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正好有空,陪你出去逛逛吧,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吗?”
男人的嗓音似泉水叮咚,缓缓地划过耳畔,像是风中响起的某一段清脆悦耳的旋律。
楼烨微微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扇动,落下一些投影掩盖了那双眼眸中隐藏的阴霾,碎片化的阳光从指尖的缝隙流下,更衬得那人肤色白皙。
对方并没有继续谈论下去这个话题,苏沐知道他也不会再说了。
说实话今天居然能听到楼烨说了这么多话,真是一件稀奇的事情,他向来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这种人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所有心思深埋于心,自己不想说的事,绝对不会让人瞧出来。
明明楼烨已经把大概的事都解释过了,可她心里却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担忧,陌生的不安充斥着心脏,像是一不注意就会掉落下悬崖。
“怎么了?”
楼烨微微抬头,那双深邃的眼眸紧紧地凝视着她,好似盛满了春风的温柔,让人一眼就沦陷于这缠绵的情愫。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掉入了一张温柔的大网当中,根本无处可逃。
那异样而炙热的情感几乎涌上了脑袋,少女白皙的脸颊浮现几朵红晕,整个人犹如一朵待人采摘的鲜嫩娇花。
苏沐呆愣地站在原地,依旧还回不过神来,晕晕乎乎,像是踩在云雾翻涌之时。
空气响起了一声轻笑。
楼烨不知何时走到了房门处,身体斜斜地靠着门板,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愉悦,眼角挂着一抹戏虐:“还不走,那不等你了?”
苏沐面色爆红,这家伙就知道调侃我,长得好看了不起吗,哼。
少女红唇微启,趁着男人背对着她,不服气的扮了一个鬼脸,心里默默问候了一下某人,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像是一只炸毛的橘猫。
无形的旖旎盘旋于两人之前,氛围难得的融洽。
命运的转折谁也猜不透,或许眼前你最不在意的时光,正是日后花费无数机会也难以挽回的一切,像是一场最美丽的梦境,醒来后,终究是烟消云散。
“别走那么快,等等我,鞋子还没有穿呢。”
苏沐赶紧穿上鞋子,匆忙地绑好了鞋带,追了出去。
楼烨站在楼道里,一副嫌弃的样子,却并没有走远。
两人结伴一起下了楼。
苏沐就感觉到暗中打量而过的视线,身体微微僵硬,有些不太自在。
这动作十分轻微,却依旧被楼烨注意到了,他没有开口,伸手将少女脑袋上的鸭舌帽压低了一些,随后握紧了苏沐的手,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温热的触感让人心里踏实了几分。
“真的没有关系吗?”
苏沐忍不住开了小声询问了一句,眼底满是担忧,她总觉得隐藏在暗中的那些人,似乎不怀好意,要不住顾忌着楼烨还在,自己肯定要上去把这些人解决了。
可她知道……不能。
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不够的,解决了这批人,后面会有源源不断的人出现。
苏沐不能给楼烨惹麻烦,她也不能给原主留下什么隐患。
那些人真讨厌,像蚊子一样。
她忍不住捏紧了手,却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手还被楼烨握着。
“别和无关紧要的人生气,走吧,我打的车到了。”
楼烨低头掩饰着眼底的阴暗,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嘴角扬着一抹温柔,像是完全不在意。
苏沐叹了一口气,只能先上出租车。
男人在她之后紧接着上车。
车门一关,留下一排的尾气。
苏沐还是不放心,瞧瞧往后看了几眼,果不其然有几辆车一直跟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楼烨,我们去哪?”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还保密,哼。”
“哼哼哼,跟个小猪一样。”
“要你管啊!”
耳边响起男人低沉的笑声。
苏沐双手怀抱背对着楼烨,感觉自己要被气死,这家伙怎么能这么气人呢。
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心里的气一下子消了下来。
这家伙难得心情这么好。
可是,楼烨好奇怪啊!
或者说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怪怪的。
苏沐很想问些什么,可是她知道那人不会说的。
算了,本姑娘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你这一回吧。
一个小时后,出租车停在了郊外一个废弃的建筑前。
门口地上躺着一个块刻着‘静安院’三个字的木制牌匾,破破烂烂的,像是经历了许多风吹雨打哦,上面都长了青苔。
大门微微地开了一道缝隙,这里看起来像是很久都没有人居住过的样子。
楼烨神情难得这么认真,他没犹豫直接推开门,大步跨入其中。
这门极为老旧且复有年代感,在晃动下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随时就要坏掉一般。
苏沐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男人自如地在院子里走动着,穿过几条小道,最终来到一棵老树下面。
楼烨对这里极为熟悉,明显不止来过一次。
路上她瞧见了一些孩童的玩具和桌椅。
结合种种情况分析,这里以前应当是一个孤儿院。
楼烨应该就是从这里出身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静安院’废弃了。
“这里是我自小长大的地方,原本想着什么时候带你来一次,正好今天有空。”
男人站在那颗已经枯死的老树下,整个人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悲伤。
明明伸手就可以触及,可偏偏苏沐却感觉两人的距离极为遥远,像个搁着许多东西,她忍不住开口喊了一声:“楼烨。”
“过来帮一个忙。”
楼烨朝着苏沐招招手,随后他从地上找了一块石头,就开始在那挖土。
苏沐也没有问为什么,学着对反一起。
很快视线当中出现了一个铁盒子,表面有着斑斑锈迹,似乎是多年以前埋下的。
“这是我以前还在静安院的时候埋下的。”楼烨拍了拍上面的土,小心地打开了盖子,里面装着四五个小玻璃瓶,似乎是不同的人留下的。
他眼底微微呆滞,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东西,顿了顿这才继续道:“当时还有其他人,没想到他们居然把东XZ在我的铁盒子里了,虽然我早就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