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回来,水溶又问道:“孤方才想了一回,还是不对!
你这不管是冠冕堂皇的还是发自肺腑的,到头来收上来的银子是有数的!
你要雇佣的帮手也是有数的,这里外里核算下来,你还是不没得赚头。
你难道你是要为了干净舒坦白搭工费力?
天祥啊,你若说是只为天下苍生做考虑我是不信的,俗语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孤想不通你到底能得什么好处,能不能再给孤解惑?”
贾瑞道:“这个也没什么,我哪儿有那么高尚?
我也要吃饭,要赡养爷爷奶奶的,自然不能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了。
这里头的勾当其实说起来也简单。
王爷您想,若是整个市场的规矩都是我来制定并且执行的,那我再想做些生意是不是就如鱼得水了?
只要把这个架构搭建起来,日后想赚银子就简单的多了。”
水溶点点头笑道:“原来如此,想不到你竟然虑得如此长远!
我听说你在宁荣街那边开了家烤肉馆子,生意好得很,每日都爆满,想也是为了将来谋划了?
都说按你那方子炙的羊肉极鲜美,只可惜我出入不便,不能一尝,倒是遗憾了。”
贾瑞哪里能错过这种套近乎的好机会?便笑道:
“不过是些市井笨法儿,上不得台面的,生意好是因有请朋好友们肯捧场,这味道倒不是我自夸,确实不错。王爷若是想尝尝,学生这就安排。”
“哎,大可不必。你那里人多,让人认出来了倒是麻烦。等日后有机会再说也不迟。”水溶道。
“一点儿都不麻烦,只要学生一句话,便有人将全套东西送来,这莳花馆后头也有个园子,王爷若是肯屈驾,就在园子里烤是极好的。”贾瑞忙说道。
“哦?还有这种操作?”水溶又觉得新鲜起来。
“嘿嘿,这是我店新推出的外卖服务,专为出门不便又想尝尝烤串儿的贵人们准备的。”贾瑞脸上有些小得意。
水溶笑道:“既是如此,那就麻烦天祥了,我今日也尝尝你的老地方烤肉!”
“能给王爷送外卖是学生的福气!”
贾瑞告罪一声便下楼通知还在门口等着的贴身常随葛虎了。
他觉得自己要交好运了,凭空出现了这么一条大粗腿,而且比王子腾要和气得多,这可要紧紧抱住,多条大腿多条路吗!
等着送外卖的空档,水溶又问起一些问题,有关于经济之道的,也有民生仕途的,贾瑞都一一答了,其中也有回的中规中矩的,也有些在水溶看来新颖别致的,不一一详载。
贾芸那边得了信,知道贾瑞要宴请贵客也不敢怠慢,忙收拾了东西让人送来,在莳花馆后的园子里安置妥当了,贾瑞亲自主烤,不一会儿羊肉串的香气便弥漫开来。
水溶自然也是对这种新鲜吃法和味道赞赏不已,笑道:
“今日孤可真没白走一遭,不但结实了天祥这样一位奇人,还吃到了如此珍馐!良辰美景,美酒佳肴怎可无曲?”
便命福安将嫣然请来弹唱。
嫣然显然是和北静王相熟的,抱着琵琶翩翩而来屈膝一福:“请王爷金安,见过彪哥。”
“免了,今日又不是在王府里,又没有外客,不用虚礼。先坐,尝尝天祥这烤肉。”
“王爷在此,哪里有我坐的理儿?”嫣然虽如此说,也在一旁侧身做了。
“喏,王爷都说了,嫣然姑娘就请赏些薄面,尝尝吧。”
贾瑞笑嘻嘻的递过来两串羊肉串。
他也听出来了,北静王在府中宴请宾客的时候可能会将嫣然请过去唱曲儿,但是看架势并未将其收用,不然也不会把嫣然放在这种地方了,可贾瑞仍不敢得罪。
等嫣然吃了肉串又吃了一杯酒,水溶才说道:
“今日孤心情大好,不知你最近可有什么时新小曲儿,唱一个来听听。”
“回王爷话,奴家最近并未演习什么新曲子,倒是彪哥这两天在馆内唱过不少新鲜曲子,竟是奴家孤陋寡闻了,一首都未曾听过。王爷既是有此雅兴,何不让彪哥唱上一段儿?”
嫣然两只明眸弯成一对好看的月牙,笑吟吟的看着贾瑞。
也在一起厮混了三天了,她多少对贾瑞也有了些了解。
他虽然是来砸场子的,可言谈并不粗俗,也不像一般富贵公子一般色眯眯的喜欢揩些油水,除了偶尔刁难一下她和**绣娘,总的来说也算尊重,有股子让人捉摸不透的亦正亦邪。
如今有北静王在此坐镇,她终于有了个报复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哦?想不到天祥还通音律?却不知是什么新鲜曲子?不知孤可有幸一闻?”水溶笑道。
虽然戏子和唱曲的是下九流的贱业,可在酒席间唱支曲子倒是一件雅事。原著中冯子英家宴上众人也曾吟诗唱曲。
贾瑞只得硬着头皮道:“不过粗通一些罢了。既然王爷有雅兴,只能献丑了……”
说罢接过琵琶横抱了唱了一首南方姑娘。
一曲唱罢,水溶率先鼓起掌来叫好:“果然新鲜有趣儿!嫣然,你这是……”
正在发怔的嫣然才回过神来,挤出一个笑来:“奴家失态了,请王爷见谅。奴本事姑苏人士,辗转到了神京,这曲子让奴想起了自己的身世,竟是有些失神了,还请王爷和彪哥见谅……”
他本以为贾瑞又会唱一曲姑娘十八,那歌儿虽然朗朗上口,言语却粗鄙不堪,正好让北静王敲他不起,没想到贾瑞竟唱了这么一首来。
“她柔弱的眼神里装的是什么,是思念的忧伤”只这一句便勾起了她对故乡的思念。
水溶嗯了一声又说道:“这曲儿果然是像给嫣然姑娘唱的,倒是应景。只是天祥你这琵琶弹奏之法我竟没见过。
我府里曾有过一个西洋乐师,会弹奏一种叫基塔的西洋乐器,那姿势和弹奏之法倒是和你方才有几分像。”
“吉他啊!就是这玩意!”贾瑞直接说道。
“哦?原来你竟然会演奏西洋乐器!福安,去让人速速把府中那把西洋基塔琴拿来!”
贾瑞说道:“王爷,我还有一些歌儿,其中有一首小曲嫣然姑娘已经学会了,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唱得比我要好得多,何不让她也来唱一回?”
说罢,也学着方才嫣然的模样,把眼睛弯成月牙形笑眯眯的看着她。只是嫣然笑起来甜美可人,而贾瑞则是猥琐龌龊外加色眯眯。
“王爷可不能听彪哥说的,我哪儿有他唱得好!”嫣然慌得一双小手摇得像电风扇。
“哎,方才天祥都唱了,你既然学会了,也来一个,不过是乐一乐,唱得不好孤还能治你得罪么?”
听了这话嫣然只得极不情愿的将琵琶接了,调了音唱了起来。
“十八的姑娘一朵花,一朵花……”
当唱到没钱小伙她不爱,有钱老头她不嫁的时候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个贾瑞,绝对是故意的!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