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安对于女子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招数。
他总喜欢像训狗一样将那些个喜欢他的女人驯服。
譬如庄玉瑶就从一个千金小姐,被他驯服成了不知羞耻的泄欲工具。
而秦清也在被他驯服的人选当中。
只是对于秦清他又换了一个方向。
他是想将眼里容不得沙子的镇西侯府嫡女驯服成温柔贤惠小意殷勤,可以主动替他纳妾,事事为他考虑,还能和府里其他女人和睦相处的贤妻。
然而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他再如何会驯服野兽,也未曾料到,秦清天生反骨,从来就不是可以被驯服的。
于是他马失前蹄,不仅没有把秦清驯服成他想要的模样,不仅没有等到秦清替他纳妾收人,反而等到了秦清的休书!
女子休夫!
成何体统!
可恨的是这么不讲理的要求,居然还是他的好父皇亲自允许的。
今日早朝正西侯当着文武百官和明宣帝的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只说自己女儿命苦,嫁了周王作王妃,没得到夫君的尊重也就罢了。
她的夫君竟然还伙同连个通房丫头都不是,甚至比外室还不如的庄玉瑶意图害死她!
他的女儿好命苦。
他镇西侯戎马一生,中了一辈子的君,爱了一辈子的国,到头来差点连自己女儿都护不住。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呀!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镇西侯差点在朝堂上撞柱而死。
明宣帝当即就为养出了周王这么个下贱的儿子感到羞愧。
于是在镇西侯提出秦清要休了沈从安后,身为九五之尊的明宣帝一下子就同意了。
沈从安岂能咽得下如此奇耻大辱!
他谋划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已经将同样手握兵权的镇西候拉拢到一半,竟然因为女人而反目成仇!
都是秦清和庄玉瑶这两个贱人!
然而眼下秦清住在镇西侯府,被护的密不透风。
连她的丫鬟婆子都被接走了。
沈从安无法找秦清泄愤,只能将满腔怒火都发泄到了庄玉瑶身上。
庄玉瑶都没有好好地跟沈从安卖一下惨装可怜,沈从安待她,便全然不复往日里的温柔。
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庄玉瑶,叫来底下的小厮,“找个时机把她给我丢出去,就丢到庄府门口!”
“动作记得利索点,莫要被人发现。”
庄玉瑶瞳孔紧缩,整个人伤心难过到了极点。
她心脏都痛得麻木,完全没想到那个说好了要娶她的从安哥哥,竟然会如此对她!
终日瑶十分伤心,可是嗓子再不负往日的娇柔动听,而是嘶哑粗劣,“从安哥哥——”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沈从安冷着脸打断了,“谁是你的从安哥哥?不要脸的贱人!”
“庄玉瑶,你就是个下贱东西,千人骑万人枕的贱货!”
他眸中似乎都是对庄玉瑶的恨意,可是手却不受控制地握成拳。
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庄玉瑶那么久以来的话本子终于没白看。
她看到沈从安这么个细微的动作,就笃定对方一定是有苦衷。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他在这个时候赶自己走,一定是为了保护自己吧!
庄玉瑶脑补多少度,还不等她将脑补的东西问出来,沈从安便已让人把她带了下去。
他转过身。
于是庄玉瑶只能看得见沈从安那痛苦万分的背影。
庄玉瑶被拖下去以后,沈从安身边的幕僚已经按捺不住,“殿下,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沈从安整个人站在光亮的背面,他的脸色忽明忽暗,被笼罩在光影里,叫人看不真切。
他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朝窗外看去。
外面的景色真好看啊,叫人一眼望不到头。
沈从安的十指紧紧捏成拳头,眼下已是穷途末路,他再无别的选择,“将原来的计划提前吧。”
虽是这么说,沈从安却感到无比窒息。
也无比压抑。
这背后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一直在推着沈从安。
推着他不得不走向极端。
可恨的是,沈从安无法辨别,这个幕后推手究竟是明宣帝,还是另有其人。
还是说,除了明宣帝之外,还有他看不见的人。
但眼下在思考这些已经毫无意义。
成王败寇。
不搏上一搏,谁又能知道最后的赢家是谁?
沈从安派去的人办事果然麻利。
在夜色笼罩中,他们很快就把庄玉瑶扔到了庄府门口。
冷不凡门口出现这样一个东西,庄府的侍卫们吓得差点晕过去。
提着灯笼一看,这被扔过来的姑娘竟然不是别人,正是失踪了已久的六姑娘庄玉瑶!
守门的侍卫不敢怠慢,当即将此事回禀给了庄崇山和秋屏。
以及庄府的两位少爷——庄云衍和庄谨之。
庄玉瑶落的这副模样,是所有人都没料到的。
但是一想起邵京城这几日的风言风语,他们又哪里能想不到,庄玉瑶落到这个地步,只怕多半是因为沈从安和秦清!
庄府连夜叫了大夫给庄玉瑶诊治。
然而整治也无用,庄玉瑶差不多就是一个废人了。
以后一辈子都要卧病在床!
庄玉瑶落的这幅田地,庄云衍和庄崇山都有些痛心。
只有庄谨之的目光是出奇的冷淡。
他不为自己妹妹受了这样的伤而难过。
他只是嫌弃以后多了一个累赘。
而庄玉瑶这么个累赘,恐怕还得罪了周王府和镇西侯府!
庄谨之看庄玉瑶的目光,那是出奇的冰冷。
他仿佛是在问,庄玉瑶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直接死在外头?
若是庄玉瑶死了就好了。
这么个念头一响起,庄谨之看庄玉瑶的目光便更加充满了杀机。
庄玉瑶被他看得有些发怵。
她伸手去拽庄云衍的袖子,想要三哥替她挡住二哥那可怕的眼神。
庄府众人对于庄玉瑶眼下的这个情况,竟然十分默契,没一个人去问他为何会这样。
庄玉瑶却哭哭啼啼,对着庄崇山道:“爹,咱们以前不都是和从安哥哥一边的吗?他如今有了苦衷才会这样把我扔出来,你去帮帮他好不好?”
庄崇山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发雷霆,也没有再训斥庄玉瑶。
他只是在想,这么个愚不可及的蠢货,为何会是他庄崇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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