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光乍现,苏千晓和萧乾所住的房间里,柔软的大床上,昏迷的萧乾忽然手指动了动,睁开了双眼。
头顶上是青色纱帐,身子底下是柔软而厚实的褥子,这是在他们的卧房里。
一想到这里,他下意识的就扭头去看软塌方向,但是目光却忽然中途一顿。
因为他的床边正趴着一位熟睡的少女,并且,诡异的是,这少女的右手边上还放着一个打开的针包。
她这是要干啥?
替他诊治?
他缩在被子里的右手忍不住轻轻动了动,咦?!
下一秒他心里就涌出一阵狂喜,成了!
竟然真的成了!
真是天助我也!
他正心内沸腾,就见女子动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将脸转到了另一边。
他立马一动不动,生怕惊醒她,同时他的目光又向她看去,然后,下一秒他的目光就凝滞了。
她的脖子那里,没有被衣衫遮住的地方怎么有一处青紫淤斑,这印记……
他思量了几息,忽然瞪大了眼睛,脑海里画面定格在了昨晚昏过去的最后一秒。
雾气缭绕的温泉池里,他与她果~身相拥,她的后背是那样的白,她的身子是那样的软。
想到这里,他猛地收回意念,强行掐断了那幅画面,喉咙里不由有些发干,身体某处开始有些躁动。
他不自在的动了一下,赶紧闭目调息。
他这一动,苏千晓可就醒了。
只见她醒过来的刹那,就一把抓住了手边的针包,只一秒就将三根金针抓在了手里,摆出一副戒备的姿势。
萧乾还闭着眼,苏千晓皱了皱眉,他刚才明明是动了啊,难道不是醒了?
“苏千晓,你这是要干嘛?谋杀亲夫吗?”
正在苏千晓心里疑惑之际,萧乾睁开了眼睛,并且半支着腿坐了起来。
由于动作太大,他的中衣被扯动,漏出了胸口一大片雪色的肌肤来。
苏千晓的脸瞬间就红了,立刻挪开了目光,
“你,你先把衣裳穿好。”
“怎么,你这大清早巴巴的守在我床边,难道不就是为了一睹此时的风采吗?”
萧乾懒懒散散的拢着衣衫,漫不经心的调笑一句。
与此同时,他的目光扫过苏千晓,不由微微一沉。
除了刚才那处,她的左侧脖子里还有两处……
下半身又不听话了,他赶紧又闭上了眼睛,内心苦笑。
没想到成功之后,他对身体的控制力倒下降了。
苏千晓见他虽然闭着眼不说话,但却神完气足,不像还有其他异状,便放下心来。
“你瞎说,我是怕你夜里再有什么情况,所以这才在这儿守着,不然我干嘛放着我的软塌不睡,傻子似的守在你这儿?”
萧乾没有说话,眼睛却睁开了,带着点点笑意。
苏千晓看他这样,心下忽然一动,
“萧乾,你可记得你昨晚上都做了些什么事情吗?”
她问话的时候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生怕漏掉他任何一个表情。
萧乾笑了,笑的风轻云淡,
“我昨日练功有些急了,我记得好像最后经脉逆转就完全不受控制了,所以那之后的事情我已经全然不记得了。”
顿了一下,他反而追问,
“说起这个我还要问你呢,你知道我昨晚发生了何事吗?我最后怎么回的这床上?还有谁给我换的衣裳?”
苏千晓深呼吸一下,也笑了,
“你昨晚发疯了一样跑到梅苑的温泉池了,可能是不小心跌到池子里去了,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已经昏迷不醒了,还是我大发善心将你给拖回来的,”
说到这里,她垂了垂眼帘,
“至于衣服也是我帮你换的,那时候都后半夜了,我没好意思麻烦小月进来。”
萧乾的眸光沉了沉,你还想让别人给我换衣裳……
苏千晓见他神色不虞,以为他是生气她竟然将他看光,便赶紧转移了话题,
“你昨日走火入魔成那样,那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算是已经撑过来了吧。”关于这件事,他并不想深聊。
“嗯,没事就好。”
苏千晓将手里的金针插回针包里,临走前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关于昨晚的事情,你是真的一点也记不得了吗?”
“对,一丁点也记不得了。”萧乾斩钉截铁道,脸上的笑容既干净又清澈。
“好,”苏千晓终于放下心来,“那我就先出去了,这会儿小月应该已经把早饭送来了。”
她说完这句就扭身出去了。
萧乾目送她离开,这才微微放松了肩膀,又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掌。
昨晚那种触手滑腻的感觉瞬间就又回来了。
他闭了闭眼,嘴角挂起一抹微笑。
女人……
早饭之后,萧乾就告诉苏千晓,从今以后,他的闭关不需要像之前那么严格了,所以,除了他闭关的书房之外,这梅苑里的其他地方可以开放让丫鬟们进来了。
苏千晓对于此事无所谓,但是小月却高兴的不得了。
梅苑这封闭的十来日她可没睡过一个好觉。
说实话她担心的要死,除了睡觉和上厕所之外,她整日里就守在梅苑外头,生怕自己会错过小姐的呼唤。
这下好了,她终于又可以时时刻刻的跟在小姐身边了,真是太幸福了。
时间已经是二月底了,前几日已经立春了,但这雪还是隔三岔五的来那么一场,整个飞云山庄都被白雪覆盖的严严实实的。
尽管春雪不断,但时节到了,该来的还是会来,比如这满园子里的梅花。
初时还只是两三个花骨朵,但这雪只略停了两日,这满树的花便争先恐后的开了。
于是,一踏进梅苑,便满是这冷咧的清香,让人闻之欲醉。
这一日午后,风停雪霁,萧乾独自在院子里踏雪寻梅。
苏千晓命人在屋檐下烧起了火盆,自己捧着书坐在一旁边烤火边不紧不慢的翻看着。
小月就呆在她身边,时不时的给她端个茶递个水。
她正看的入神,凝眉沉思,却忽然听见一微微的破空声传来,与此同时脚边的地面上,目光所及之处一个鸡蛋大小的雪球已经四分五裂的躺在那儿了。
她不由扭头望去,三丈开外,一株开得正灿的梅树下,萧乾正抬着下巴看她,
“娘子,我渴了,我要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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