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忽然发现林毅是个奸猾小鬼，看着一腔正气，没准一肚子坏水。
想到他昨天说的话，曲靖心中了然，林毅多半是不想让她走，才故意说没学会。
“没关系，你可以先把口诀记下来，日后再慢慢领悟。”
曲靖不管林毅学没学会，她先教了，并且让林毅出师，林毅就算出师了，以后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教导林毅的了。
林毅哪会让她这么轻易得逞，不等曲靖念口诀，便从云袋里拿出一个食盒，道：“师父，我昨天捡到了两只妖怪，做了点吃的，你先尝尝。”
“我不饿。”
“这是我用乌龟炖鸡汤打底蒸的蟹肉，滋润鲜美，绝对滋补，师父你尝尝。”
林毅当作没听到曲靖说什么，拿出碗筷来递给曲靖，见曲靖不接，林毅便委屈道：“师父对我这么冷淡，是徒儿做错了什么吗？”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吗？
但这话曲靖也不好直说，毕竟林毅应该不知道她已经看穿了他的身份，还搁这装呢！
她只好无奈道：“我只是不饿。”
“可这是徒弟的一番孝心呐！”
你还有孝心可言吗？
曲靖在内心疯狂吐槽，却还是抵不过林毅的纠缠，只好坐下，接过了碗筷吃了一口，蟹肉又香又嫩，还带着鸡汤的清香，确实美味。
这么些年来，她餐风饮露，过得十分清苦，还是头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食物。
林毅又笑眯眯地送来一个酱碟，一边解说道：“沾点酱更好吃，你试试。”
曲靖照做，品尝了一口，脸上不由露出了幸福的模样。
林毅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心中不禁生出一个念头。
他要守护这个师父这个幸福的模样！
但这会儿曲靖回过神来，看到林毅盯着自己，不由回想起了在宫殿之中，林毅看她的眼神也是这么灼热。
她不由慌张起来，身体也有些发烫。
“好了，品尝过了，可以传法了。”
“不急，都吃完吧，特意给你做的。”
曲靖无奈，只好慢慢吃了起来。
她吃东西很守规矩，虽然想尽快吃完，却也没有狼吞虎咽，而是慢条斯理，细细感受食物带来的美味。
林毅却在悄悄琢磨，曲靖会不会是发现了他的身份？
这个时候，林毅才回想起来，当时自己想要说出自己身份的时候，却被她打断了，当时他没想太多，毕竟打断了他说话，可能也只是巧合而已。
可是曲靖现在又想远离他，明明他都说了没学会，还硬要教，这也不是当师父该有的样子。
毕竟曲靖教他也没多长时间，哪有徒弟还没学会，就要强行出师的。
只是，单凭这些就推断曲靖当时看破了他的身份，证据还不够充沛。
哪怕曲靖今天没有问这蟹肉的来历，也可以理解为她不爱说话。
昨天管不平也没问龟龟是从哪里来的，明明滋补效果很好。
可能，这是人家师门的传统吧，不肆意询问别人的秘密，是一种有修养的体现。
所以，她到底知不知道昨天在宫殿里的人是她徒弟？
林毅决定再测试一下。
不要求绝对确认，七八成就差不多了。
反正这也不是多重要的事，只是……
如果曲靖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还是自愿献身，那这就有点刺激了……
身为现代人，林毅对师生恋可没有忌讳，双方都是成年人，没有血缘关系，只要感情到位，法律都不管。
但在当下的时代背景，他也知道这是大忌讳。
等曲靖吃完了，林毅将碗碟收起，也没提传功的事情，又接着问道：“师父最近是不是要离开长沙了？”
“为什么这么问？”
“我感觉到师父似有去意。”
曲靖沉默一会儿，才道：“你说得没错，我打算回山清修一段时日。”
原来是躲回山去，不是去找洞庭君送死，这林毅就放心了。
“师父若是要清修，徒儿也不便打扰，不过，不知师父在哪座仙山清修，徒儿能否过去找你？”
正常来说，师徒关系并不是出师之后就结束了的，这关系，一辈子都要认，身为徒弟，想要随时可以去找师父，这也是理索当然。
但曲靖还是下意识拒绝道：“我只是寻了个简陋的山头，不算名山，你也难找到，若是想寻我，就去找你管师伯传讯便是。”
“那好吧，不过，师父你能不能等我把气剑术都学会了再走？”
曲靖看出林毅的心思，摇头道：“我破境在即，需要立刻巩固修为，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就问你管师伯吧，他虽然修为不如从前，见识和经验却没少。”
“这样啊……”
林毅一脸的失望写在脸上，曲靖不由有些心疼。
她知道这一切并不是林毅的错，哪怕之后对她做了些过分的事情，也只是情绪到了，一发不可收拾，正如她……
这个切不提，总之，她和林毅之间只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保持距离，对两个人都好。
“我今天要传你的，为阴阳五行之道。”
曲靖收敛心神，开始用心授课，林毅乖巧地坐好，心里却是有九成把握，认定曲靖应该是知晓自己的身份了。
看破不说破，保持最后的颜面。
只是，最后的一成终究是不能确定，不过，这没关系。
林毅心中已有定计，便安心坐下，听曲靖传道。
“先前我传你的气剑术，是五行气剑术，阴阳分化五行，故有阴五行与阳五行，阳为本数，阴为变数。阴阳相合，便有千无穷变法。故气剑术无有定式，唯有变式。
如火，阳则灼热，阴则森冷，阳火焚身，阴火焚神。
如水，蒸则为云，冻则成冰，云化成雨，复为水，亦可成冰。
如木，其阴成风，其阳为雷，风雷汇聚，是最大杀器。
你可以择其中一道参悟，切忌贪多。”
曲靖说着，出剑给林毅演示了一下细雨绵绵剑法，又演示了寒冰剑气。
她主修的就是水。
“那师父觉得我应该练哪个？”
“你纯阳之体，自然是火。”
曲靖毫不犹豫地就说了林毅的属性，又不禁想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连忙收剑，道：“想练哪个，就看你的悟性了，最好是和自身属性相合，这样事半功倍，反之，则是事倍功半。
不过，你还年轻，可以勇于尝试，接下来，我便将各式阴阳剑法的基础剑法传授给你，在这个基础上，你能悟出什么剑式，就看你自己了。”
这一次，就有十式剑法了，林毅只囫囵记住了口诀，并没有马上施展出来。
而传授了口诀之后，曲靖也不管林毅有没有学会，便提起斩妖道：“今日之后，为师就要回山清修了，长沙已成是非之地，你自己多保重。”
“我会的，你自己也要小心。”
林毅看着曲靖，眼里很是不舍。
这师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不给机会啊！
这样的话，就怪不得他了。
曲靖御剑腾空而起，朝着远方飞遁，林毅看她走了，这才藏到黑暗之处，戴上了面具，还让衣服变了个款式，便朝着曲靖的方向追了过去。
曲靖也没有全程御剑飞行，照惯例飞了一段，然后又停了下来。
她现在脑子里还是会浮现林毅不舍的目光，这逆徒，大概是真的喜欢上她了。
“君是美玉，妾非良人。今日，便当缘尽了吧！”
曲靖自语了一句，心中情绪有些莫名。
女人也会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有特别的情愫，何况林毅是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
加上那个禁忌的身份，更是让曲靖心情复杂。
但她已经做出了选择。
慧剑斩情丝，一别两相宜。
只是，她身后忽然传出一个声音。
“我说过，我们会有再见之日的。”
曲靖已经，转过头，便看到换装之后的林毅。
她是真没想到，林毅居然追了上来，还换了个模样。
曲靖不由心里发慌，感觉事情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只是随便溜达，便遇到了你，可能，这就是缘分吧！”
曲靖：“……”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还不是林毅看到了她飞走的方向，只是没想到，这家伙跑这么快，居然追了上来。
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敢这么做。
他就不怕自己揭穿他的身份吗？
没准，他真不怕？
曲靖想到这里，顿时有点脸黑。
“那你继续溜达吧，我走了。”
“等等。”
林毅跑了这么久过来，当然不是想再和她告别的。
“我还没有告诉你我是谁呢！”
“我不在乎。”
“我在乎。”
林毅一脸认真道：“我叫易林，希望你记住这个名字。”
这个逆徒！
林毅，易林，这家伙和摊牌有什么区别！
“好，我记住了。”
曲靖又要跑路，林毅却忽然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你放开我！”
曲靖感觉到林毅的手很热乎，只是抓着她的手，便把热量也传递给了她，要让她这潭水化作水蒸气了。
“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曲靖。”
无奈之下，曲靖只好和林毅继续进行这场“我知道你是谁，你知道我是谁，但我们都在假装不知道对方是谁”的游戏。
“好名字。”
林毅夸了一句，曲靖没好气地道：“哪里好了？”
“这是我第一个女人的名字，当然好了。”
“逆……你别说了。”
曲靖气的差点直接喊出了逆徒二字，心中也是羞恼万分。
这就是你对待你师父的方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