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纸笔,问道:
“什么承诺?”
白泽很平静的说:“我念,你写,最后以她的血为证。”
行吧。
简单明了。
我把纸铺开在桌子上,顺势坐在石凳上,等着白泽开口。
白泽看了看苏婉,道:
“我发誓。”
啊哈?
我发誓?
这是什么奇葩开场白?
感觉像是我在忽悠我儿子一般,我发誓,我长大以后,绝不会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发誓,我所有的压岁钱,都交给我的麻麻保管。
这也太小儿科了,就连陈沐熙都忍不住翻白眼。
但白泽却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反而催促道:
“你快写,就照我说的写,写我发誓,我这辈子,一定会做一个诚实守信的人,知恩图报,绝不反悔。”
嗯哼?
就这样?
我飞快的写完这几句,然后看向白泽。
陈沐熙终于憋不住了,问道:
“你这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是在耍我嫂嫂么?”
白泽不理,继续说:
“我以阴阳主的使命起誓,我将誓死守护木匠陈沐熙,直至她此生圆满,如若违背,灰飞烟灭。”
呃...
听起来有点像样了。
陈沐熙不自觉地脸一红,悄悄的退到了一旁,嘴里嘟噜着:
“我这一生能否圆满,哪能寄托在一个小妹妹身上,我才不要别人保护呢。”
话是这么说,但身体的反应是很诚实的。
而我则有些不解的问:
“为何要强调一遍?”
虽然药丸是出自白泽之手,但救苏婉,陈沐熙居头功,也就是说,知恩图报这四个字里,就有陈沐熙的份。
白泽很认真的解释说:
“重点强调一遍。”
行吧。
我仰头询问: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白泽摇头:
“人不能贪心,她能做到这一点,就不枉费我救她一命,去歃血画押吧。”
一想到要划破手指,陈沐熙的表情都跟着拧巴了起来,还替苏婉说道:
“能不能用口红什么的代替?就别真的用血了,人家还小,我们总不能趁着她昏睡不醒的时候就欺负她吧?”
看白泽那表情,是一定要歃血画押才行。
我没什么好说的,比起小命呜呼,划一刀流两滴血,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我走过去,接过白泽递来的银针,小心翼翼的扎了苏婉的手指头。
我明显感觉到苏婉眉头一皱,她应该是感知到了疼痛。
不过她很快又恢复了平稳的呼吸。
她的血滴落在那张纸上,神奇的是,好端端的一张白纸,除了我写的那些字以外,明明再无别的东西,此刻却突然出现一个阴阳八卦图来,鲜血顺着阴阳八卦,将整个图案染红了,然后我写的那些字,一个一个从纸上分离,变成鬼画符一般的,镶嵌进了这个阴阳八卦图里。
我和陈沐熙都惊呆了,却见白泽抓起陈沐熙的手,没等我们反应过来,他便已经将这个阴阳八卦图摁在了陈沐熙的右手手心里。
那图案起初还在她白嫩的手心里鲜红夺目的旋转,慢慢的颜色开始变弱,再后来,整个图案从她的手掌心里消失了。
陈沐熙惊讶万分的问道:
“大叔,这是什么?”
白泽让她紧握拳头,很严肃的说:
“以后,这就是你的保命符,不管你身在何处,只要遇到危险,她都会第一时间赶到你身边。”
陈沐熙眉头一皱,很扫兴的说:
“我要她一个小妹妹随时随地出现在我身边保护做什么?我能遇到什么危险?再说了,我要是遇到危险就要靠她来保护的话,那我以后嫁的那个人是做什么的,吃干饭的么?”
一般人在这个时候,都会顺着陈沐熙的话表个白之类的。
但白泽却没有心思开玩笑,而是郑重其事的对她说:
“你还小,不懂人心险恶,更不知世道凶残,你以后的路还很长远,有备无患终归是好的,再说,你这性子莽莽撞撞,又天不怕地不怕的,该闯的不该闯的地方,都拦不住你,从今往后,只等阴阳主长大变强,你便可以随心所欲的去往任何一个你想去的地方。”
陈沐熙问道:
“那万一我遇到了阴阳主打不过的敌人呢?”
白泽不由得叹口气:
“你个小丫头片子想什么呢?阴阳主又不是去替你打架的,她只管救人,才不会参与那些打打杀杀的纷争,你呀,还是长点心吧。”
听着他们打情骂俏,我退到一旁。
如今事已办妥,只等他们醒来。
下山时,苏婉还在沉睡中,小奶猫也昏睡了过去。
我老公他们醒来后一直吐槽白泽不厚道,陈沐熙居然替白泽说话:
“大叔说了,是你们的自身抵挡不住嫂嫂气运的福泽,所以才很没出息的晕了过去,这不能怪白泽的,他毕竟帮你们救了人不是?”
哟哟。
还没嫁人呢,就已经帮着人家说话了。
姚远坏笑:
“小丫头片子一下子就成长了,快跟哥说说,你跟白泽最后在门口依依不舍的,都说了些什么?”
这还用问吗?
我笑着打趣道:
“肯定是约下次见面的时间,我猜白泽会说,等他把手头的事情处理好后,会去古镇找熙熙,而熙熙肯定也说了,这回白泽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熙熙会请他吃饭,顺便带他去见家长,啊呸,不是不是,嫂嫂说错话,是带他去见你最爱的哥哥,对不对?”
陈沐熙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娇嗔道:
“哎呀嫂嫂,我知道你是气运之女,但你也不能偷听人家讲话啊。”
偷听?
不不不不。
我疯狂摇头。
并且解释说:“我都是猜的,气运之女只有滔天气运,没有顺风耳的本事。”
听到这儿,陈沐熙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看来大叔还是很有手段的。
只不过,凌逍就没那么开心了,他哀嚎一声:
“这都什么事啊,那白泽跟个小白脸似的,你喜欢他什么?喜欢他肌肤如雪么?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妹儿,你看看哥哥,哥哥我哪点比不上白泽?”
陈沐熙也只有在白泽那儿才柔柔弱弱,一对上凌逍的眼,立刻变得犀利无比的问:
“你这是在向我求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