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三眼神蔡良拳上造诣极深,双拳开阖之间,虎虎生风,长白派的拳法,刚中寓柔,劲透拳外。尤其是三四招之中,就有一记“扫雪腿”,或上或下,飞扫而出。据说长白派的武功,创自参客,来到长白山采参的参客,多半精通武功,他们之中,自然会有各门各派的人,因此长白拳术之中,也容纳了各门各派的手法。长白山到处都是积雪,双方动手,一面抢攻,一面还要提防被积雪滑倒,必须随时把雪扫开。因此,长白派的拳术中只有三分之一使用脚法,踢出各种不同的“扫雪腿”。三眼神蔡良这一阵抢攻,拳脚齐施,功力精纯,委实非同小可!
但林凡这套反手“伏虎掌”,使得更是神妙,不论蔡良双拳攻势如何沉猛,均被他以攻还攻,逼着对方非中途变招不可。
片刻工夫,两人已相博了二十余合,仍是未分胜负。站在两人中间的公证人芍药,目不转睛地望着三眼神和林凡动手相搏情形,此时忽然眼神一动,施展“传音入密”
说道:“林大哥小心了!”
原来三眼神蔡良久战无功,心头渐感不耐,拳法突变林厉,左掌右拳交相击出,加以“扫雪腿”,纵横盘旋的飞踢,攻势猛恶绝伦!林凡在三眼神拳掌交攻之下,掌法也随着一变,使出奇奥的招数!忽拂忽斩,极尽奇诡。激战中,三眼神蔡良一声沉喝,左掌右拳齐出,分击林凡前胸小腹,同时右脚也跟着扫踢过来。林凡待他双掌近身,两手疾出.朝对方臂弯轻轻一推,身子微向旁侧一闪,避开腿势,右脚绊出,在蔡良左足跟上轻轻—勾。这几下动作,当真是行动如电!三眼神蔡良的拳掌和踢出的一脚一齐落空,再经林凡双手一推,脚下一勾,哪还站立得住,身子往后一仰,一跋朝地上跌去。
就在他身子将要倾跌之时,忽觉右臂被人一把扶助,一股大力,传了过来,稳住了他下跌之势。三眼神蔡良站定身子,举目看去,只见林凡脸含微笑,站在一丈之外。
原来林凡在他倾跌之际,以极快手法,扶住他胳臂,在他身子站稳之后,立时又向后跃退。这一下双方一闪而过,林凡动作奇快,连证人芍药都没看得清楚,并未喊“停”。只听端坐阶上的太上低沉说道:
“徒儿,胜负已分,怎不叫他们住手?”
芍药听的一怔,慌忙举手道:“停。”两旁观战的人,同样不知追究竟是谁胜了,一时也忘了鼓掌。三眼神蔡良呆得一呆,眉心那道刀疤骤然红了起来!那是他动了杀机。
但一听到太上亲自开口,可就不敢再行出手,双拳一抱,勉强笑道:“林公子手下留情,兄弟认输。”
林凡慌忙还礼道:“蔡兄好说。”花女们听到这一场又是林凡获胜,大家又纷纷鼓起掌来。而且这回的掌声,鼓得特别响亮。芍药目光之中,也流露出喜悦之色,双手朝外连扬,等掌声平静,才娇声宣布道:“第二场比赛结束,仍是林凡获胜,现在大家稍事休息,再继续比赛。”
林凡刚一退下,玉兰便款步迎了过来,含笑道:“恭喜林公子,连胜两场,看来总护花使者一职,已非公子莫属了。”林凡连连谦谢道:“总管夸奖,冷、蔡二位,功力精湛,在下只能说是胜得侥幸。”说话之间,只见辛夷端着一盘茶,俏生生地走过来,欠欠身,娇脆说道:“林公子连胜两场,小婢给你道喜来了,这是总管吩咐小婢给公子准备的茶水,林公子快请喝了吧!”
林凡伸手接过,含笑道:“多谢你了。”辛夷红红脸道:
“准备茶水,是小婢份内之事,公子这么说,折煞小婢了。”
林凡举起茶碗,喝了一口,但觉一股清香,满口生津,原来碗里竟是烧得极浓的参汤,只要从入口生津,香留齿颊,分明还是野山参中的上等之品!不用说,这是玉兰伯自己精力不支,才吩咐辛夷准备的了!心中一阵感激,忍不住抬目朗玉兰望去。
但见玉兰一双星眸,也正好脉脉地望着自己,淡淡一笑道:“第三场挑战,就要开始了。林公子喝好茶,还要稍事休息。贱妄不打扰了。”转身缓缓走了开去。她说的虽是冷淡,但她那双眼睛中,却是含着无限情意!
林凡现在接触的女孩子多了,经验告诉他,女孩子若是用这种眼光瞧你的时候,就是表示她一缕芳心,已经全在你身上了。林凡望着她白衣款摆的后影,心头不觉暗暗一震,只听辛夷嗤的一声轻笑,在身旁催道:“林公子,茶要凉了,你快喝呀!”林凡微微一惊,口中啊了一声,把一碗参汤喝下。林凡但觉精神为之一振,心中对玉兰这份情意,除了感激之外,更增加了几分愧疚!最难报答美人恩,自己拿什么去报答人家?经过一阵休息。芍药又复盈盈站起,走到阶前,宣布道:“现在第三场开始,有哪一位挑战的?”
这回,八位新任护法中,应声走出的共有三个,一齐说道:
“属下讨教林公子高招。”这三人是使“天狼剑”的公孙相,使铁骨折扇的丁峤和使淬毒双戟的叶开先。另外还有两人,是使“衡山剑法”的张南强,和练成“寒丝掌”
的秦得广,只是他们慢了一步,眼看公孙相等三人已经抢到前面,便自退下。
林凡看得暗暗皱了下眉,这就是说,自己要夺得总护花使者的宝座,至少还得连闯五关。这五个人的武功,自己都已见过,如论功力,他们纵然不及九指判官冷朝宗、三眼神蔡良的深厚。但每一个人都有一身独特的武功,要想连续胜过他们,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况像这样的轮流挑战,自己以久战之身,来应付车轮大战”就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他想到这里,立时决定了一个原则,那就是以后这几场,必须速战速决,不能再和他们缠斗。就在他心念转动之际,芍药目光掠过三人,问道:
“总护花使者候选人必须接受每一个人的挑战,你们谁先谁后,自己去商量好了再来。”
三人退后一步,协议的结果,公孙相、叶开先都退了下去。
剩下丁峤手执铁骨折扇,朝阶上拱拱手道:“属下丁峤,先向林公子领教。”
芍药问道:“你使折扇?”
丁峤应了声“是”。芍药转脸朝林凡问道:“你使什么兵刃?”
林凡道:“属下很少使用兵刃,想以徒手讨教丁兄高招。”
这话听到丁峤耳里,不禁脸色一变,冷笑道:“林公子口气托大,可是瞧不起兄弟么?”
林凡拱手道:“丁兄幸勿误会,兄弟平日很少使用兵刃。
再说咱们比赛之前,副帮主一再宣布,双方点到为止,使用兵刃与否,也是一样的了。”丁峤冷冷说道:“兵刃无眼,林公子既要徒手和兄弟相搏,自然悉听尊便。”
两人各自说了声“请”,相僭走到天井中间,对面站定。
芍药跟着走下石级,站在两人中间,举手道:“你们预备好了,那就可以开始了。”
丁峤铁骨折扇一抱,抬目道:“林公子请。”
口中说请,折扇起处,一点寒星,倏化为二,分向林凡胸前左右“将台袕”袭来。
他一出手,就使杀着,展开三十六式连环打袕,铁骨折扇挟着一片尖风,记记都指向林凡身前的要害大袕。林凡接连后退了三步,但神态依然从容潇洒,连连闪避,没有还手。丁峤一柄折扇,越使越快,眨眼工夫,已经连续攻出九招,两旁观战的人,几乎只见从他手上飞洒出点点寒星,密集如雨!林凡似是已无还手之力,禁不住暗暗替他担心,认为这回可能要败在丁峤扇下!这一点,就是丁峤都有此想法,就在第十招上,但听有人一声惊呼,两条人影,倏地分开。
适时也听到芍药的声音喊了声:“停.¨。”观战的花女们,个个都替林凡可惜,空着两手和丁峤的铁骨折扇动手,吃亏的自然是他……但等大家定睛瞧去。丁峤本来还算清俊的瘦削脸上,一片苍白,站在那里,呆若木鸡。林凡的左手上,不知何时却多了一柄铁骨折扇,此时脸含微笑,走上一步,拱拱手道:“丁兄,请恕兄弟冒犯了。”说完,把手中折扇递了过去。花女们这下看清楚了,原来丁峤的铁骨折扇,已被林凡夺了过来,一时又纷纷替他鼓起掌来。
丁峤脸色铁青,一手接过折扇,候地向后退一步,目中厉芒陡射,冷笑道:“姓林的,你再接我一招!”铁骨折扇刷的一声,打将开来。芍药娇叱道:“丁峤,不准再动手了。”
丁峤并未向林凡出手枪攻,只是在折扇打开之际,手腕一抖,一蓬细如牛毛的蓝芒,电射而出,已经罩住了林凡前身心腹!芍药看的不禁心头大怒,柳眉倒竖,“锵”
的一声,拾腕拔出长剑,娇叱道:“丁峤,你敢施放暗器!”
林凡也被他一蓬淬毒飞针激怒,冷笑道:“阁下好生恶毒!”左手衣袖一挥,迎着蓝芒卷去。他这一手,使的正是反手如来昔年在雁荡绝顶,以一双破袖接下雁荡七友名震江湖的“七雁阵”,每人四十九支子午钉,七人合计三百四十三支之多,一时被江湖誉为“乾坤袖”手法。那一篷蓝芒,因双方相距极近,来势快逾闪电。但在他袖角扬起之时,说也奇怪,就像他袖中预先藏了吸铁石一般,嘶的一声,一下便被兜住,悉数卷了起来,再轻轻一抖,一齐落到石板之上。这一手功夫,又赢得彩声四起。
丁峤在打出飞针之后,人已一个跟斗,翻出一丈开外。芍药戴着面具,虽然看不到她的脸色,但一双凤眸之中,却射出惊人杀气,怒喝道:“丁峤,破坏比赛规矩,就是违反本帮帮规。本座以刑堂堂主身份,罚你自断一臂,你哪一只手施放暗器?当着大家就把那只手砍下来。”右手一抖,手中剑脱手飞出,“夺”的一声,蒋到丁断面前,插在石板之上。
林凡拱手道:“副帮主歇怒,丁兄出于一时气愤,好在并未伤人,属下斗胆,请副……”芍药跺着小蛮靴,没等他说下去,哼道:“你还替他说情,他违反比赛规矩,我要他自断一臂,还是轻的。”
林凡又道:“副帮主垂鉴,丁兄虽是违反比赛规矩,但总究不是违反帮规。再说一个练武之人,若是断去一条右臂,一生也就完了,还望副帮主开恩。”
芍药还是不依,说道:“这不成,立法如山,我不能让他破坏了本帮威信。”太上轻咳一声,缓缓说道:“芍药,林护法说得也是不错,一个练武的人,断了一条右臂,也就葬送了他的一生,姑念他平日尽忠职守,这次违反规矩,就罚他缴去护法金牌,降为护花使者,以观后效。护法一职,可由冉遇春替补。”
她是因丁峤的师父也不好招惹,不愿因此结怨。
芍药躬身道:“弟子敬遵法旨。”转身,喝道:“丁峤,你听到了,这是太上特别科全,你这条右臂,暂且寄存,还不把护法金牌缴上来?”丁峤朝上躬身一礼,说道:
“多谢太上开恩。”伸手取出金牌,双手送到芍药面前,但他脸—二,显有不服之色,退下之时,还恶狠狠的盯了林凡一眼。
这时早有芍药身边使女,迅快走出,拔起宝剑,送还芍药。
芍药返剑入鞘,一面叫道:“太上金命,着冉遇春替补护法遗缺,冉遇春上来领取金牌。”只见从护花使者行列中,走出一个浓眉细目的尖脸汉子,神色恭敬,朝太上和百花帮主施了一礼。然后由芍药把护法金牌送到太上面前,再由太上亲手颁给冉遇春。
林凡一眼认出这冉遇春,正是使“血影指”的那人。这就证明太上眼力不错,这姓冉的一身武力,确实不在使“寒丝功”的秦得广之下。上午那场比斗中,他之所以落败,是因为秦得广把“寒丝功”夹在掌风中使出,一时大意,致为寒毒所乘。
一场纠纷,至此结束,丁峤虽然保全了右臂,但却降了一级,由护法贬为护花使者。
同时也便宜了冉遇春,由护花使者耀升为护法。
现在,芍药又走到阶前,在高声宣布了:“第四场开始,有谁出来挑战?”只见时开先一闪而出,说道:“这场该轮到属下了。”
芍药款步走下石阶。林凡、时开先走入场中,相对站定。
叶开先拱拱手道:“兄弟使用双朝,林兄还是徒手么?”林凡含笑道:“兄弟很少使用兵刃。”
叶开先又道:“只是兄弟要提醒林兄一声,兄弟戟上,涂过剧毒,林兄徒手相搏,可得小心。”林凡抱拳道:“多谢叶兄提醒,兄弟会留神的。”
芍药俏目膘了林凡一眼,转脸朝叶开先问道:“你戟上淬毒,可有解药?”叶开先道:“这戟上淬毒,是寒门秘传,自然是有解药的。”芍药道:“好!你们可以开始了。”
叶开先脱下披在身上的长衫,双手轻轻一翻,从腰间取下一双短戟,再从戟上取下皮套。双戟蓝光夺目,看去十分锋利。叶开先双朗一转,戟靠肘后,两支铁戟朝林凡一拱,抬目道:
“林兄请。”他这手花式,耍得快捷俐落,十分漂亮。
林凡拱手道:“叶兄请先。”
叶开先说了声:“有僭。”两支铁戟使了一招“双龙出水”,—上一下,斜点过来。
他这一招,出势不快,显然存有礼让之意。林凡报以微微一笑,左足前跨半步,双手轻分,从合击双戟中,欺身封出,并未还击。
叶开先身形一挫,口中喝道:“林兄小心了。”蓝光乍闪,两柄淬毒短戟快如闪电,从肘后翻起,正好削向林凡双腕,这一下变招神速,手法之奇,使全场为之一震!
林凡喝了声“好!”未见他有何动作,只是轻轻一闪,看似避敌,其实他在一闪之际,反手一拂,左手手背,已经拂上叶开先右肘“曲池袕”。两人身法均快,一错而过,便自分开,叶开先经过两招交手,已知林凡果非易与,无怪前面三人,连番折在他的手下,一时哪敢轻敌,双戟当胸,绕着林凡飞快的盘旋起来!林凡徒手斗他双戟,而且对方戟上又淬过毒,倒也不敢大意,脚尖转动,缓缓地随着他转了一圈。猛听叶开先大喝一声,双戟交然一翻,左挑右戳,瞬息之间,朝林凡接连刺出十余戟之多。
他这次出手,不但招数迅快,而且快中带稳,吞、吐、劈、刺,着着抢攻,其中花招迭出,忽戟忽捧(戟柄当做短棒),可虚可实!两道蓝光,飞闪如电,看得人眼花缭乱,因为他绕着林凡身外发招,因此看来就像林凡陷身在他的重重戟影之中。林凡身形疾转,施展出少林绝学回龙十二式。只见他掌指伸屈如龙,一个人青衫飘风,在叶开先忽棒忽朝、花招百出的双戟之中,闪来闪去,避招还招变化奇奥,专门拿扣对方大袕关节。叶开先一双淬毒短戟,纵然寻隙抵暇,蓝光如电,不但始终攻不进来,而且还不时地被林凡掌指逼迫之下,连连护招。
片刻功夫,两人已相搏了二十余合,叶开先的攻势,虽然受到扣拿关节的影响,不得不中途变招。但他肘后戟,本是精于短打,变招极快,攻势迄未稍逊,大致上还算是僵持之局。林凡徒手对他淬毒双戟,心理上难免不无顾忌!在这二十招中,遭上了两次险招,差点就被戟锋划上肩头!二十招一过,林凡已是不耐,心中暗暗忖道:
“和他这样缠斗下去,如何了结?”
一念及此,不由得精神一振,闪身投入叶开先双戟之中。叶开先一个失神,但觉双肘一紧,已被林凡拿住关节,耳中但听林凡的声音说道:“叶兄承让了。”
这原是快得如同电光石火一般,林凡话声出口,双手五指一松。人已飘然疾退出去。两旁观战的人,只看到叶开先的戟影蓝光忽然一停,人影倏地分开。叶开先脸上一红,双戟已收回肘后,朝林凡拱手为礼,说道:“林兄手下留情,兄弟认输。”说完,披起长衫,退了下去。
花女们听说这一场又是林凡胜了,掌声鼓得更是起劲。其中最高兴的自然是假冒玫瑰的温婉君了,但她脸上戴着面具,没有丝毫流露出来,大家鼓掌,她也跟着鼓掌。
芍药自然也是暗暗高兴的几个人之一,她星眸传情,流露出喜悦之色,迅快回到阶上。只见端坐在阶上的太上,一双电光般的眼神,透过黑纱,直注在林凡身上,也流露出关切之色,徐徐说道:“胜得好险,这是年青人求功心切,原也无可厚非。但你只要稳扎稳打,五十招之内,仍可稳操胜算。若想在二十招之内,击败对手,那是勉强取胜,只要有对敌经验的人,决不会险中求胜,以后切切不可如此躁进。”这话,大家都听得出来,林凡连胜四场,太上已动了惜才之念。
林凡听得俊脸一红,慌忙躬身道:“太上教训得极是,属下自当谨记。”太上微微领首,表示嘉许,接着回过头去,朝芍药低低吩咐了几句。
大家自然没听到她和副帮主说的什么,但在林凡连胜四场之后,太上忽然对芍药吩咐了话,这就引起大家心里暗暗猜测。
芍药走到阶前,朝着林凡柔声问道:“你要不要休息?”这口气,有些像妻子在问丈夫。百花帮大家都知道副帮主对人一向冷傲,从未有过这般温柔!花女们的心中不期而然都起了异佯感觉!护法、护花使者们,虽然谁也不敢对这位女煞星存有非份之想。
但男人嘛,嫉妒之心,人皆有之,吃醋,谁都会吃,心头自然也同样感到有些异样。
林凡听着她当着大家,对自己说的这般恳切,脸上也讷讷的,拱拱手道:“多谢副帮主,属下不用休息。”芍药点头道:
“你既然不需要休息,那就继续下去好了。”
接着目光一抬,问道:“现在第五场开始,还有谁挑战的么?”“属下公孙相。”
“属下张南强。”两人都应声而出。
公孙相回身朝张南强拱手道:“张兄原谅,兄弟是在第三场时和丁兄、叶兄同时出场的,副帮主要咱们三人,商量谁先谁后,兄弟才轮到这一场,张兄下一场再上如何?”
张南强听他这么说了,只好拱手而退。公孙相走上几步,朝林凡抱拳笑道:“兄弟不才,也想讨教林兄高招。”
林凡还未开口,芍药接着目注林凡,说道:“太上要看看你的剑上造诣如何,这一场,你们最好用剑比试,但这是竞技,也是总护花使者争夺之战,各人都有选择兵刃之权,因此,太上并无勉强之意,要你自己考虑决定。”“太上要看看自己剑法!”
林凡心头不禁“咚”的一跳,暗想:“这和自己竞选总护花使者的目标,不是很接近了么?”他脸上微微一红,慌忙躬身道:“属下敬领法旨。”
芍药看他回答得很快,不由得星眸深注,望着他,露出关切之色,说道:“你不妨考虑一下。”暗中却以“传音入密”道:
“你若是没有把握胜他,不用剑也不要紧的。”她听师傅说过,反手如来从不使用兵刃,不免替他暗暗担心。林凡当着大家,不敢和她目光接触,只是暗暗点了下头,一面神色恭敬的答道:
“属下受太上深思,自当尽力而为。”
芍药看他朝自己点了头,只得宣布道:“也好,那么这一场,你们就用剑比试了。
不过,双方都须遵守比赛规则,点到为止,不得蓄意伤人。”言下,她还是不放心林凡。林凡、公孙相同时应声“是”。
芍药话声一落,回身招了招手,早有一名使女捧着一柄长剑送到林凡面前,林凡伸手接过,含笑道:“多谢姑娘。”那使女给他这一笑,骤然红飞双颊,急急低垂粉颈,疾快地退了下去。
公孙相和林凡并肩走入场中,轻笑道:“林兄真不愧是风流人物。”林凡道:
“公孙兄休得取笑。”两人对面站定,芍药跟着下场,说道:“你们准备了。”林凡缓缓抽出长剑,剑尖指天,左手立掌当胸,肃然凝立。只要看他起手式,便知他使的是少林“达摩剑法”了。
公孙相同时锵的一声,掣剑在手,但他却是斜抱长剑,作出了“天狼剑法”的起手式。两旁观战的人,因林凡接连四场,都以徒手取胜,这一场双方均使长剑,自然特别注目,全场肃静得听不到一丝声音。
芍药眼看两人已经摆开门户,静待自己发令,当下手朝中间一挥,喝道:“开始。”
喝声出口,右手忍不住握住了剑柄。她知道公孙相精擅“天狼剑法”,出剑狠毒。林凡一再说他很少使兵刃,这次为了太上要看看他的剑法,才勉强使剑,不知是不是公孙相的对手。她右手紧搭在剑柄上,显然是放不下心,只要林凡一遇险招,立可出剑,把两人架开。
“请。”“请。”
场中两人在芍药口令一出,同时说了个“请”字,便自展开身形。公孙相上身朝前一扑,左足倏地前跨一步,他身形如狼,这一步足足跨出了六尺有奇!说他跨,还是说他窜来得妥贴,一下就闪到了林凡的右侧,回头发剑,剑光一闪,横刺而出。他身形虽快,但剑势却并不快,在回头发剑刹那,还朝林凡微微一笑,算是招呼。
林凡含笑站立,青衫飘忽,身形并未闪动,直到公孙相欺到右侧,才把当胸左掌,向外扬剑,右手长剑朝下封出。他出手虽极简单,但在场的人,大半都是使剑的高手,自可看得出来!
林凡一再说他很少使用兵刃,光是这一剑上,轻灵飘逸,挥洒自如,就可知他剑上造诣,同样不弱。公孙相没待双剑交击,左足一拖之势,已经转过身来,剑尖一昂,化作三点寒星,疾向林凡咽喉点来。林凡淡淡一笑,长剑一抬,朝前点出,但听“叮”的一声轻响,两支剑尖,撞在一起,各自后退了一步。
这一招,两旁观战的人,并不觉得如何,但坐在阶上的太上,双目之间,却飞快地闪过一丝异采!要知公孙相这第二招上,已不再相让,飞出的三点寒星,可说一闪即至,何等快速?
林凡若是举剑横架,那就毫无奇处,但他竟然和对方一样,同样举剑点出,飞来的三点寒星,当然有两点是幻影,只有其中一点,才是真正的剑尖!林凡要在闪电之间,辨认出其中一点剑尖,已经不是易事,再要把自己剑尖,点中对方尖细如同毫芒的剑尖之上,把对方震退,这就非眼明手快,出剑精确到毫厘不差,决难办到。不信,你去试试看,只怕试上半天,也点(赵诺好)不中呢?
这一点,公孙相自然想不到,他在两人身形一分之际,口中轻喝一声:“林兄小心了玩!”
手中长剑突然一紧,“天狼剑法”源源出手。他身如狼窜,忽左忽右,来去如风,一柄长剑,随着寒芒流动,刺出缕缕精练,当真快速绝伦,林厉无匹!使到急处,但见他全身剑光缭绕,只是在林凡左右前后穿来扑去,活像一头凶牙叱齿的大野狼!林凡使的是少林“达摩剑法”,原是以静制动的剑法,身法步法施展开来,也只在数尺方圆。出剑自然也并不如何快速,剑势如行云流水,悠然而往,变化不多,却含蕴着无上禅机!
公孙相的攻势纵然林厉,但林凡依然一派潇洒,挥手之间,从容化解。而且他挥出的剑光,寒锋逼人,足有丈余长一道,任你公孙相左右流窜,攻到哪里,都被他剑光接住。既然他剑势不快,又如何能接得住公孙相闪电攻势的呢?这一疑问,使得大家都不觉屏息凝目,全神贯注地朝林凡剑上看,到底他有什么秘诀?这一细看,大家才看清楚,他划出的那一道丈余长的剑光,能够左右逢源,迎接对方抢攻,原来他一柄长剑,由左右双手交换使用。譬如公孙相攻到右首,由他右手使剑封解,但等公孙相窜到左剑,他右手长剑迅快交到左手,由左手使剑和对方抢攻。外人若不细看,只看到他一道匹练般的剑光,矫若神龙,一下自左而右,一下自右而左,来去悠然,使得并不太快,实则他一支剑左手交到右手,右手交到左手,快速何殊掣电?而且每一剑都抢在对方前面发招,逼得公孙相每感落后半步,攻出的剑势,也只好一发即收,中途变招。因此两人尽管出手极快,兵不交刃,听不到剑剑激撞之声。这两手交换发剑,当真是见所未见!
就像九指判官冷朝宗、三眼神蔡良等,对林凡存着极大敌意的人,也不禁暗暗点头,自叹勿如。两旁观战的人,看到这里,不由自主地纷纷鼓起掌来。这掌声,自然是替林凡鼓的,林凡也真不负众望,就在掌声中,但听锵的一响,金铁交鸣!
林凡、公孙相两人,打了不下二十来招,双方交击,还是第一次,鼓掌的人,刹那之间都停了下来。原来林凡在双剑乍接之际,忽然侧身一闪,左手已经搭上公孙相执剑右腕,掌声一停,剑光人影,也同时停止。林凡五指一松,放开公孙相右腕。
公孙相一张清俊的脸上,隐见汗水,迅快地返剑入鞘,面有愧色,拱拱手道:“林兄身怀绝艺,兄弟甘拜下风。”
林凡同时收剑,含笑道:“公孙兄好说,说来惭傀,兄弟实在是险中取胜,侥幸得很。”这一场又是林凡胜了,刚才停下来的掌声,又纷纷鼓将起来。林凡连胜五场,艺压群雄,全场之人无不感到震惊。副帮主芍药睁大一双妙目,一瞬不瞬地盯在林凡的身上,芳心洋溢着喜悦,握剑右手,自然也放了下来,直到掌声停歇,才娇声宣布道:“第五场,仍由林凡获胜。
现在继续接受挑战,还有哪一位护法出来挑战的?”
八位新任护法连败三阵,大家都已看出林凡艺出反手如来,武功高出自己等人甚多,出去挑战,也徒自落败。因此芍药话声一落,这回竞不见有人座声而出。芍药等了半晌,不觉目光朝站在左首阶前的其他六名护法掠来,再次问道:“你们还有谁要出来挑战?”
六名护花依然没有人挺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