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陌虽然是在听着戚幸七的话,但却暗暗在观察戚楚明。夜陌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戚幸七入宫来做什么,无非就是戚楚明想官复原职,重新手握兵权罢了。夜陌可以满足他的要求,毕竟戚幸七是被选中诞下子嗣之人。
戚幸七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以后是会有更大的牺牲的,那么她有要求,只要是不过分,满足了就好了。但是戚楚明那是什么表情,没有过分的喜悦,洋洋得意也没有?
反倒有些无奈,他是刻意装出来的还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成为最有分量的国丈,也如他所愿授予他兵权,他还有什么不满的呢?夜陌只是瞟了他几眼,便移开目光去了,但就在这几秒种的时间里,皇帝的心里想了很多的东西。
“欸,不知这位夫人是?”眼尖的贵妇们很快发现了沈灿带来的齐薇,主动和气的上去询问。沈灿是丞相夫人,位居女眷之首,将军府夫人更是早逝,千一冲也没有续弦,谁的地位最高,最该讨好谁,自然是一目了然的。
齐薇见有不少的人有意来与她结交,心里是春风得意的很,不用沈灿引荐,自己就开口说道“我是云老夫人的侄媳,上位那云贵人便是我的女儿。”
炫耀似的扬扬头,看向云阳的方向。
哎呀,看来也是个身份尊贵的女子,只是这人说话的语气,怎么这样的小家子气呢,像是从哪个偏僻小城地方出来的人。
“哎哟齐夫人,那您是居住在阳城还是上京城呢,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若是知道你在上京城里,我早就登门拜访了。”一位夫人道。
齐薇面子上有些不自然,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道“不怪你们,我之前是住在上京城的,但是身体有些小疾病,上京城气候干燥有些不适应。就先暂时搬到阳城休养一段时间。”
“不过如今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可以适应得了上京城的气候,打算迁回来常驻。只不过如今我暂住在丞相府,置备采买府邸事宜之中。待一切收拾妥当后,自当宴请各位前来做客,赴乔迁之喜。”
呵,什么呀,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还只是个身上无官职、上京城无府邸的小门小户,赖着别人家不走的落地鸡,女儿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等阶,还好意思拿出来炫耀呢。
很快,本来想恭维她的人马上就转移了目标,又到了沈灿的身边去,好像都在为沈灿打抱不平一般,有意无意的冷落齐薇。
云水水与南摇尧就坐在母亲的身边,将她们的对话听的清清楚楚,她怎么能容忍母亲受这样的气。清了清嗓子,对南摇尧道“表妹我渴了,帮我倒盏茶。”
沈灿让自己的母亲受别人冷眼,那她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使唤南摇尧,反正南摇尧傻乎乎的,什么事都对她言听计从,要什么都给,使唤使唤南摇尧,这个傻冒也会乐呵呵的听她的话。
云水水那一副高傲的模样,好像真当南摇尧是她家的下人一般。
“好啊,不知道表姐是想用福元昌圆茶还是洞庭碧螺春,或是御前十八棵。这皇宫宴会,茶类种类繁多,样样俱到,表姐平时喜欢用清茶还是烈茶,偏苦或是偏甜,要多少火候的,滤过几遍的,都需一一告诉我才好。命人准备后再替表姐斟茶。”
南摇尧不急不恼,笑盈盈的看着她,腻声问道。云水水哪里知道喝个茶还需要这么多讲究,在家里,茶都是直接沏好在茶壶里,直接倒出来喝就行了,现去准备,那得几时才能喝到。
南摇尧问了她这么多,云水水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对什么都一无所知,什么也答不上来,南摇尧这是何意,料定了自己不懂,好来羞辱自己吗。
“我都可,就按照表妹平时的喜好来就行。”
突然一女子打乱了二人的谈话,对着云水水道“摇尧平日里不喜用茶,若不如我来替你倒茶仍如何?”
云水水瞧着那人,衣着素淡,无过多繁扰配饰在身,一看就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之女。有些不屑的道“我与我表妹在说话,与你有什么干系。我与母亲素来低调,最不喜你这种花言巧语,表面仗义相助,实则巴结讨好之人。”
旨在面前这替南摇尧摆脱困境的女子,更在那些方才讨好齐薇,如今却去扭头讨好沈灿的贵妇们,这些贵妇顿时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心里不停的骂着云水水。
替南摇尧说话的人正是迟茹儿。
迟茹儿对南摇尧道“摇尧,你这位表姐当真是性情中人,耿直豪爽。只是,有的时候太过耿直,可能会得罪人的。”
“表姐,还未向你介绍,这位是我的闺中好友。御史府嫡小姐,迟茹儿。茹儿擅茶道,懂茶艺,晓茶礼,我远远及不上的。表姐若是不介意,让茹儿替你倒一杯她壶中之茶,想必也是能符合表姐的身份了吧。”
“茹儿所用的紫砂壶,可是自己随身所带的,上乘佳品,乘的茶,自是色香味俱全。”
云水水心里大惊,御史府家的嫡小姐?不可能吧,怎么穿的这么素净,就算实在阳城里,随便拎出个富家小姐,衣着打扮上也要比她鲜艳了。这,她哪有胆子来让御史嫡女来侍奉自己,别再到时候得罪了人,挡了父亲的仕途。
云司迹肯定饶不了她,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云水水看迟茹儿大半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道歉不礼貌,道歉吧,面子上还过不去。更何况,周围一圈儿的同龄女子都好像一脸坏笑的看着她,等着看她的笑话。
南摇尧,也不知道出来帮自己说句话,好让自己下得来台,也不提前告诉自己这女子是御史府上的嫡女,不就是诚心看自己出丑的吗。
南摇尧就是要晾晾她,她与她母亲的做法,实在是太上不得台面,希望云水水能吃一堑长一智,毕竟不是谁都要由她耍着玩的。
见时候差不多了,云水水真要哭出来了,南摇尧才道“看来表姐又不渴了,既然不渴了,就不用劳烦茹儿小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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