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闻快速地发酵起来,从热搜第五名升到第三名,眼看着就要超过第二名。
随之,林氏原先低迷的股价跌得更快。
林黛儿看着直线往下跌的股价,心也沉甸甸地直往下沉。
她紧捏咖啡杯,以此来稳住不安的情绪问唐妍:“沈氏是不是在大肆收购林氏的低价股份?”
唐妍抬手推了下黑框眼镜,担忧地说:“对,沈氏名下的维多利亚船行,要是股价再往下跌,明天就要跌停。”
“最近娱乐圈有没有什么秘闻?”林黛儿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
在这种时候,只能用娱乐圈的爆炸新闻来转移热点。
唐妍凝重地点头:“最近爆火的一位小花当了富商的小三,可富商身份不简单,除非价格给得很高,否则没人敢爆出来。”
钱!
如今林氏最缺的就是钱,都快资金链断裂了。
林黛儿捂住胸口,痛心地站起来:“我们去谈吧!”
两人一起走出林氏总部,约媒体人在五星级饭店见面。
虽然她心中早有准备,但对方开的价格实在高,分明就是趁火打劫。
可她没得选,只能成为任由别人宰割的羔羊,默默地把仇恨全都记在沈墨川的身上。
即使新闻不是沈墨川爆出来,但他做了落井下石的事,否则热搜不会涨得那么快。
最好这辈子都别再遇见沈墨川。
可人要是倒霉,越不想发生什么,就会发生什么。
刚走到饭店金碧辉煌的大厅,迎面就看见沈墨川走过来。
他身边围绕着一大帮人,各个人都面露出谄媚的笑容,恨不得把沈墨川当作祖宗来供养。
她立刻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在心里不断地祈祷。
沈墨川没看见我,千万不要看见。
可能老天见她态度虔诚,难得好心饶过她。
沈墨川冷着脸目不斜视地朝大门走去,浑身上下都贯穿着高高在上的冷傲和疏离。
等人走后,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欣慰地朝着唐妍笑道:“我们赶紧回去。”
自从丑闻爆出来,又有一批中高层离职走人,幸好唐妍连夜带着团队赶来帮忙。
现在公司里还有一大堆烂事需要处理,她要分秒必争。
两人刚走到出大门,小伍走上来伸手拦住林黛儿。
他态度恭敬地说:“林小姐,沈先生在车里等您,请您随我一起过去。”
这话就像千斤重的石子猛地投入林黛儿的心湖,水花溅得老高,彻底搅乱了她的心。
她死死地攥住手提包,极其艰难地挤出一抹笑:“我有急事要处理,改天再亲自上门问候沈先生。”
“林小姐,请您不要让我为难。”
小伍脸上的神情仍是恭敬的,但无形中已经散发着不容抗拒的强大气压。
林黛儿暗自打量着周围,旁边站着五六个高大魁梧的保镖,她注定是逃不过的,甚至还可能连累身边的唐妍。
“好,我去!”
她妥协地轻叹一声然后回头对唐妍说:“我要去见沈先生,你先回公司帮我支撑住,要是谁为难你,你就直接开了。”
唐妍眉宇深锁起来,为林黛儿担心起来。
她也知道林黛儿和沈家之间的血海深仇,但在神秘又庞大的沈家面前,她只是渺小的蝼蚁。
尤其那个有着玉面阎王之称的少东家,沈墨川。
本来她也是碍于这点不来林氏工作,后来得知傅斯年即将担任林氏总经理,以及她和林黛儿多年的情意,才壮着胆子来给林黛儿当公关总监。
她无奈地拍着林黛儿的肩膀,认真地叮嘱:“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你千万别和他硬碰硬。”
“放心,我自有分寸。”
林黛儿下意识地挺直腰背,一步步朝着那辆黑色商务车走去,再坐了进去。
沈墨川正在打电话,声音充斥着独裁者的霸气:“市面抛出的林氏散股有多少,就买进多少,就买多少。”
这句话就像钉子一般,狠狠地钉进林黛儿的心里。
这个贱男人真是够贱,当着她的面肆无忌惮地说收购林氏的股份。
又或说,沈墨川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光想到这点,她心中的恨意更浓,更盛。
沈墨川挂断电话,侧目淡淡地瞥着林黛儿,中肯地评价。
“用娱乐新闻的方式转移网友的关注度,这算是极其常见,又百试不爽的手段,不过那位花旦的金主可是飞旅的老板。”
林黛儿面色一紧。
飞旅是林氏近几年来,努力争取的合作对象。
她自然知道其间的害处,但丑闻闹得太轰动,后面又有沈墨川和其他人推波助澜。
所以娱乐新闻爆出的热度必须足够高,保证百分之百爆。
林黛儿气得鼓起腮帮,恶狠狠地说:“这一切都拜沈先生所赐,我会谨记在心的。”
“生气了?”
沈墨川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托起她精巧的下巴,往上挑起,逼着她对上他的墨眸。
那双幽深墨眸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深沉几分。
林黛儿似笑非笑道:“沈先生,你恶意低价收购林家股份,这个便宜占得很开心吧!”
沈墨川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皮肤不似前段时间水嫩光滑。
他的目光由缓慢地往下移,缓慢地移到她的唇瓣,也没有饱满水润,看来最近她过得很不好。
他菲薄的红唇轻启:“我确实开心,有便宜不占,就是王八蛋。”
她梗着脖子,自以为很勇敢地直迎上沈墨川的鹰眸:“沈先生,你叫我来,就是存心想要羞辱我?”
“你认为这就是羞辱了?”
沈墨川低头贴近林黛儿的耳畔,呼出的热气轻轻地吹到粉白的耳根处。
刚才她竟然装作没看见他,还没几个人有胆子如此忽视他呢!
既然她不乖,他就要好好教训一番。
林黛儿敏感地微微发颤,戒备地往角落处缩去:“沈墨川,你还想干嘛?”
她看见沈墨川性感的喉结不甚明显地滚动,再往上,那双沉静墨黑的眼眸情绪翻滚。
傻瓜都猜得出他是动了欲。
在这个时候,在车里,他竟然想做那种事。
林黛儿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用力地推着沈墨川:“你变态!”
沈墨川长手一伸,轻而易举把她揽入怀里,就像是巨蟒缠住了猎物。
她整个人都扑进沈墨川的怀里,碰到他硬邦邦的胸膛,还有那股子沉木香铺天盖地袭来。
危险来势汹汹,林黛儿气得想要骂娘,却只能按捺住怒火。
她好声好气地说:“沈先生,你不觉得总睡一个女人很腻味吗?”
“确实有点。”
“不然我请沈先生去兰轩坊,无论你看上什么价位,我都买单。”
林黛儿心里像蹿进了一个兔子,不断地蹦啊蹦的,偏偏还要装出很淡定,很从容的样子。
沈墨川抱着她坐上大腿,左手沿着她的腰侧线缓缓往下,落在她的臀部。
他薄唇往上翘起露出一抹玩味的坏笑:“所以我们要玩点新花样。”
冬夜里暴雨如珠,闪电撕开层层乌云,闷雷紧随其后,轰隆作响。
那凌白光闪过,落在沈墨川那张如玉沉凝的脸。
林黛儿觉得外面的闪电都不及沈墨川来得狰狞瘆人,惊得头皮发麻。
她自然猜出他嘴里的新花样指什么,硬着头皮扯着他的袖子:“沈先生,今天我真的没心情,改天行吗?”
今天她被网爆了一天,中高层员工纷纷辞职,她愁得头发都掉了一地。
沈墨川直接忽视林佳人的央求,散漫地扯掉斜纹红色领带,露出衣冠禽兽的一面。
“今天我倒是很高兴,你可别扫我的兴。”
然后,他伸手按下隔离板,后车座形成独立的私密空间。
这分明就是掩耳盗铃,笨蛋都猜得出两人要做什么。
林黛儿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个不停,这个男人刚才在人群中正经得很,私底下就放浪形骸。
他简直就是人格分裂!
她生气地沉下眉,双手撑着他胸膛,身子一个劲地往后仰去,努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要是我扫沈先生的兴致呢?你是打算让我去陪别的男人,还是打压林氏?”
反正这两件事他都做过。
沈墨川微微垂眸,光华流转:“你不愿意?”
“对,我不愿意。沈先生,你不觉得用这种强迫的方式要一个女人,很low吗?男女之间讲究的是你情我愿。”
林黛儿紧张地舔着唇角,硬是逼着自己把话一股脑全都说完。
她真的受够沈墨川的强迫!
霎时,沈墨川整张脸都冷下来,眼神更是寒冷逼人!
车内的空气都冻得凝滞住了。
林黛儿的心尖也冻得发颤,但今天心情糟糕透顶,真的不想做,尤其还是陪沈墨川做。
在她以为沈墨川会雷霆大怒时,他挑了下眉凛然地命令:“小伍,停车!”
那声音冻得开车的小伍打了一个哆嗦,十有八九林小姐惹怒了自个主子。
他小心翼翼地在路边停下来,生怕做错事,沦为炮灰。
沈墨川冷冷地睨着林黛儿,胸有成竹地说:“林黛儿,总有一天你会跪下来求我要你,现在滚吧!”
她担心沈墨川会临时变卦,连滚带爬地走出商务车。
在关车门时,她骄傲地仰着下巴,倔强反击:“绝不可能有这一天。”
沈墨川淡淡地瞥了一眼林黛儿,他狭长的睫毛遮挡住墨瞳里面的暗潮汹涌:“那我们拭目以待。”
“好!”
林黛儿佯装潇洒地应声,旋即她礼貌地关上车门,勇敢往前走。
让她主动求沈墨川睡自己,倒不如直接杀了她来得痛快。
沈墨川看着远去的背影,他双眸微阖,冷冰冰地命令小伍:“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也得逼着林氏那帮老东西卖掉干股。”
其实以沈家的势力,根本不把林氏放在眼里,完全可以大资本强行碾压,碾碎。
不过他更享受把猎物玩弄在鼓掌之中,再慢慢玩死猎物的乐趣,现在也该用大点力度,在猎物身上多留几道伤疤了。
小伍心惊胆战地回道:“遵命。”
林黛儿拦下一辆出租车坐回公司,人刚走进公司的大门,就有一帮身穿白衣的人气势汹汹地围住她。
她攥紧双手怒视着来人,厉声质问:“你们是谁?你们要干什么?”
这里可是她的公司,她的地盘,这帮人胆子也太肥了吧!
为首一个长相极凶的中年女人,粗哑着声说:“我们是第六人民医院的护工,你患有严重的精神病,我们要带你去医院强制治疗。”
“这都是什么鬼?”
林黛儿激动地甩开中年女人的手,大声呵斥:“我没有精神病,谁允许你们来这里,你们马上离开,否则我叫保安来轰走你们。”
中年女人拧着浓眉露出狰狞又可怕的表情,她神气地扬着下巴。
“精神病人都会说自己没病,我们是遵从你家人的意愿,才会带你进医院治疗。”
林黛儿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谁叫来的人?
李美娇,李林佳人,还是她的爸爸?
不管怎样,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赶紧逃走,她绝不能被这帮人抓进精神病医院,不然她没病,都能被人整出有病。
在林黛儿转身时,中年女人猛扑上来,手中的长针对准林黛儿的后背,把麻醉药注射进去。
很快,她的视线开始模糊,人直往地面栽倒。
在最后的一丝视线中,她看见林佳人挂满得意的笑脸,还有眼里毫不掩藏的浓浓恨意。
她陷入昏迷之中,可脑子却异常地兴奋,开始做起了梦。
她梦见林佳人抢走了妈妈送给她的橘猫。
第二天早上,她发现橘猫竟然在被窝里,开心地想摸猫咪。
但橘猫的身体好冷,好冷,就像冰块一样冷,冷得没有任何的温度。
她害怕地掀开被子,发现粉白的床单染满血,血已经干涸变成深褐色。
橘猫的腹部有个很大的黑洞,她伸手想要捂住那个黑洞,那样她的橘猫就会活过来。
它还会伸出舌头轻舔她的脸,还有用头蹭着她的脚……
可她摸到硬邦邦的尖锐物件,她扒开发现橘猫肚子里塞满尖利的石头,木棍……
她抱着僵硬的橘猫去告诉父亲。
父亲淡漠地看着橘猫的尸体说:“它不过是个畜生,你妹妹玩死了,就玩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那是妈妈送给她的橘猫,她把有关于妈妈的爱都寄托在橘猫身上了啊!
从那天起,她算是真正明白一个道理,妈妈走了,她也没有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