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狗鼻子，隔这么远都能闻着。”高宬轻笑道“放心，酒我的确开了，但是没喝。闻闻而已。”
“你有这么大的酒瘾吗？”俞小小担心地问。
他淡淡道“也没有，习惯而已。”
“你的破习惯还真多。”她坐在马桶盖上，盯着自己晃动的脚尖，“在沈医生那里聊得还好吗？”
“不太好。”他说。
晃动的脚尖蓦然停下来，她的视线也跟着定住，“怎么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没有，只是有点分心。”他拿起红酒闻了闻，嘴角弯起，笑了笑。
他没有笑出声，所以她并不知道对面的人，正在为她小小的醋意而感到开心。
俞小小以为他只是为了工作的事情而烦心，便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追问下去。
“我妈下周就出院了，我是不是应该请沈医生吃个饭，正式感谢一下啊？她给我妈做心理辅导之后，我妈的心态好了不少。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总念叨着自己没用，早该死了这种话了。”
“不用，这是她的本职工作。而且，她一般不跟病人和病人家属出去吃饭。治疗时间之外，最好保持一定的距离。”高宬很耐心，声音稳稳的，透着适宜的温度，如夏日的泉水，清澈而舒适。
“你呢？跟沈医生吃过饭吗？”这句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狠狠地咬了一下嘴唇。
今天怎么就绕不开沈医生了呢！
俞小小不想成为在爱情里患得患失，疑神疑鬼的人。
但这好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做到。
一些下意识的反应，似乎很难依靠思想去控制。
在感性超越理性的这一瞬间，她的感受有一丝复杂。
但很快，她又释然了。
人的成长都需要一个过程，无论是智力、思想，还是感情，甚至是婚姻，所有人都要在这过程中，一步步摸索，修正，成为更好的自己，成全更好的生活。
“没有。”他说“我没邀请过她。”
“哦……”俞小小心想着，如果你邀请了，沈医生大概是不会拒绝的吧。
“心理医生和病人之间若是成了朋友，那治疗就很难进行下去了。其实这是一个单向的关系，她无限地了解我，但是我不该去好奇她是什么样的人，有着怎样的社会关系。”
他顿了顿，为了让她听得更清楚更明白，他有意放慢了语速。
“我很依赖她，这没有错。但我对她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直白点说，我对她没有占有欲。形象点说，就像一个迷信的人做什么重大决定之前都要去算一卦一样，寻求的是一种心理安慰，或者说是暗示吧。”
俞小小“……”
他举着电话，听到对面始终没有声响，便又补充道“而且，经过今天的治疗，我发现，我的这种依赖，似乎开始削弱了。不知道是沈医生这些年有意引导的，还是因为时间的流逝，我发现我的精神状态变好了，应激反应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总之，在我认识你之后，一切似乎都在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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