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琛干脆弯身将宁别枝打横抱起来,“厉总不巧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吃饭吧。”
宁别枝在他怀里,抬眸就是赫连琛线条流畅的下颌。
隐约间甚至能听见他的心跳。
而男人身上雪松的气息浅淡,却让人一瞬间恍若置身于北欧的神秘森林。冰雪连天,但她独自置于温暖之中。
下楼后冷风吹过来。
宁别枝骤然清醒。
几人刚要上车,仓促的脚步声赶来。厉若茗上气不接下气地道“爷爷我和你们一起回去。”
上了车。
厉若茗喘匀了气才道“二伯说是他没选好餐厅,下次一定由爷爷来定。”
“你舅舅要下葬,我没有胃口。”赫连老爷子口气里带着几分冷硬。
厉若茗眨了眨眼睛不敢继续再说下去。
车里一片安静。
回到家厉若茗还咬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宁别枝看着她都觉得可笑,蠢成这个样子的,也是不多见了。谁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就各自回房了。
而此时。
另一行人还在车上,整个车厢内怨声载道。厉二叔的太太没好气地道“乡下来的丫头就是没点眼力见,像个什么样子。赫连琛我看他是眼睛好了,脑子坏了,娶这么个玩意。”
厉二叔一声不吭。
“你怎么不说话?要不是那个死丫头,我们和赫连家说不准就谈拢了,利益可是上千亿。”厉太太道。
厉二叔皱眉道“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那丫头不对劲,我看她一点也不笨。赫连琛给个眼神就会往下演,不简单啊。”厉二叔道,“而且我看赫连琛对这个项目好像是真的没兴趣。”
“怎么可能?那可是几千亿。”厉太太摇头道。
厉二叔皱着眉头似在思考。
车子停下。
几人下车,随即闻到熏天的酒气。厉太太连忙伸手捂住鼻子,厉二叔则是厌恶地看着靠在雕花铁门前的厉居炀。
“他还有脸回来。”厉太太尖酸地道。
厉居炀似乎若有所察。
他摇摇晃晃起身朝着厉二叔露出笑容,“二叔,这保安不给我开门。”
“不给你开门才是对的,从今以后你都别想再进我们厉家的……”
厉太太话说到一半,厉二叔抬手打断道“知道你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二叔,我是冤枉的。”厉居炀直起身又因为酒精麻痹了小脑导致人晃晃悠悠地再次撞上铁门,“他,他们算计我,我,我是冤枉的啊。”
厉太太见状又想破口大骂。
厉二叔眼神复杂看向旁边的保安道“把二少抬进去。”
“二叔你真好。”厉居炀迷迷糊糊地道。
“你怎么……”
厉太太不满的话刚出口就被厉二叔眼神打断,几人走进去。厉二叔抓起桌上的茶,猛地朝厉居炀脸上泼去。
厉居炀躺在沙发上哼哼唧唧。
全然没有要清醒过来的意思。
“瀚洋集团和联盛集团你了解多少?”厉二叔道。
“什么垃圾公司,没听说过。”厉居炀嘟囔着道,“二叔我好困啊。”
厉二叔微微叹了口气。
他抬脚朝楼上走去,厉太太见状拧着眉。她大步跟上去,神色不虞地道“你这是个什么意思?不都说了以后不准他进家门吗?胳膊肘往外拐的玩意。”
厉二叔没吭声。
“成天就知道花钱,年年在赛车上不知道花了多少。我看网上说他新的那个赛车,造价两个亿!”
厉二叔终于顿住脚步,“赫连琛不简单。”
“我说厉居炀呢!”厉太太没好气地道。
厉二叔摆摆手,“网络媒体知道什么?他手上那点股份,一年顶天了也就几百万。我觉得联盛和瀚洋集团肯定和赫连集团有关系,否则这么一块肥肉,赫连琛怎么可能不动心!”
厉太太惊诧地看着他。
半响后她才摆手道“他手里握着赫连集团,和那种公司能有什么关系?”
“这件事不对劲。”厉二叔仿佛没听见她的话似的。
他快步上楼立刻拨通电话让人去调查。
厉太太见状拧紧眉头。
一个个都疯魔了吗?
而客厅里,佣人走来走去。谁也没有分给躺在沙发上的厉居炀一眼,哪怕现在天气已经转凉,这样睡上一夜,明天厉居炀起来肯定会感冒。
而厉居炀睫毛微微颤了颤,随后仿佛就像是陷入了睡眠之中。
一夜的雨。
淅淅沥沥。
宁别枝醒来时,赫连琛已经起身,“换衣服,今天二叔落葬。”
“好。”宁别枝点头。
放在一边的衣服纯黑色,宁别枝迅速地换好。起身走了没两步,赫连琛忽然转身。两人距离本来就近,男人高大的身影投下,几乎将她娇小的身躯尽数笼罩。
“戴上。”他摊手。
宁别枝从他掌心取过白色的礼花,指腹不经意地擦过他掌心。
赫连琛掌心很凉。
细看他眉宇之间隐约还带着几分阴郁。
还在因为赫连行的死而难过?
宁别枝抬手,指腹抵在赫连琛的眉心,“琛琛不要难过,他是咎由自取。爷爷明明每一次都给了他活路,但是相比于亲情,他更想要的只有权势。”
赫连琛垂眸,乌黑的睫羽洒下一道阴影。
“他死不足惜。”他淡淡地道。
宁别枝皱眉。
“只是牵扯到了一些陈年旧事。”赫连琛忽然俯身,下巴搁在宁别枝肩上。
陈年旧事?
赫连琛之前说过线索断了,难道他也在调查当年的父母死亡的真相?
宁别枝心脏骤然绷紧,赫连琛接触到的线索一定比她多。她连忙遏制住自己的激动恍若担忧地道“什么陈年旧事?对琛琛来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赫连琛声音沉重,“该走了。”
宁别枝激动的心瞬间坠落。
赫连琛牵着她朝外走去,宁别枝试图开口,但赫连泽希也穿着黑色的小西装来了,“早。”
“早啊。”宁别枝只得道。
几人走向主厅。
赫连家的人几乎都到齐了,之所以说几乎是因为整个大厅里都没有赫连茳的身影。
赫连老爷子杵着拐杖坐在沙发上,神色阴沉,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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