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钰淮来了，沈苑自然不好再久留。
本来她要谈的就是毒药的事儿，要是让褚钰淮知道她天天和刘掌柜研究这东西，刘掌柜八成得被轰出去。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好不容易勉强建立起来的……也不完全是信任的东西，恐怕又要彻底崩塌了。
果然，人还是有克星的。
刘晔霖觉得沈苑是他的克星，沈苑觉得褚钰淮是她的克星，真是一物降一物。
沈苑都跟着褚钰淮出去了，结果褚钰淮还是一言不发，且走得飞快。
沈苑在后面跟着，脑子里寻思着刚才自己有没有做什么让褚钰淮生气的事。
她觉得应该没有，但看褚钰淮的反应，好像又有点不太对劲。
她小跑了两步，追了上去。
“王爷，您的心情好像不大好？”
“是吗？”
“我不知道啊，我猜的。”
“嗯。”
褚钰淮只是随便应了一声，沈苑也不知道他这究竟是在正面回应他心情确实不好，还是只是随便哼了一声。
然后沈苑继续锲而不舍地问：“王爷今天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不会还是因为周月月吧？”
褚钰淮没回答，沈苑就继续自说自话。
“我能理解您担心周月月的心情，毕竟她不管怎么样，也都是您的车侧妃。不过您放心，现在周维也来了，有刘大夫的医术，还有周维这个做亲人的陪伴，周月月肯定能尽快好起来的。”
褚钰淮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沈苑没反应过来，完全没刹住车，直接朝着褚钰淮撞了过去。
“哎呦！”
她的鼻子直接撞在了褚钰淮结实得肩膀上，一下子都有点被撞懵了。
她一边揉着自己的鼻子，一边小声念叨着：“幸亏我的鼻子是原装的，不然非得被撞歪不可。”
“你在嘀咕什么呢？”
“王爷威武！身材如此强壮，差点把小女子的鼻子给撞歪。”沈苑不走脑子地竖起了大拇指。
“……”
空气顿时安静了，褚钰淮可真是一句话都没说，这才更凸显出了沈苑的尴尬。
她嘿嘿一笑，掩饰着刚才的尴尬。
“那个……您有什么事吗？怎么走着走着突然停下来了？”
“本王和周月月可没什么关系。”
沈苑一时没反应过来，也不知道褚钰淮怎么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
“可她不是王爷您的王妃吗？”
“一个身份罢了。”
“哦。”
“你好像并不在意？好像这都在你的意料之中？”
沈苑当然知道褚钰淮和周月月没什么感情纠葛，不过她也不能表现得自己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毕竟她不是算命的。
她马上摇头否认：“没有，当然没有。”
“那你怎么没反应？”
沈苑尴尬地挠头。
“我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反应啊。”沈苑一脸无辜地说，“您是王爷，我是王妃，按说我应该表现出贤惠的一面，要对您有足够的体谅，绝对不能妒忌。”
褚钰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你还会在意这些？”
“当然了。我现在可是王妃，而且马上还要掌管中馈，我要是整天摆出一副哀怨的模样、小肚鸡肠，那岂不是要被笑话？也让王爷您的脸上无光。”
“你竟然还会在意本王脸上有没有光？可真是破天荒啊。”
“这是我该做的。”
褚钰淮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
沈苑只能再跟上。
不过有了前面的经验，她现在可不会跟得特别紧了，免得同样的事再发生。
果然，没走几步，褚钰淮又跟了上来。
“王爷还有什么事？”
沈苑隔着大概半米的距离，及时停住脚。
“你和那个刘掌柜到底是什么关系？”
“啊？”沈苑一头雾水，“您怎么突然这么问？”
“你先回答。”
“就是朋友的关系啊。如果再说得确切一点，大概是忘年交？”沈苑耸肩，“您也看到了，我和刘掌柜年纪差得有多大，不是忘年交，那就只能是父女或祖孙关系了。”
“你们刚才的样子，看上去很亲密。”
褚钰淮听到这话简直目瞪口呆。
“您说什么？亲密？”
沈苑怀疑自己听错了。
“难道不是吗？本王进去的时候，看到你正抱着他……”
“抱着？”沈苑马上摆手，“那是您的错觉，我只是去拿刘掌柜背后的东西而已，哪儿抱着了？不过王爷，您不至于吧？竟然连刘掌柜的醋都吃？刘掌柜都多大年纪了？”
“虽然他看上去年纪大，但他平时的动作和心态都不像是老人。”
“那又怎么样？就算如此，无非就是人老心不老。”
“你是王妃，不要做出一些会让别人误会的举动，不要给本王惹麻烦！”
沈苑撇嘴，小声说：“我看能误会我和刘掌柜关系的，也就只有您一个人了。换成其他正常人，谁会想得这么歪啊？”
两个人离得有点近，这会儿沈苑说的话，褚钰淮可听得清清楚楚。
“只要是男人，你就该有距离感。”
“王爷，您这么做就太自私了啊。不能因为您自己善妒、多疑，就牺牲我的社交空间。本来我就没什么朋友，一个忘年交也被您想成这样，我可真是冤枉。”
沈苑不满地哼了一声。
“而且照您这么说，只要是异性，我就要躲得远远的、不能接近。那忻儿呢？他也是异性，难道我这个当娘的，和自己的亲儿子说句话都是犯错？”
褚钰淮盯着沈苑，像是越盯越生气，然后就扭头走了。
沈苑这次也没追上去。
褚钰淮都气成这样了，她要是再跟上去，那岂不是让人家更生气？
人得有自知之明，她可不想自讨没趣。
她本来还想再回去和刘掌柜研究一下药方的事，不过眼看着都快走到自己的院子里了，她也懒得再走回去，只能先休息一下。
她一进院子，赵婆婆就热络地出来迎接了。
赵婆婆朝着她身后看了半天，追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王爷呢？”
“走了啊。”
“走了？”赵婆婆的音调提高了一些，“你不会又把王爷给得罪了吧？你把王爷气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