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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在罪行宣判之前敲响登闻鼓认错伏法,又扬言交出全部家产赈济灾民算做替夫赎罪,一时间整个上京人尽皆知,加之从前在金陵也有过施粥济流民的善举,坊间街头百姓无不褒奖称颂。

    李炳琮只能被迫接受,但一码归一码,明面上的案件还需继续审理,最终会判决出什么结果,他需要斟酌。

    只那郑氏索要财物闹了个鸡飞蛋打,气得直翻白眼。

    很快,李炳琮找到了宋淳的下落,他和另一名女人被宋珩关在了京郊一处偏僻的田庄里,派了身强体壮的汉子看守。

    他决定再给宋珩最后一次机会,只要他肯改口留下,他可以动手替他杀了他的兄长,或是囚禁一辈子,都不成问题。

    鉴于几次见面争吵,他决定让邵屿出面相劝,等了一个下午,邵屿回来,也只是轻轻摇头,他不肯答应。

    那这便怪不得他了,他的兄长无罪之身,既已找到,那就该放了他。

    宋淳与他从前那个外室一朝被放,二人与郑氏见了面,休整了一天,二人一起去了宫门前,也敲响了登闻鼓。

    短短七天,这登闻鼓竟被这一家人连敲了三回,引得整个上京人人侧目,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惊天冤情。

    傅芸从宫里回来,焦急地等了两日,听到宋淳被释放,还去敲了登闻鼓,状告自己被兄弟囚禁凌虐一事,她再坐不住了,便又去了姑母家里。

    她祈求道:“姑父,你能不能出面求个情,看能不能轻判,即使要流放,也要格外开恩,准许家属陪同。”

    温绪摇头轻叹,“无需你来找我,这些时日我已接连三次入宫觐见,皇上与我,与珩儿的情份不假,从未想要为难他,甚至只提了一个要求,想他留在京中为官,这些事情皆可以替他摆平,可他非是不肯低头,不肯妥协。”

    温绪有些不理解,又说:“要不这样,我去求一求皇上,让你与珩儿见上一面,你来劝一劝他,如何?”

    傅芸却摇头,“姑父,只要不累他自己和宋家人的性命,这件事情还是由他自己做决定吧,我不想干涉。”

    “……你们夫妻二人,怎么的如此顽固?”

    宋琳琅却道:“我明白,他们是不想继续留在京城。宋家爵位被夺一事,也是皇上逼迫珩儿的一种手段。事已至此,芸娘也已做到了这个份上,我想法子找一下孙太后,让她从中调停一番,只怕这回你们不能如愿去往金陵,多半还是会判流放。”

    傅芸也猜到了这个结果,姑母能找人调停,那就贪心一点,“姑母,若是一定要流放,能不能流放至月牙岛?另外,我想带着孩子一同前往,可行?”

    宋琳琅有些哭笑不得,古来还从未听说过罪犯能自己选择被流放之地,“好,我尽量吧,皇上最后会不会念及旧日情份,达成你们的心愿,全凭你们自己的造化。”

    傅芸一连声地致谢。

    刚一回家,家中突然有客到访。

    傅芸只当又是哪个族亲前来探望,心力交瘁的她无心应付,打算称病让宋兴婉拒。

    宋兴却道:“二少奶奶,是大房原来那个甄姨娘,大少爷被逐出家门,甄姨娘在大少奶奶面前使了好些银子,大少奶奶才把她放归回去。”

    竟然是她?

    她曾经做梦也想飞出这座宅子,如今终于飞走了,还回来干什么?

    傅芸突然又想起,自己曾经答应替她保管的一块值钱玉佩,也曾承诺,等她有朝一日,能离开这里,便将此玉佩还给她。

    她当时为了保险起见,将那块玉佩埋在了漱玉轩院子里一块青石地砖下面。

    既然她回来了,那东西也该挖出来还给她了。

    傅芸吩咐道,“让她进来吧。”想了想,又被充,“让她来漱玉轩找我。”

    “……是”漱玉轩不是已经被烧了吗?到现在也没来得及重建,那地方现在就是一片废墟,去了只几道残垣断壁,连坐的地方也没有,去干什么?

    府里正是多事之秋,宋兴不敢多问,回头去招呼人进来。

    傅芸让青萝找了个小铲子,二人一起去漱玉轩,傻眼了。

    回家以后,她没再来过漱玉轩,现在大部分地面都被碳灰覆盖,本以为能轻松找到,只怕还得费点功夫。两人在地上点着砖头数来数去,连掀了三块砖,都是一无所获。

    “二少奶奶,是不是我们不在府上那几年,被人发现,盗走了?”

    傅芸摇头,她曾经把一些银票藏在墙缝里也未被发现,这地上的地砖谁会那么无聊去挖开来瞧?

    只是时隔太久,这里又被碳灰覆盖,不太能确定正确的位置,只能多试几次,应该能找到。

    她用手扒着地上的碳灰,又重新数了一遍,“这里,来挖这块看看。”

    主仆二人半蹲在地上,全然没有看到残破的院门口那道秀丽的身影站了许久。

    “找到了,找到了。”青萝像是找到了什么大宝贝,兴奋地大叫。

    她当时找了个楠木的小木盒子,将那块玉佩放进去,又整个用蜡将盒子封住。

    几年过去,那层蜡已脱落,盒子倒还基本完好,打开来,那块玉佩看起来光洁干净,与交给她时别无二致。

    这下终于可以完壁归赵了。

    傅芸拿着玉佩端详了一会儿,转头便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甄氏。

    甄氏远远朝她行了礼,面上带着笑,眼中有水光。

    她如今已不再是宋家的姨娘,傅芸还了礼,朝她走近,“听闻你来了,便将此物挖出来,归还给你。”

    甄氏笑着,接过玉佩,拿在手中仔细抚摸,像是喃喃自语,“这块玉佩是我进宋家之前,我娘给我防身之物,她说将来若有一天,缺钱了,把它当了,能值两千两银子。我给你,便没打算再要回来。当然,我有时候也会想起它,因为从宋家出来,我娘已不在这人世了。”

    傅芸道:“我当时收下它,只答应替你保管,可惜回上京,你已经离府,便也将此物给忘了。”

    甄氏说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你!不过我今日来,另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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