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一心疼却也知道,慕如宝这次捅出来的篓子太大,主子必须处理好才行,索性连忙去喊人。
而韩锦卿走了几步,又停住脚,回眸淡淡看向花语,“你进去陪她,在她身边休息片刻,以后若是我不在,我要你寸步不离。”
“是,花语再不会让少夫人单独行事。”
花语也是心有余悸,以后她是绝对不能将少夫人一个人瞎闹腾了。
“可是,五皇子那边,似是对少夫人有意,怕是要纠缠。”
“他想靠过来,也要看容妃答不答应,明天告诉风行将消息送进宫。”
韩锦卿眸色泛冷,目光比深夜更深邃,“如儿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就是想瞒也不可能,那不如就让他们都看看我韩锦卿之妻,能为我成就多大的业。”
他已然暴露了身份,既已回京,便无所畏惧。
那些人看她不起,他就要他们看清楚,慕如宝才是最有资格站在他身边的人。
花语看着主子渐渐融进夜色的身影,紧紧地攥着手中的剑,心里有微微的悸动和羡慕。
她激动于自己何其有幸,能跟在主子身边,得主子信任;
也羡慕少夫人,能得到这样一个男人倾心相互,无论闯了多大的祸,都有人为其收拾烂摊子,免她烦忧。
花语走进了屋子里,刚想关门,就看到了门外暗处的一抹身影。
她心下一紧,慌乱地将门关上。
随后又有些自嘲。
赤炎大人一定是来看少夫人的,她这般样子,太自作多情了。
......
星七回来的时候,正看到张翠兰从自己的屋子里走出来。
忙了一天,她身上酸痛不已,就忍不住用手敲着她的腰。
“怎么样,孩子们都睡了?”
慕如宝是让张翠兰和香云一起,将难民们的孩子带回来休息的。
星七一起护送他们回来,自然都清楚。
张翠兰才将一帮小祖宗们哄睡,看到星七也很讶异,“星七,你没去隔壁吗,怎么这么晚又过来了?”
星七和张翠兰一起跟着慕如宝在江城安的家。
特别是上次慕如宝将星七拽到房里扒了他的上衣,就是为了要教导张翠兰认穴位,传授医术,因此两个人自此算是彻底熟悉了。
星七也很意外,“你怎么知道隔壁是主子的地方。”
张翠兰温和地笑了笑,“也就如宝心大,我早就看出来隔壁是韩姑爷的地方,怕是我们现在住的这里,也是韩姑爷特意让人卖给如宝的吧。”
星七点点头,“翠兰姑娘很聪慧,正是如此。”
张翠兰年方十八,虽然嫁过人,其实比他还要年小两岁。
和张翠兰相处过一段时间,星七就越发觉得这个姑娘聪慧过人,为人也细心,难怪少夫人愿意帮她。
星七想到昨天的事,又有点担心地问道:“昨日回来可有受伤,是他吗?”
昨日慕如宝去了侯府,而张翠兰就出了事。
失踪几个时辰,最后是被风行救回来的。可她只说是自己走丢了,星七却觉得,张翠兰根本不是走丢,只怕是另有隐情。
张翠兰怔了一下,随后低下头,轻轻道:“嗯,不过我没什么事,后来风行大人送了我回来。”
星七脸色微微泛冷,知道自己猜对了。
“倘若那男人再敢纠缠于你,我可以帮你料理了他!”
张翠兰脸色泛白,低着头,半晌才道:“我这事本是小事,何况我也跟他和离了,昨天只是凑巧我回来的时候遇上了他,他又喝了酒,才会和我争执,以后怕是未必会再遇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星七倒是有几分坚持。
他是见过张屠户的,自然清楚那男人有多无耻。
张翠兰抬头,看着愤愤不平的星七,脸上终于又再次扬起淡淡的笑意,“再碰上,我就绕开他,如果他真的犯浑欺负我,我再求你帮忙,让你们给我撑腰!”
她故意说得恶狠狠,可是说完自己就笑了起来。
星七看着张翠兰,半晌都没能回神。
刚见到张翠兰的时候,她因为吃不饱饭,瘦的不成样子,最近一段时间,倒是长了些肉,恢复了容貌。
虽不及少夫人那般绝美,却也是个温柔妩媚的女人。
此时笑起来,还有几分乖巧。
星七眸色闪了闪,连忙低下头,掩去自己眼底闪过的一抹惊艳。
“你若是能学得少夫人半分蛮横,也就不会受人欺负。”他也清楚,张翠兰为人软弱,也不是个挑事的人。
“才不是,如宝并不蛮横,相反她还很善良,而且她做的事,无疑都有几分把握,不会盲目乱干,是个很有能力的人。”
星七倒是没想到张翠兰会这般坚决地跟他争辩,他微微皱眉道:“可这次,难民的事,只怕少夫人真的是添乱了。”
“不,你们不了解。”
张翠兰难得地正了脸色,很是坚持地道:“如宝一定是有自己的考量,才会这般决定。”
“你们看她平时大大咧咧一副干什么都心不在焉的样子,实际上她是个分寸感极强的人,她绝不会冒进。”
星七看着张翠兰如此肯定的模样,竟是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
而他身后,拾步而来的韩锦卿也停下脚步。
夜色下,他薄唇紧抿,眸色比暗夜还要深邃几分。
他自嘲地想,他对她的信任,竟还不如张翠兰。
“世子,您怎么亲自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