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院。
房里仍亮着灯。
贾母、贾政、邢王夫人、凤姐李纨都在。
贾瑞说了今天是毕将贾赦带回来的,怎么这会子还不见人?是还没说清楚?还是有什么事牵绊住了?总该派个人回来送信才是啊!
“老太太,夜了,要不你先歇歇吧,说不定一会儿大老爷就回来了。”凤姐道。
“不妨事,再等等……”
正说着,只听外有丫鬟婆子的惊呼声,而后贾琏的声音哭喊道:“老太太救我!”
接着又是贾赦的声音:“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更远处是贾瑞气喘吁吁的声音:“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把大老爷拦住……”
屋里头贾母听了急忙站起身来,凤姐更是两步赶到门口要一看究竟。
刚开了门,赤条条的贾琏已经一头撞了进来摔倒在地,把凤姐撞得往旁边一歪险些跌倒。
贾琏也顾不上许多,飞快的爬到贾母脚下一把抱住了大腿:“老太太救我……”
话音未落,披头散发浑说散发着隔夜翔气息的贾赦手持清风剑已经杀了进来。
“逆子!纳命来!”贾赦手中剑如蛇信一般急刺向贾琏。
贾琏反应也快,松开了贾母的大腿就地一滚避了开去。
“啊呀!”贾母哀嚎一声大腿已然中剑,身子往后一倒,好在后头有鸳鸯和李纨两个扶住了。
“大老爷,得罪了!”贾瑞冲进来抄起桌上一个胆瓶就拍在了贾赦脑袋上。
啪!
贾赦的剑松了手,身子软倒在地。
世界清净了。
“还不快给老太太请郎中止血!再给琏二爷拿件衣服来!你们都是傻子吗!”
贾琏朝着屋里几个丫鬟喊道。
众人这才都转醒过来,先是凤姐捂着脸哭了起来。尤氏则是赶着去看贾赦的伤势。
扶着贾母的李纨看着光腚贾琏臊得去也不是留也不是。
贾瑞一把扯下了窗纱好歹给贾琏先遮掩一二。
经此一役,贾琏屁股上中了一剑,贾母腿上也中了一剑,贾赦头上被砸出馒头大的一个包。
但是贾瑞总结全局,安点数算的话最后的胜者还是应该属于贾赦。
若不是自己拍了他一花瓶,贾赦应该算是完胜!
万幸的是那剑毕竟只是装饰并未开封,贾琏贾母都伤得不重。
忙乱了一回,贾母的腿上的血止住了,贾琏身上也多了一见鸳鸯找出来的贾母的紫色披风。
“瑞哥儿!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其实不用问,光看着贾赦的怒火以及贾琏的光腚就能猜到个大概了。
贾瑞斟酌了一会儿说道:“我方才带大老爷回来,大老爷说身上腌臜想过先换身衣物再给老太太来请安。哪成想或许是琏二哥的衣服破了,情急之下便脱了衣服让大老爷屋里的嫣红姨娘给缝补来着,大老爷撞见想是误会了……”
众人一听心里便都跟明镜一般。
贾母看看鬼在下头的贾赦贾琏父子长叹了一声又问贾瑞:“你大老爷的事可说清楚了?”
“回老太太的话,已经清楚了。”贾瑞回道。
“那就好……今日我也懒怠管这事了,都散了吧!大老爷,你也不可再闹了!大太太,你扶他回去更衣。
凤丫头也赔琏儿回屋去!今日之事,不可让下人们去胡说!谁敢乱说,拔了他舌头!二太太,你去处置……”
说罢,贾母由李纨鸳鸯等搀扶着回屋去了。
贾瑞听说没让自己去堵下人们的嘴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贾琏光着腚大呼小叫的跑遍了大半个荣国府,想看到的人不在少数,这么多张嘴,让王夫人自己想办法去吧。
贾赦方站起身来,指着贾琏骂道:“逆子,改日再与你好好清算!”
撂下一句狠话后才由邢夫人搀扶着也去了。
贾瑞忙对贾政说道:“二老爷,琏二哥身上有伤,我也扶着他回去找郎中看视上药了。”
“你……罢了,先去吧。”
贾政也不知该如何收尾,正想问贾瑞的意思,又想贾瑞说得也在理,还是治伤要紧。
且老太太和贾赦都已经去了,也只好明日等贾母略好些再处置。
贾瑞却想起来什么,又说道:“二老爷看,大老爷房里的嫣红姨娘怎么安置?”
贾政听了愣住了,是啊,怎么忘了那边还有个贾琏裸奔事件的始作俑者之一呢!
依着贾赦的性格,自己的小老婆给他戴了好大一顶帽子,让自己成了全府的笑话,嫣红还能有好吗?
“依着你说,怎么处置才好?”
“我听说,嫣红姨娘家里老母亲身子不大好,要不先准她回家侍奉一段时间?”
贾瑞并不觉得嫣红有什么错。
毕竟一个不到二十岁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守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子谁也不愿意。
至于什么道德不道德的,对于他这个爬灰+养小叔子的人来说更不存在。
若是真被贾赦一气之下害了性命也实在可惜了。
可自己又不好私下里就把嫣红藏起来,毕竟这是荣国府的烂事,于是便来让贾政背锅了。
贾政自然也知道贾赦的脾气,也不想再生事端,便点头道:“那你便去安排把。”
“是。”贾瑞答应一声,同仍在抹眼泪的凤姐一起把贾琏搀扶出去了。
一路上三人谁都没有言语,回到凤姐屋里,平儿寻了套干净衣物服侍贾琏去里屋换了,凤姐呆呆的在椅子上坐着。
自己的老公和公公的侍妾偷情,这不是天大的丑闻么!往后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可此刻凤姐心里头连恨都恨不起来了。
贾瑞想安慰几句又碍着贾琏就在里屋,只得作罢。
不一会儿平儿走出来对贾瑞说道:“瑞二爷,琏二爷请你里头说话。”
不知贾琏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