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后,沈墨川嫌弃地松开林黛儿,披上浴袍,走出洗手间,仿佛她是多么令人厌恶的东西。
林黛儿瘫软在流水台,全身无一处不疼,感觉腰不是腰,腿不是腿。
等缓了很久后,她艰难地穿上衣服,也挪步往外走。
大厅的视野极其开阔,数盏水晶灯璀璨明亮,墙上的名画静谧安然,白理石地板光滑如镜。
沈墨川赤脚静立在落地窗前,冰雪般俊美的容颜,有少年的清秀精致,又有成熟男子的高大英俊,自带超强气场,清寒逼人。
窗外的流光溢彩不足他万分之一的风采。
谁能想象得出冷傲的沈大公子在浴室的疯狂和放纵样?
林黛儿在心里冷哼一声,皮囊再美也掩盖不住下面是个魔鬼的真相。
她敛回心底的不悦,小心翼翼地问道:“沈先生,我可以走了吗?”
沈墨川回头淡淡斜睨着林黛儿,随口问道:“你怕狗吗?”
一提起狗,林黛儿吓得脸色染上七八种颜色,一搭儿红一搭儿青。
在这个世界,她最怕就是狗。
在她七岁时,林佳人怂恿家里的狗咬过她,十岁又被同学的狗咬伤,十五岁,她在大街上又被流浪狗追着咬过一次。
现在只要听见狗叫声,她的腿肚就会发颤。
她知道沈墨川存心要折磨自己,于是佯装不在意地回道:“小时候怕,现在不怕了。”
“哦,是吗?”沈墨川大迈阔步朝着她走来,长手一伸抓住她的胳膊:“我刚好养了两只藏獒,带你去陪它们玩一玩。”
林黛儿惊恐地掰着沈墨川的手,拼命地摇头拒绝:“不,我不要去,我承认自己很怕狗,我不要和狗玩。”
沈墨川见她吓得面色煞白,魂不附体,墨眸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他扯着她就像拎着一个破娃娃,硬拖着她来到后花园,直接将她扔进铁屋,再哐当地锁上铁门。
即刻有两个黑色庞然大物蹿出来,那两双凶狠的黑眼直直地盯着她狂吠:“汪汪~”
那两只藏獒养得黑毛灿亮,体重足足有两个成人那么大。
一旦扑上来咬她,能把她活生生分尸不可。
林黛儿手心淌出黏糊糊的冷汗,脚掌和头皮直发麻。她不断地深呼吸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跑。
但恐惧就像暴风雨般席卷而来,她实在太怕狗了,慌忙地往后跑,要躲那两只可怕的藏敖远一点,再远一点。
藏敖看见她跑了,眼里闪跃着捕抓猎物的兴奋光芒,也张开血盆大口直追着她。
它们边疾跑,边朝着她大声的狗吠:“汪汪~”
“别...追我,别咬我,我全身都是骨头不好吃。”
林黛儿的双脚使劲地往前蹬去,终于跑到铁门。
她抓住铁栏使劲地摇晃,急得都快要哭出来:“沈墨川,你求你快点给我开门,我错了,真的错了。”
沈墨川优雅地坐在不远处的藤椅,深吸一口雪茄,冷漠地说:“你好好表演,说不定你逗我开心了,就会早点放你出去。”
他分明就是把她当作猴子来戏耍。
眼看着那只个子最大的藏獒已经冲上来,下一刻就要咬上她的头。
林黛儿吓得双腿一软,噗通地跪倒在沈墨川的面前,苦苦央求:“沈墨川,刚才打你了一巴掌是我错了,我还你一巴掌行不行?”
她抬手用足十分的力气甩了自己一巴掌,打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地叫起来。
脸颊很快就又痛又肿起来,她费力地牵动唇角对沈墨川讨好地笑道:“沈先生,你满意了吗?”
沈墨川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无情地冷嘲:“我说过,你们的命不值钱。”
这时,林黛儿知道无论怎样哀求沈墨川,他都不会心软。
她抓住铁栏杆快速往上爬,那只藏獒见状也往上跳跃,咬住她一只鞋子。
“啊!”
林黛儿惊得把鞋子都甩出去,身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她全身的力气都靠手臂来支撑,过不了多久,她手臂发麻无力,噗通掉进一堆狗粪,手上,脚上都沾着黑乎乎的粪便。
恶心的腥臭直呛入鼻尖,冲进胃里,她忍不住干呕起来。
那两只魁梧的藏敖立刻围上来,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唾液沿着粗长的舌头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林黛儿感觉到从所未有的奔溃,她再也熬不住,朝着沈墨川大声嘶吼:“沈墨川,你杀了我,直接杀了我。”
沈墨川手里夹着雪茄,薄雾袅袅地往上飘,他眸中的寒光透过薄雾射向她。
“我说过等玩腻再杀你,现在游戏才刚开始,今晚你就呆在铁园里和大黑,小黑好好培养感情。”
然后,他从容不迫地起身往屋里走去。
她真的要疯了!
林黛儿在他的后面竭力嘶吼:“沈墨川,我最恨狗,不要和狗呆在一起。你不放我出来,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那两只藏獒可能听懂她骂主人的话,做势要扑上来,吓得林黛儿魂儿都快飘出体外,白眼往天上翻去。
客厅内灯火通明,小伍守在沈墨川的身边,有些担忧地问:“大黑和小黑会不会伤害林小姐。”
沈墨川倒上酒,淡然地回:“她身上有我的味道,大黑和小黑只是和她闹着玩,不会真伤她。”
要是她那么轻易就死了,实在太没意思。
铁栏里的林黛儿双手抱住脑袋缩在角落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铁门,看都不敢看那两只凶悍的藏敖。
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它们就围在身边,散发着可怖的危险气息,它们随时都有可能吞她入腹部。
下半夜时分,黑压压的天空电闪雷鸣,下起了倾盆大雨。
寒冬的暴雨不一会儿就把她全身淋透了,那蚀骨的寒意透过单薄的衣服侵入她的皮肤,再沿着血液蔓延至全身。
林黛儿冻得像个筛糠止不住地颤抖,她死咬住下嘴唇,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
千万不能闭上眼,千万不能死。
雨越下越大,重重地砸着她,也在摧毁她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