴,咱一家人好好的聚一聚。”林侯爷道。
林锦乐看了阮元一眼,咳嗽一声,提醒林侯爷。
爹,您是不是把姐姐给忘了?
林侯爷还真是给忘了,而且,对于林锦乐的提醒压根就看不出来,准确的来说,他心里压根就想不起林暖,他担忧地看着林锦乐,“乐儿,是不是一路舟车劳顿太累了?来人,请大夫!”
“啪”的一声!
老太君手里的茶重重砸在桌子上,她起身,身姿雍容华贵,带着不可一世的清傲,“晚上我有约,就不去了。”
林侯爷傻眼,“娘,您刚回来,您和谁约啊。”
“我老姐妹,不行吗?”
说完潇洒走人。
阮元道:“侯爷,我约了我闺中密友,晚上也不去了。”
说完也走了。
“爹,我也约了我小姐妹。”
说完给小荷递了个眼神,小荷忙扶着她走了。
就剩一个林辞洲,林辞洲耸耸肩,“我要补觉。”
林侯爷:不是,还是一家人吗?他怎么感觉他被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