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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心里乱的一团糟

    贺宴锡扣住她手腕的力量顿时一紧,让她再也动弹不得,“我问你,这是怎么弄的?”

    他的声音和目光一样,一字一句,透着冷寂。

    他是承诺她的,初中她遇到的事,绝对不会,更不能再发生在她身上。

    “我在学校的时候不小心碰到花架了,划了一下……”

    贺宴锡这才放缓了语气,“哪里的花架?”

    “教学楼和操场连廊上的花架。”纪清宵一笑,“你不知道我们学校有多豪气,竟然在走廊两侧各摆一排雕刻的中式花架,每个花架上都放了一盆盛开着的蝴蝶兰,感觉像是古代宫殿的长廊似的,不过花开的很好看。”

    本来已经没有刚开始的时候那么疼了,纪清宵刚才洗手的时候顺便冲了一下,没想到伤口又肿了起来。

    “为什么不去学校医务室处理伤口?”

    “这点小伤没什么的,过几天就好了。”

    “有工夫赏花,没工夫管伤口?”

    贺宴锡说着,拉纪清宵坐到沙发上,又从二楼书房的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找出碘伏和百多邦。

    他一只手扶着纪清宵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棕褐色的碘伏轻轻蘸到伤口上,神色不似刚才的冷寂,动作很缓。

    纪清宵还是疼的后缩了一下。

    贺宴锡手下动作一顿,“很疼?”

    纪清宵摇摇头,又重新把手臂伸过去,笑的没心没肺,“其实上药的时候可以吹一吹的。以前我在外面受伤了,回家阿婆都会给我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她想到了就随口说出来,没多想什么。

    贺宴锡却听了进去。

    他欲言又止,隔了几秒才低沉的说了句,“我不会。”

    ……

    纪清宵懵然的咽了咽喉咙,一时不知该如何收场。

    “其实我是开玩笑……”

    她一句话还没讲完,贺宴锡就微微垂下头,伴着手上正在上药的动作,对着伤口轻轻的呼气。

    纪清宵登时瞪圆了鹿眼,眨了一下,心也是一下子就飞起来,暗流翻滚的血液似乎要将全身凝固。

    那一丝凉气穿过伤口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酥麻了。

    仿佛那不仅仅是缓解疼痛的良方,而更像是要将她引入沸点的催化剂。

    好在只维持了几秒钟,贺宴锡给伤口消了毒,又涂上药膏,嘱咐道:“伤口最近不要碰水。”

    她只是下意识全都应下,心里却乱的一团糟。

    第二天上学,纪清宵的桌角依然摆着一个创可贴。

    同桌邵漾不在教室,纪清宵的伤已经上了药,就把创可贴放回到邵漾的桌子上了。

    离早自习开始还有五分钟,他才慢悠悠的坐到位子上。

    一眼瞥见了桌子上被退回的创可贴。

    “漾哥,昨天作业写了吗?英语老师说一会儿上课就检查练习册。”段文晨转过身,把自己练习册主动递给邵漾。

    邵漾头都没抬,“不想写。”

    纪清宵诧异的看了看她的同桌,这个人也未免太…嚣张了吧。

    段文晨得令,回过头坐好。

    “邵漾,谢谢你的创可贴,我伤口上过药了。”

    邵漾的目光瞥向纪清宵,又把创可贴放了过去,“我不习惯给出去的东西又被送回来。一个创可贴,至于你这么客气?”

    纪清宵实在不明白,一个人明明是好心好意,偏要这样呛声说话是为什么。

    早自习的铃声响起,纪清宵默默把创可贴放进桌子里,没有说话。

    南禾的高一相对是比较轻松的一年,本着要所有同学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大前提,美术课,音乐课,形体课一样不落,全都被安排在课表里。

    因为校园环境优美且宽敞,每天中午总会有结伴逛操场的女生,或是有心仪的男同学,假装路过,或是纯粹聊天八卦追星,纪清宵也被黎般若拉入其中。

    上午的英语课上,全班只有邵漾没做作业。黎般若本来就另眼相看的异类,这么一来更让她嗤之以鼻。

    “宵宵,我说的没错吧,邵漾就是那种自己不学还理直气壮的坏学生。”

    “他人应该不坏,就是感觉,有点与众不同。”

    “怎么到现在你还替他说话?你不会是因为他长得还可以,身材不错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了吧?”

    “你瞎说什么啊……”能令纪清宵心动的,可不只是金玉其外。

    “那你干嘛一直反驳我的观点?”

    “没反驳,只是说一下我的想法。”

    “他就是那种街头混混,我亲眼见过。”黎般若说着声音忽然小了,“上初二的时候,有一次我留下值日加画板报,回家的时候挺晚的了,我在路上亲眼看见一帮小混混围堵一个男生,小混混里就有他。”

    黎般若脑海里一直抹不掉当时的记忆,月黑风高,几个人倚强凌弱的丑陋样子。

    “……不会吧?”她想起她被许晓诺欺负的时候,那个阳光下豁然出现的少年。

    “我骗你干什么?真的……他是里面个子最高,最明显的,我不可能记错。我当时都吓死了,所以后来我才会一直躲着他。”

    “可是…A大附中的学生,做这种事应该会被处分吧?”

    “他算什么学生,当初来A大附中不过是靠着体育特长生的头衔,现在也一样,要不是他顶着这个头衔可以考个国内一流的体大,南禾会收他才怪。”

    黎般若越说越气,最后唉声叹气,“我们学习拼命,他凭体能躺赢,不公平啊!”

    “追求不同,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

    “宵宵,你怎么又向着他说话啊?”

    纪清宵哑然,“我只是说了句实话呀……我们不聊他了好不好?”她笑了笑,左手摸了摸鼻子,怕再说下去,无论她说什么黎般若怕是都要觉得自己和邵漾是一头的。

    放学,今天是苏里来接纪清宵。

    “苏老师,他今天还在忙吗?”纪清宵每次和苏里对话,都把贺宴锡的称呼省了,两个人也彼此都懂,“他”就是贺总。

    “贺总今晚有个宴请,回家可能要晚一点了。”

    纪清宵没说话,悻悻的点点头。

    到家,纪清宵一进门就看见门口摆着一双黑色女士船鞋,想起贺宴锡说的,大概是阿姨已经来了。

    纪清宵想着,先跟阿姨打个招呼再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