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月送来的这丫头，按说毕竟是周月月的眼线，肯定该是机灵的，结果沈苑观察了两天，发现这丫头竟然憨得很。
沈璃这几天还在装腿脚不好的样子，本来院子里也没别人，只要褚钰淮不在，她就能继续活蹦乱跳。
然而这欢儿一来，沈璃马上失去了活蹦乱跳的机会，只能一整天都装作废人一样。
沈璃这丫头可不是随便就能被欺负的，现在自己平白受到影响，又知道桓儿是周月月那边派来盯着她们的，心里自然就带了脾气。
沈璃略微有点刁难这丫头，但这丫头看上去竟然一点聪明的反应都没有，纯粹被沈璃刁难，甚至还有点狼狈。
不过她到底是真的憨，还是装出来的，这一点仍然值得商榷。
“王妃，您今天中午想吃点什么？我去给您做。”欢儿说。
“今天中午你可以休息一下，我亲自做饭吧。”
欢儿一听这话吓了一跳。
“王妃您要亲自做饭？”
“是啊，今天我心情不错，就亲自动手吧。”
欢儿慌张地跪了下来。
“是不是我做的饭菜王妃您不喜欢？如果您不喜欢，我可以改……”
“不是啊，我就是想自己动动手而已，你想多了。”
“可我是您身边的丫头，按说这些应该都是我做的。”
“照你这么说，王府里还有厨娘呢，难道不应该是厨娘来做？”
欢儿哑口无言。
“我不是什么恶毒的人，你不用对我这么小心翼翼的。我不知道你以前怎么样，也不知道你之前伺候的人如何，但是到了我这，你还是得听我的安排，有问题吗？”
欢儿摇头：“没，没问题。”
欢儿看上去还是有点紧张，沈苑让她站起来，好奇地问：“周月月把送来之前，是怎么嘱咐你的？”
欢儿目光闪烁，小声说道：“侧妃只让奴婢好好伺候您，只要您说的，奴婢就要去做。”
“那不是挺好的吗？我今天让你休息，如果你实在想做点什么，那就去收拾收拾屋子，饭菜就不用管了。”
“那……奴婢遵命。”
终于把欢儿打发走，沈苑也松了一口气。
沈璃这几天一直闹着要吃辣子鸡，他要是再不安排一下，这孩子还不知道要怎么闹腾呢。
和沈璃比起来，沈忻这孩子就显得沉稳很多。
她觉得沈忻完全就是褚钰淮的缩小版，每天不是在书房里读书就是练字，她都怀疑这孩子自闭，但是显然没有。
褚钰淮倒是很喜欢这孩子，每天一来就会看沈忻学习得怎么样了，这父子俩还会交流交流，虽然她也不知道他们在交流什么。
褚钰淮今天来得很早，才中午就来了，沈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闻着味儿过来的。
“王爷来得早不如来的巧啊，知道我今天中午要亲自做饭，所以王爷就到这来蹭饭？”
“你还会做饭？”褚钰淮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不可思议。
“当然。我在别院的这五年都是和赵婆婆轮着做饭的。”
“你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能力？”
“其实也没多少，王爷也不要太高看我。我呢，就是个普通人，一个为了生计努力的两个孩子的母亲罢了。”
“你这是在责怪本王？”
“当然没有。王爷您这五年压根不在都城，我怎么可能埋怨您呢？倒是您这五年在外面，日子过的应该也很辛苦，我也很心疼您。”
“是吗？”褚钰淮挑眉，“既然你心疼本王，那你是不是打算做点什么？”
“啊？做什么？”沈苑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的胸口说，“我的心已经在疼了，疼过就够了。”
“毫无诚意。”
沈苑耸肩：“我这人最不会的就是奉承和讨好，真是对不住。”
“王妃，这……”
欢儿突然闯入，看到褚钰淮站在这吓了一跳，马上跪下行礼。
“奴婢见过王爷。”
褚钰淮不悦地皱眉。
“为何如此冒失？不提前通报就闯进来？”
“是奴婢的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欢儿吓得不行，跪在那直哆嗦，沈苑好心把她扶起来。
“没事，你下次注意就行了，不用这么紧张。这是王爷，又不是老虎，你这反应也太过了。”
虽然沈苑这么安慰她，不过欢儿还是脸色惨白，真是被吓得不轻。
“看这反应，莫不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褚钰淮怀疑地问。
“她能做什么心虚的事？她每天在我这都小心翼翼的，就怕什么做的不对，惹我生气。我说自己做个饭，她都不让我亲自动手，好像做个饭对我来说真是什么了不得事情一样。”
沈苑让欢儿先下去，欢儿马上就跑了。
“她是周月月的人。”
“我知道，不过无所谓。我觉得周月月大概也是担心我对你不利吧，不是不能理解。”
“你倒是想得透彻。”
“不然还能怎么样？”沈苑站起来朝着后面的小厨房走去。“我现在要做饭了，王爷还是别跟来了。不是说君子远庖厨吗？而且您还是hi个王爷，身上可沾不得油烟味儿。”
“我就想看看你是怎么做的。”
“那就随便您了。”
沈苑从旁边的篮子里拿出了今天赵婆婆刚去买完的鸡。
这是一整只鸡，沈苑拎出来之后洗了洗，就开始下刀宰杀了。
整个过程，沈苑都没有一秒钟的犹豫，褚钰淮看到她这样，确实也有点震惊。
“你竟然能杀鸡？”
“当然，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以为……”
“王爷你以为错了。我可不是那种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最基本的生存能力要是再没有，那我还怎么吃饭啊？”
“那你杀过人吗？”褚钰淮问。
“王爷这问题过度的还真快，也不知道您是怎么从我杀鸡就联想到杀人了，这差得有点大。”
“那你杀过没有？”
“没有。”沈苑毫不犹豫地说。
“当初你给我下毒的时候，是不是也一点都没犹豫？”
沈苑深吸一口气，原来褚钰淮是在这等着她呢。
“王爷，我知道我当时确实得罪了您，给您下了毒，这可能是您一辈子的谈资了。但是您能不能不要有事没事就提起来？未免太扫兴了。”
“我觉得即便到了，现在，我也没那么了解你。”
“了解一个人哪儿有那么简单？我也不了解王爷您啊。每个人都是独立个体，人心又那么复杂，就连父母都不一定能完全了解子女，您想完全了解我，恐怕很难哦。”
沈苑说话的功夫已经把鸡都剁碎了。
“王爷能吃辣吗？”
“可以。”
“好。”
沈苑往锅里放油，然后抓了两把辣椒剁碎了扔进去。
之后她想了想，大概是觉得这程度还不够，然后就又加了两把辣椒。
褚钰淮的眉头逐渐拧紧。
“你放这么多辣椒，孩子们能吃吗？”
“你不了解他们，这俩孩子的口味随我，都是无辣不欢，现在这辣度也就才刚好，不算什么。”
褚钰淮默默地倒吸一口冷气。
“是不是王爷您吃不了这么辣的东西？要是您吃不了，那我……”
褚钰淮硬着头皮说：“无妨，本王能吃。”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