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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丫头又乖又软,顾景珩有种错觉,他要是说“不能”,他就枉为人。

    “相公你真好。”林暖笑了,“我们回家吧。”

    顾景珩咬咬牙,不知是后悔没能把林暖甩手,还是不想看林家一家子人,转身就走。

    林暖跟上去。

    林明忠:不是,女儿啊,爹这么大个人杵在这,你没看见吗?

    张蓉芳懒得管自个闺女过了一夜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不折腾了,也不怕顾景珩了。

    只要丧门星能离开,她就烧高香。

    “慢走啊女婿。”

    没错,她是去关门的,断林暖的后路,出了这道门,你就彻底和老娘没关系了。

    是死是活都自个受着吧。

    可她一出门槛,就踩到了块石头,脚下一滑,摔了个大马哈,摔懵了。

    “哎呦,林家二嫂,女儿女婿回家,你再高兴也用不着行这么大礼吧?”

    有看不过的村民嘲笑。

    张蓉芳气的脸都白了,起了起,没起来,闪到腰了,龇牙咧嘴的疼。

    丧门星啊,才回家待多久,就把她克成这样了。

    “死丫头,还愣着干啥,快来扶一下我。”张蓉芳条件反射的喊林暖。

    哦,嗓门星已经走了。

    林家唯一可能会扶她的人瘫了,自身难保。

    就算是不瘫,今天闹这么一场,张明忠也不去扶。

    就趴那儿吧。

    林暖和顾景珩一前一后的走着。

    半道,顾景珩突然停下来看她。

    顾景珩很无语。

    顾景珩很无奈。

    顾景珩自己都搞不清楚状况。

    他没打算娶妻,麻烦又多余。

    也没打算做好人,拯救可怜少女。

    他不了解林暖,可她是村里讨论的对象,他不八卦,可在村里,八卦会自个跑来。

    按照她的性子,今天一定会闹,却出乎意料。

    她太镇定了,好像事情没发生在她身上一样。

    林暖迎上他的目光,“今晚吃麻辣兔肉行吗?”

    顾景珩深深的看了她会儿,走了。

    林暖跟在身后,唇角扬起弧度。

    回了家,饿到不行的林暖进了厨房。

    米缸里没米,只有小半袋玉米面,碗柜里有把青菜,也没辣椒,麻辣兔肉吃不成了。

    林暖做成红烧的,炖在锅里,又把青菜洗干净切细,混进玉米面里,等兔肉煮的差不多了,贴在锅边缘。

    兔子肉熟了,青菜玉米锅贴也好了。

    林暖把做好的饭菜端去堂屋,正打算喊顾景珩,他自个出来了。

    顾景珩换了身衣裳,手里拿着弓弩,腰间还挎了个水壶。

    不是出来吃饭的,是要进山。

    “尝尝我手艺。”林暖盛了两碗,自己吸溜着吃起来了。

    她太饿了。

    她还穿着喜服,为了干活方便,撩了袖子,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腕,瘦的像个麻杆。

    变化挺大的,不过和他无关。

    顾景珩放下弓弩坐了下去,拿了块玉米锅贴吃了起来,“既然你是乔家的人了,以后要遇见合适的,我做主,把你给嫁出去。”

    是乔家人,不是乔家媳妇。

    林暖也没在意,她虽然挺吃他的颜,可要做真夫妻,她还做不到。

    她想了会儿,夹了块肉,“爹,吃肉。”

    被雷的外焦里内的顾景珩被玉米锅贴噎住了,猛的咳个不停。

    林暖忙跑去厨房倒了碗水,顾景珩接过喝下,脸色恢复自然,幽幽的看了她一眼。

    “爹?也行,怪好听的,以后就这么叫。”

    林暖: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

    不过很快她就被别的吸引住了。

    他左手拿筷子,碗就放桌子上,连筷子都抬不动吗?

    那是怎么拉弓的?

    单手打架,也那么厉害的吗?

    似是被她盯的有些不悦,少年眸色深了深,拿了弓弩,丢下两个字,出了门。

    “走了。”

    林家。

    自林暖走后。

    林明忠脸色就没好看过。

    张蓉芳闪了腰,动不了,被扶进来后,夫妻俩床头床尾的躺着,她哼哼个不停,哼的林明忠很心烦。

    “那死丫头,说走就走,也不说劝女婿给咱送点彩礼,白瞎老娘养她那么大了,丫头片子都是赔钱货,早知道就少给她吃两口……”

    “别说了!”林明忠涨成猪肝色,像愤怒的豹子。

    张蓉芳可不怕,白了他一眼,“干嘛?我说的不对吗?那死丫头天生带衰的,她要在家,老娘放屁都砸后脚跟,我还不是为了咱家好?娘也是同意的。”

    “那你也不能把她往火坑里推。”

    “啥叫火坑?你没瞅见是女儿自个要去的?找了汉子,连你这个老子都不问了。”

    “那也是被你逼的。”

    正巧,三房媳妇刘氏来送饭了,她探进脑袋,笑了,“三哥三嫂,吃饭了。”

    “辛苦弟妹了。”

    “不辛苦不辛苦。”刘氏眼睛往张蓉芳碗里瞟了一眼,麻溜走人。

    张蓉芳闻见鱼香味了。

    之前林家日子还过得去,有个当里正的爹,一个月能吃上一顿荤的。

    当然,也就每人沾一小片肉。

    自从林老爷子和张明忠出事,这还是家里头一回吃鱼呢。

    张明忠是伤者,分到了一块,可他心里不是滋味。

    也不晓得暖暖咋样?会不会被吓哭,吃上饭没?

    指望自个媳妇去看是不可能了。

    他琢磨着待会让老三家俩孩子去看看。

    张蓉芳作为赶走林家丧门星的功臣,又扭了腰,王婆子破天荒的给她分了一小块。

    她吃的哼哧哼哧。

    “送走那丧门星衰货,老娘果然时来运转啊,吃鱼都没刺啦。”

    刚说完,张蓉芳话顿住,嗓子一阵刺疼,说不出话来了。

    “咳咳……”

    鱼刺卡脖子了,还下不去。

    张蓉芳急的扒拉了两口饭,打算把鱼刺给压下去。

    结果不行。

    她急的去推张明忠。

    “咳咳……”

    “你咋了?”

    张蓉芳指指嗓子眼,张明礼明白了,也不知道算不算报应,喊来了人。

    又是咽窝头,又是喝水喝醋,折腾了半个时辰,都没把鱼刺弄下去。

    最后请来了村里大夫杨伯,杨伯把蓖麻子捣烂入药,做成麻煎丸,再用青黛裹着,弹球一样大的丸子,让张芳蓉咽下。

    丸子噎人,张芳蓉当场翻了白眼,最后鱼刺下去了,张芳蓉嗓子坏了,又开了药,气的王婆子大骂败家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