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ript><sript>
“今日太后娘娘怎么样?”
站在床前,凤长夜看了一眼沉睡的太后,压低声音问身后的太医。
太医迷惑的望着他的背影,日常懵逼。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皇上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之前对太后那么狠,那么残暴,让他这个旁观者都觉得这不是一个亲生儿子能对母亲做出来的事……
可是现在,皇上却对太后娘娘关怀备至,比史书上最孝顺的儿子还要温柔三分。
曾经,他让人把这寝殿的窗户都用木条封了起来,遮挡得严严实实像牢狱。
如今,他让人将木条拆下去了,窗户用薄纱挡着,不影响阳光洒进来。
曾经,他把这寝殿里那些贵重的摆设装饰全都撤下去了,家徒四壁也不过如此。
如今,这寝殿里铺着小部落进贡的长毛毯子,到处都是最华丽最贵重的摆设装饰,比太极殿还要奢华几分。
不仅如此。
如今皇上他还会亲自给太后娘娘喂药,喂饭。
就算太后娘娘发疯打翻了他手的粥碗,洒了他一身,他也不会动怒,只是默默的重新盛一碗继续开始喂。
这两种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太医甚至生出了一种荒诞的错觉——
仿佛,皇上面对的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太后。
一个让皇上憎恶至极,一个让皇上极其敬爱。
这些思绪只是眨眼间的事,太医很快恭敬回答。
“禀皇上,太后娘娘今日喝了安神药,比前些日子平静多了,没有再哭闹摔东西,醒着的时候也只是安静的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花草。”
凤长夜点头。
“退下吧。”
等太医退下之后,凤长夜才缓缓在床边坐下。
方才太医的心声他都听见了。
太医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他自己却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那是十天前的一天傍晚。
那几天,太医告诉她,恶毒太后日日被强迫喝鹿肉粥,已经精神崩溃疯狂,心力交瘁,恐怕撑不了多久了,于是他就每天都会抽时间来看看。
十天前那天傍晚,他刚走进寿康宫,就看到了恶毒太后躺在床上泪流不止,一直望着窗口,不停的张嘴做着口型。
她在喊,瑾儿……
他静静的站在不远处看着她。
看她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流淌,看着她的眼神渐渐涣散,看着她慢慢闭上嘴不再喊……
他不错眼的盯着她,眨眼的工夫,她涣散的眼神重新变得有光芒!
好像回光返照,又像是那具身体重新换了一个人!
他屏住呼吸望着她,然后,他听到了她的心声——
龙儿。
他清楚地听到了这两个字!
那是恶毒太后永远不会喊的小名儿,那是他的亲生母亲才会喊的名字!
他红着眼眶一步步走到床边,低头望着床上的人,轻声说,娘,我是龙儿,是你的龙儿——
下一刻,床上的人蓦地转头望着他。
定定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她茫然的移开视线望着窗户,好像身边没有站着他这个人似的。
他红着眼眶想,也许是他长大了,母后不认识他了。
于是他疯了一样跑去将母后亲自绣的小衣裳小襁褓抱过来,将襁褓递给床上的人,等着看她的反应。
看到襁褓那一刻,之前疯癫麻木的她突然高兴了!
她开心的抱着襁褓,神情虽然依旧疯癫,可是那眼里的温柔是藏不住的。
她用无力的双手,轻轻的拍着襁褓,张嘴无声的喊着龙儿。
那一刻,他就确定了。
他的亲生母亲,回来了。
她虽然精神崩溃疯癫了,可是,她却至今都记得她有一个儿子叫龙儿,她至今没有忘记过对儿子的爱。
于是从那天开始,他每天都会来寿康宫坐一坐。
今日也是如此。
“母后,朕突然能理解您为什么这么爱龙儿了……”
凤长夜坐在床沿上,望着母亲沉睡的模样,温柔的喃喃自语。
“方才朕感受到皇后肚子里的胎动时,朕突然就理解了父母对孩子那种没有缘由的爱。”
“那是血脉的牵绊,那是感受过一次就再也放不下的牵挂……”
“一辈子的牵挂。”
他红着眼眶看着母亲。
“就像您如今,哪怕您疯掉了,也依旧放不下对龙儿的牵挂,您会抱着龙儿的襁褓当宝贝,谁抢它您就跟谁急……”
他修长的手指温柔的给母亲整理着脸上的碎发。
他缓缓俯身,低声说。
“母后,您再等一等,皇后如今挺着大肚子,受不得刺激,等她生了孩子,朕就跟她坦诚读心术的事,朕就求她帮您兑换灵药救您……”
“请您原谅儿臣不孝,儿臣不能让皇后她们母子三人出事,所以只能委屈您再等两三个月,好吗?”
床上熟睡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可是,对凤长夜而言,就算母后没有任何回应,就算他只能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他也能找到那份难得的踏实和安心。
那是孩子只有在父母跟前才能找到的安心。
……
接下来两个多月,凤长夜每天都很充实。
国事等着他处理,皇后和孩子等着他陪伴,还有母后等着他来照顾,他忙碌着,也快乐着。
别的父亲在等待孩子临产的时候,只有一份快乐。
他是四份。
龙凤胎带给他两份快乐,皇后即将解脱不再受苦让他有一份快乐,母后即将得到救治恢复正常又是一份快乐。
四份快乐加起来,让他每天都精神百倍,干劲满满。
相比较他,祝无欢的日子就无聊得多。
每天吃吃喝喝等着孩子出生,就是她的日常。
之前太医说,怀双胎的女子有极少一部分会七个多月就早产,从七个月开始就得时时刻刻注意着。
所以她怀孕七个月那些天里,阖宫上下都跟着提心吊胆,生怕她早产,导致肚子里的孩子虚弱不健康。
但是她很幸运,她不是那一小撮七月早产的,她平平安安度过了七月,熬到了个月。
现在,距离个月又过去了十多天。
太医说,临产之日就在这几天了。
所以每天她身边都跟着一大群人,不管走哪儿都浩浩荡荡几十个人围着,就是为了盯着她羊水破。
这天晚上,她跟没事人一样躺下休息。
睡了半个时辰,身下突然一热。
<sript><sript>
<sript><sri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