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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陈元化与梵清慧二人踏入城门那一刻,宋家山城顶峰的庄园深处,原本在闭关修行的宋缺从闭关的静室中走出,立于阳光之下。

    那是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儒雅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难以捉摸。

    “清慧,还有一道陌生的气息。”

    一双明亮的眼睛好像透过了重重建筑的阻隔,看到了来人。

    宋缺传讯给侍候于屋外的侍者,贵客将至,待他们来了之后,让他将客人带来磨刀堂。

    “清慧,你这次来是为了与我做一个了断吗!”

    感应到梵清慧身边那道深不可测的气息,宋缺不由回想起上次的不欢而散。

    “这样也好,清慧,如此你也不用两难了。”

    陈元化和梵清慧在宋家侍者的引导下,在重重亭台楼阁、花木园林中穿梭,最后来到位于山城尽端,磨刀堂入口的园门处。

    门后是一道横越池塘花圃的曲廊,沿廊前行,左转右曲,放眼四方,绿荫遍园,步移景异,意境奇特。

    曲廊尽端是座六角石亭,恰是池塘的中心点,被石桥连接往环绕庭院一匝的回廊处。

    石桥宜指另一进口,隐见其中是另一个空间,古树参天,茂密硕壮,生气勃勃。

    二人穿过石亭,过桥登廊,通过第二重的院门,眼前豁然开阔,一株高达十数丈的槐树在庭院中心气象万千的参天高撑,像罗伞般把建筑物和庭院遮盖,在阳光照耀下绿阴遍地,与主建筑浑成一体,互相衬托成参差巍峨之状,构成一幅充满诗意的画面。

    尽端处是一座宏伟五开间的木构建筑,门廊之上挂着一副牌匾,铁钩银划写着三个大字“磨刀堂”。

    一人背门立在门前台阶下,身上不见任何兵器,体型像标枪般挺宜,身披青蓝色垂地长袍,屹然雄伟如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中绕扎成髻,两手负后,未见五官轮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待到二人走近时,宋缺转过身来,轻柔地问候梵清慧。

    “清慧,许久不见,你可曾安好?”

    声音显得柔和好听。

    然后又看向陈元化。

    “不知阁下是何方高人?”

    “劳烦宋兄牵挂,清慧一切安好,这位是禅宗的道衍师兄,道衍师兄同清慧这次是专程前来拜访宋兄的。”

    “道衍见过宋阀主。”陈元化神色淡然地行了一个佛礼。

    “原来是闻名南国的道衍大师,宋缺见过大师。”

    这时,陈元化才有空观看这位传奇的刀客。

    一身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又兼有儒者学者的风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不可一世顶尖高手的醉人风范。

    经过一番基本的客套之后,宋缺将二人迎入磨刀堂中。

    堂中两边墙上,各挂有十多把造型各异的宝刀,向门的另一端靠墙处放有一方像石笋般形状,黝黑光润,高及人身的巨石,为磨刀堂本已奇特的气氛,添加另一种难以形容的意味。

    “这处磨刀堂清慧你上次来时还未成型,这块磨刀石是我用来试刀所用,当认定一个对手时,我就会在上面刻下他的名字。”

    “本来我的目标是所谓的天下第一刀,霸道岳山,但他一年前神秘失踪了,我至今也没有找到他!”

    “他现在在西疆砍突厥人和杂胡砍的正开心,你能找到他就有鬼了!”陈元化暗自吐槽。

    宋缺举步负手,踱步而行,经过梵清慧左侧,到她身侧五步许处挺立不动,目光射出深刻的感情,凝注在庭院的槐树处

    “清慧,你这次来还是来为北隋作说客,想说服宋缺归顺杨隋,助他一统南国吗?”

    “宋兄,南国残破,大隋一统天下乃是大势所趋,你如何能够挡得!”

    “而且至晋室南渡以来,天下万民已经经受了太多的战乱之苦,若是能早日结束战争纷乱,那民众也能早日过上安稳日子。”

    “宋兄,清慧并非是让你臣服。我知道,让你这样的男子臣服,无异于杀了你。”

    “清慧只是让你看看黎民百姓,天下万民何其无辜!”

    梵清慧语气轻柔,清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愁容。

    宋缺轻叹一声,让过梵清慧让人心疼的目光,背过身去,抬头看向高耸的屋顶。

    “清慧,你是知道我的,宋缺自幼便立志要再兴汉统的。”

    “大隋杨氏又如何不是汉家血脉了?”

    “此番大隋北破突厥,西复河西,经略西域,不正是你心目中的汉家盛世吗!”

    沉默了良久,宋缺转过身来,走到安静吃瓜的陈元化面前,,闪亮得像深黑夜空最明亮星光的眼神异芒大作,完美无瑕的容颜却仍如不波止水。

    “道衍大师此次陪同清慧来我这山城,想必也是为此事而来吧!”

    “宋缺久闻大师盛名,想向大师讨教几招,还请大师不吝赐教。”

    “宋阀主既然有所清,道衍自当奉陪。”

    陈元化双手合十,口宣一声佛号。

    梵清慧见二人要开始动手,轻身飘出堂外,还贴心地将门窗关上。

    宋缺往墙上探手一按,“铮“的一声,其中一把刀像活过来般发出吟音,竟从鞘子内跳出来,和给人手握刀柄拔出来全无分别

    宋缺再隔空虚抓,那柄长刀若如给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落入他往横宜伸的左手掌握中。

    只见刀体薄如绸缎,像羽毛般轻柔灵巧,还渗出蓝晶晶的莹芒,锋利非常,单论卖相而已,霸刀岳山的那柄佩刀差之远已。

    陈元化感到就在蓝色长刀落入宋缺掌握的一刻,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

    宋缺的目光在刀身来回巡迳,柔声道:“此刀名水仙,本人曾就此刀的特性,创出八道刀诀,每诀十刀,共八十刀。刀下无情,大师小心啦!“

    宋缺双目同时神光电射,锁定陈元化,一堵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刀气,以宋缺为中心向陈元化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