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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
牧芊模糊的意识到慕夜带着她从万仞之上的石台带着飕飕的风,落入湖中。
后来她迷糊的沉入水中,就在快要窒息的时候,慕夜给她渡了气,在男人的怀里浮出水面。
再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再虚弱无力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张温润的面孔,眼神正紧张的看着她。
她确没有在意眼前的人,想起什么,焦急的起身,“慕……”
“你先别说话!”
男人一下扶住她。
牧芊只觉得头晕沉得厉害,而且嗓子哑得说不出话来。
“拿水来!”
男人吩咐一声,水便递了过来。
他小心的拿着杯子,扶着牧芊,往她的嘴边送。
牧芊喝下几口水终于清醒过来。
刚刚只惦记着慕夜,现在才意识到眼前的人是太子慕康。
忽的一只大鸟旁若无人的飞了进来,直接落到牧芊的被子上。
“鹰匪!”
牧芊惊讶又惊喜的目光落到大鸟身上,手也抚了上去。
“那日酒馆我们中了蒙汗药,等醒来便不见你,所以一直在寻找。”太子慕康柔和的说着,还似心有余悸。“前日这只鹰盘旋在本宫跟前许久,还不断鸣叫。”
刚刚牧芊叫了他“慕”,所以他知道牧芊早就知道他的身份,此时她已经不装作不认识,他也便不避讳。
“我曾在相府见过此鸟,所以知道它定是有什么事才会在本宫面前不肯离开,便一路跟着它。”
他是皇上皇后后花园设宴那天见过牧芊,后来牧芊被慕夜带走,可他却不放心。夜里去了一趟相府,看到她在母亲的灵位前睡着。他想靠近牧芊,这只鹰却忠心护主的守在她的身边。
所以他认得鹰。
鹰也认得他。
“鹰匪一直带路,跟着它,我们在一处湖边看到你!”
“你说前日?”牧芊急切的问。
“是前日!你一直发烧,好容易才算退下。”慕康说着,还有些紧张,“把粥取来!”
“是,殿下!”一个侍卫应声出去。
“就我一人?”那慕夜那?
“是!怎么了芊……芊儿?”
慕康在皇后的偏殿看清落水后掉了妆的牧芊真实相貌,便对她念念不忘,所以叫起芊儿就像很是熟络一般。其实已在心里不知唤了多少次。
牧芊也没心思理会他怎么唤自己。
“带我去!”
说着牧芊就要下床?
“芊儿,你才醒来,身子虚弱,还需要调养。可是丢了东西?本宫派人去找便是。”
她确实说话都费劲,怎么找人?
“烦劳太子殿下,派人去找,那附近是否还有旁人?”
她不能直接说是找慕夜,因为慕夜一直被人追杀,幕后是何人还不清楚,但是她想知道慕夜是不是活着。
慕夜体内有毒,在崖壁石台上醒来时那么虚弱,下面的湖水又是一望无际,要怎么能游上岸?
她自己又是怎么到的岸边?
“芊儿,别急,本宫这就派人去。”慕康见牧芊如此情急,也没着急问缘由,因为找到她的时候,她的身上确实围着一件黑色的外衫。
“武成,带人去湖边仔细查找。”他侧身唤了一旁的侍卫。
“是,殿下!”那人握剑便大步出去。
“殿下,粥端来了!”
慕康抬手,将粥端在手中,用汤匙一舀,是要亲自动手喂她。
“殿下,我自己可以。”
虽然无力,但哪有那么娇弱,况且她和太子并不熟。
看到她白皙的手指已经搭到碗沿,慕康顿了一下,还是缓缓的松了手。
牧芊没一点矫情,努力的咽下去一碗没味道的米粥。
“芊儿,你身体虚弱,尚要休息,再睡一会儿,若有事唤我便是,本宫就在隔壁。”
牧芊点了头。
等人都出去,她坐了起来,哪有心思睡觉,慕夜生死未卜,她紧张得要命。
“鹰匪,你去找他!那个,我让你扔墨砸的那个人!”
她温柔的抚摸鹰顺滑的羽毛,又拍了一下它的背,“快去!”
振翅声在不大的房间里响了几下,便消失了。
收回目光,一下落定到旁边叠放整齐的衣物上,她的那身男装,上面放着一只羊脂兰花玉簪,泛着温润的光泽。
她一下掀被下床,拿起那只再熟悉不过的玉簪,是娘亲留给她的。
不是赠给那个救了她的猎户老伯吗?为何会在这?
她又看了一下簪子下面洗干净叠放整齐的衣物,除了自己的衣服,还有那件慕夜的黑色外衫。
隐约中记得慕夜用衣服给她裹住。
牧芊心口一紧,拿起这件衣服,撕裂而又窒息的痛在胸口蔓延。
如果不是救她,慕夜不会被那么多少杀手追杀,以他的身手,即便身上毒发,也逃得掉。
如果不是看她掉落悬崖,他也不会纵身跳下来,一同困在崖壁石台上;若不是自己发烧拖累,即便他很虚弱也可以独自一人跳向丛林那侧,以他的轻功即便不似平日轻松自如,也不会被摔伤。
因为她,慕夜选择落入水中,还把气渡给她……
牧芊握紧了那衣服,眼泪吧嗒吧嗒不听使唤落到上面。
她很少哭,就算是想娘亲,也只是在母亲的灵位前叽叽咕咕的念叨一番。因为爹爹和哥哥那么疼爱她,即便责罚,心里也没有委屈。
可现在好难受,心口抽离绞痛的难受。
两个时辰。
“芊儿!你怎么在地上!”
轻声推门进来的慕康第一眼便看到坐在地上的牧芊,疾步上前扶她。
“殿下,这簪?”
牧芊语气平淡,但整张脸苍白得让慕康心一颤。
“芊儿,当时你该是从水里上岸不久,衣服都是湿的,所以我让丫鬟给你换了衣服,这簪就在你身上。衣服洗好便和玉簪放在这儿!”
簪子就在她身上?
那就是在慕夜醒后,自己被慕康救之前,这簪子才被放到她身上。
是慕夜!慕夜怎么会有这簪子?
他和那个林中的老伯什么关系?
那老伯口口声声说没见过慕夜、子冷、北陵四杰,难道是故意骗她?
那老伯本是慕夜安排的人?
这簪她只在那日后花园的酒宴上戴过。慕夜还给她,难道早就知道自己是牧宰相女儿,是和他定了亲的丑小姐?
越想心越是碎了一样,眼泪又涌了出来。
“芊儿,怎么哭了?”
慕康看到牧芊面容憔悴还不断的落泪,竟焦急得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血色白得似雪的手指紧紧的握着簪子和慕夜的外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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