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ipt><sript>
她看到大黄狗将馒头和菜堆放好,叼起盘子的边缘,小心翼翼从厨房走出来。
沈丛凌见它出来了,转身就要跑。
结果,大黄狗在身后叫住她。
一出口,只能发出“汪汪汪”的声音。
它这一叫沈丛凌更害怕了,拔腿就跑,跑出好远后回头一看,大黄狗没跟上来。
依旧叼着盘子,站在原地,就那样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沈丛凌,可怜巴巴的样子好像在等着沈丛凌过来宠幸自己。
顾乘风心里苦啊,知道媳妇一天没吃饭,肯定饿了。
于是用不熟练的爪子艰难地给媳妇弄了一盘荤素搭配的营养美食。
而且怕狗爪子太脏,还特意给爪子套上纸袋,就怕媳妇吃了脏东西生病。
结果媳妇看到它就跑。
大黄狗真是委屈屈……
它将盘子放在地上,对着沈丛凌的方向扬了扬头,又朝脚下的盘子看了几眼。
沈丛凌这时才猛然意识到,这只狗嘴里叼着的盘子,是给她准备的食物。
当下她小心翼翼朝大黄狗走过去,大黄狗也在慢慢往后退,生怕又吓到沈丛凌。
一直退到角落,退到一个和沈丛凌保持安全距离的地方。
它趴在墙根下,看着沈丛凌走到那盘食物面前,蹲下身,视线落到它身上,透出一丝不解。
忽然,大黄狗又想起了什么。
果断跑回厨房,再次出现时,嘴里叼了一双筷子。
还特别细心地注意,叼着筷子头,而不是吃饭的一端。
它将筷子迅速丢到沈丛凌面前后,一溜烟就跑到墙根底下趴着去了。
只是,视线始终看着沈丛凌,黑色的大眼睛滴溜溜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
沈丛凌只觉得惊奇,肚子饿得厉害,拿起筷子没做多想,三口两口就啃光了一只烧鸡。
很快,风卷残云般吃光了盘子里所有东西。
沈丛凌怀着身孕,接近六个月,正是饭量大涨的时候。
只是为了不惹来怀疑,她特意用障眼法将自己的孕肚藏起来,外人看不出来。
可肚子里却实实在在有个小东西在嗷嗷待哺,沈丛凌也不敢把小东西给饿坏了。
待盘子里的饭菜和馒头全部吃光,大黄狗再度进了一趟厨房。
这一次出来,嘴里叼了个篮子。
篮子里盛放着几个香蕉和橘子。
沈丛凌躲到一旁,就见大黄狗将篮子放到原位,又叼走被沈丛凌吃光的空盘子回到厨房。
沈丛凌这才走过去,剥开香蕉大口吃起来。
大黄狗从厨房出来时,看到沈丛凌已经把水果吃光了。
它心底欢喜,于是尾巴也跟着摇了起来,嘴巴咧开仿佛做出了一个笑脸。
“是你吗?”沈丛凌与大黄狗保持着一定距离,看着它摇晃的尾巴问出了口。
她已经猜到了,眼前的大黄狗,除了顾乘风还能是谁?
只是,这也太不巧了。
怎么就魂穿到了一条狗身上?
这不是存心让她为难吗?
她看到狗本能地就要跑,可对方又是顾乘风,那她是跑还是不跑呢?
大黄狗听到沈丛凌这样问它,顿时欢喜得尾巴摇的更厉害了。
它用力地点了点头。
沈丛凌哀嚎了一声,简直欲哭无泪“你怎么就变成一条狗了呢?”
当晚,沈丛凌宿在林宅附近一家客栈内。
大黄狗不远不近地跟在她后面,跟得太近怕沈丛凌紧张,跟得太远又担心她的安危。
这里毕竟是一百年前的沪城,虽然当时战争还没爆发,可比起一百年后的社会治安,这里也实在算不上安全。
趁着客栈老板不注意,大黄狗迅速钻进了客栈内。
循着沈丛凌身上的气味,它很快就找到了她住的那一间。
这可能是顾乘风魂穿到狗身上后,唯一的好处了。
鼻子灵敏,沈丛凌身在何处,一闻就知。
它趴在她的房门口,就那样守了一晚上。
直到天光大亮,屋内传来沈丛凌起床的动静。
狗的耳朵格外灵敏,它瞬间意识到沈丛凌要出门了。
怕她看到自己吓得尖叫,大黄狗趁着她没出门,就赶紧跑远了。
彼时,沈丛凌从房内走出来。
昨夜她进入客栈时,其实感觉到了,顾乘风一直在身后跟着她。
还以为今早一开门就能看到大黄狗,趴在她的门口。
她还特意在开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做足心理准备。
为的就是开门后看到它,不再害怕。
结果,开门后,门外却是空空如也。
顾乘风不在了,沈丛凌顿时感到心底一阵失落。
也不知它跑哪去了,它现在是狗的身体,会不会身体本能地还存在一些狗的习性,无法控制。
罢了,今日还有正事要办。
当天傍晚。
沈丛凌出门后叫了辆黄包车,准备前往百乐门。
半小时后,她到达了目的地。
此时夜幕降临,声色犬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百乐门这等花柳之地,是各路达官显贵喜欢消费的场所。
在门口迎宾老鸨的接待下,他们一个个搂着漂亮小姐勾肩搭背地往门里走。
沈丛凌今日着一袭金丝纹绣紧身旗袍,肩上依旧披着华贵的白色皮袄,与这个时代的名媛太太看上去并无二致。
只是,刚才踏入百乐门,就被老鸨拦下来。
“抱歉,我们这里只接待男人,这位小姐怕是走错地方了吧。”老鸨不屑地白了她一眼。
沈丛凌不露声色地朝那老鸨手里塞了个金元宝。
老鸨眼睛瞬间亮了,立马变了脸。
“哎呀,这位小姐,您是来找人还是?”
老鸨以为沈丛凌是哪位富贵人家的姨太太,来此捉奸的,当下就露出几分警惕,悄然对旁边打手递了个眼色。
“我今日前来,是要跟你打听一个人。”
老鸨一听不是来捉奸的,这才松了口气。
“您要打听谁呀?”
“你们这以前有位歌妓,叫露露,对吧?”
“是啊,不过露露早就被林大少赎身了,人家现在已经是林家二姨太了。”老鸨说起这话,语气酸溜溜的。
“露露什么时候来你们这做歌妓的?她可有什么家人?”
老鸨不由一愣“家人?她妈妈是前朝名妓,不知跟哪个恩客生下了露露,所以露露从小在妓院长大,后来妈妈染了花柳病,露露为了凑钱给她妈治病,也走上了妈妈的老路,她就是那会来我这百乐门的,应该是十年前吧,不过啊,后来她钱凑够了,妈妈也病死了,说起来身世也怪可怜的。”
沈丛凌点点头,心下已了然。
看来,露露的心结,不止是对渣男的怨念,她内心深处定然还有对妈妈病逝的遗憾,所以才久久不愿去投胎。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