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李月芳的过去
再来到集市上，林月心中还是有些怅然的。
自从母亲走了之后，林家姐弟就很少在来逛集市了。
第一是家里确实没有钱，逛集市还会被认识的同学笑话。
在一个就是以前林母在的时候，每次从集市回去都会给他们带些零食回家，自从林母走了，再也没吃到过集市上的小零食了。
每次逛集市，林月总是想到自己母亲在的时候的样子，
剪着齐耳短发，头发拢到耳后，脸上总是挂着温柔的笑，仿佛还能听见母亲说：“月儿，你慢一点……”
等木然地跟着林丰走到摊位的时候，林月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来集市走了好久了。
指着李守业，林丰介绍道：“这是李大哥，这是李家嫂子。
这位置是李大哥愿意租给我的。”
“谢谢李大哥，李大嫂！”
林月恭敬地给夫妻俩鞠了个躬。
另一边的李月娥见林丰带过来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呸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吐瓜子还是咋地。
转头对旁边跟她相邻的妇女说道：“一看就不是啥正经人家的姑娘，谁家没结婚的大姑娘出来摆摊。”
李月娥的声音越来越大，话语也越来越难听，林光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好像随时就能上去揍她一拳。
李守业赶忙将姐弟三人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她就那样，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看着林丰提着的篮子里面还有热气蒸腾，李守业好奇地问：“这些都是刚做出来的？”
“嗯，刚做出来的才软和好吃。”
林月帮着林丰把东西收拾好，“这个位置是你给大哥租的？”
林月一下子就猜到了林丰怎么找到的地方。
“嗯，李大哥人挺好，你看那边那个就是李月娥。”
林丰小声地给姐姐示意了李月娥的方向。
林月抬头看去正好对上李月娥恨恨的目光，林月赶忙低下头，“小丰，怕是这个李月娥不会善罢甘休的。”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丰不在乎的耸了耸肩。
之前在市场上没有买到的人，看到林丰又拎着一个篮子过来，又围了上来。
林丰她们在忙着卖蛋糕的时候，李月芳一会儿抬头看一次李月娥那边。
看得李月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李月芳脸上的笑容却是越来越大。
“李大姐，啥事你这么高兴？”
林月看到捂嘴笑得蹲在地上的李月芳好奇地问道。
“没事没事，就是觉得痛快。”
李月芳嘴角一开口都溢出了笑声。
林月朝李月娥的方向看了一眼，“你跟那个李月娥有怨啊。”
“不算是什么恩怨，”李月芳摆了摆手说道，“李月娥是我堂姐。”
这话听得林月一阵惊愕，李月娥不让别人租地方给他们，没想到租给他们地方的居然是李月娥的堂妹夫。
“惊讶么？
守业这么做我一点都不惊讶。”
李月芳捋了捋掉出来的头发，“他呀，除了不会说话，对我挺好的，就怕我受欺负。”
“李月娥经常欺负你？”
林月只能想到这儿，“但是你们不是已经都嫁人了么？”
“是啊，我们都嫁人了。
但是她嫁的是城里人，我嫁的是农村人。”
李月芳的笑容里面带了些许的苦涩。
“我们俩从小一起长大，她呀，什么都比我强。
那时候知青下乡，爷奶让我爹替了大伯的下乡名额。
后来我爹就在农村娶了我娘。
后来返乡的时候，我爹回来只能去农机厂找了个普通工人的工作，我娘没有文化，天天在家伺候我爷奶。”
一边说着，李月芳陷入自己的回忆里。
那时候他们一大家子都住在四合院里，大娘是城里的知识分子，又有正儿巴经的工作，所以所有的家务都落在了母亲身上。
而自己的母亲性子又懦弱得很，所以自己从十多岁开始，就一直让着李月娥。
“我来的时候父亲送我去上小学，那时候我不会说普通话，自卑又内向，而她李月娥，作为我的堂姐，不但不帮着我，反而在学校里跟他们一起欺负我，偷偷剪掉我的辫子，往我头上吐泡泡糖。”
“你爷奶他们不管她么？”
听到自家姐妹这么欺负，林月简直是不敢相信。
“我说了啊，可是除了我母亲，没有人相信啊。”
李月芳低声的喃喃道。
“我父亲不但不相信，还觉得我学会了撒谎，狠狠地揍了我一顿。
而她李月娥就站在我旁边得意地笑着。”
李月芳说完神色有些黯然。
“后来她结婚了，我想着自己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可没想到……”李月芳抬头看了一眼在忙碌的李守业，笑容有些复杂。
“她总想着让我事事不如她，处处不如她，守业是她托人给我说的媒。
我还记得结婚前一天，她回来给我送嫁，找了个没人的空隙，她得意地跟我说，李守业可是她替我好好选的。”
林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李守业，“可是李大哥对你很好啊。”
“是啊，这可是她没想到的。
她只是知道守业家里穷，除了带着残疾的母亲，还有两个弟妹，想着这样的人家，我怕是一辈子都在泥坑里了，可没想到啊……”说着，李月芳的脸上罕见地浮现了一丝温柔。
“守业人很好，而且对我父母也好。
除了人长得……其他的都挺好的。”
李月芳说着，脸上挂上了一抹红晕。
“见我过得幸福，她自然是不甘心的，每次到了回娘家的时候，她都得炫耀一下。
你不知道吧，那个糖果子的生意最开始是我的。”
说道这儿李月芳想起当时爷奶对自己说的话，“芳儿啊，你嫁的是个农民，他不敢嫌弃你的。
你月娥姐嫁的城里人，你月娥姐没有合适的工作，在婆家过得不好，你们是亲姐妹，你这婚事都是你月娥姐下了力气给你找的，你不能不知道感激，就把这买卖让给你月娥姐做吧。”
“可是她李月娥三句两句好话，就让我全家都来劝我，把买卖给她了。”
李月芳抬头看向了李月娥那边，冷哼一声，“即使我已经把买卖给她了，她依然不满足……”
“每次回家她都冷嘲热讽，我想着她也算是我跟守业的媒人，所以总是处处对她忍让。
还是守业说得对，大家都是正儿巴经的生意人，生意么，各凭本事。”
李月芳长舒了一口气，“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以前总是怕她为难，不过你们来了，她生意不好可跟我们没啥关系，我倒是要看看她以后还怎么嚣张。”
李月芳想到以后她的生意没有那么好，顿时心里有些痛快。
“你有啥好怕她的，再不济还有李大哥给你撑腰呢。”
林月安慰李月芳，“再说了，你们现在的生意也做得挺好的啊。”
“你看着挺不错，其实也有个头疼的问题。”
李月芳看了看后边已经满了的一袋麦子，有些发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