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尧这话一说出来，便听到电话那边的季盈盈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怎么可能，她如果没有失忆的话，她为什么不回家？”
季盈盈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她忙问道。
却忘记了一件事情，楚慕尧即使调查，他毕竟也没有和季若若他们生活过，他怎么知道究竟是为什么。
楚慕尧能做的，也只是在查到的证据上，进行合理的猜测。
“不是，我在调查财务经理之前，还留了个心眼。”
他直言道：“我派去的人拿的不只是他们的照片，还有霍婉杏的照片。”
“奇怪的是，在面对霍婉杏的照片的时候，那些人变得很奇怪。”
“很奇怪？”
季盈盈一时间感觉到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她从桌前起身，来到了床边，坐进了软和的床垫里，这才问道：“奇怪在哪里？”
“我一开始也没有搞懂，不过我请的人经验还是比较丰富的，他在短暂地和我沟通以后，征得我的同意后就提高了问询的价码。果然，那些人开始说出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霍婉杏一直和季若若生活在一起，小虎甚至管她叫祖母。”
听到这里，即使是没有反应过来的季盈盈也反应了过来。
“祖母？不应该是奶奶吗？”
她反问，“如果是这样的话，季若若应该不记得了吧，她要是记得的话，应该让小虎管霍婉杏叫奶奶的。”
霍婉杏是霍峥的母亲，自然是小虎的奶奶。
怎么论都没办法论到祖母那边去。
“是啊，你听我说。”
电话那边的楚慕尧翻了翻面前的本子，他也是听到那边汇报后，有些蒙，觉得一切都像是现实魔幻，没办法分辨，他是经过一番自己的整理这才联系的季盈盈。
“据我了解，在季若若走之前，她分明是给了周围那些人的封口费的。她的封口费不是一笔小钱，所以他们才能这么坚定地不告诉我们关于霍婉杏的事情。可是当我们这边的价码提高，季若若又不再回来，他们也没有继续隐瞒，这才将霍婉杏的事情告诉我们。”
他说，“季盈盈，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为什么霍婉杏和季若若都不像是失忆的样子，可是她们一个放着季家不回，一个放着冉冉升起的新星霍峥不联系，她们究竟为什么要呆在那边？”
季盈盈没想到这件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那边有什么她们想要的？”
“我感觉不可能，那边是个小镇，霍婉杏我不太了解，不过季若若我还是知道的，她最喜欢的就是繁华的都市，季家还没有出事，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她为什么要躲在小镇里呢？”
楚慕尧缓缓地说出了他的猜想，他看着自己写在本子上的知情两字，用手边的碳素笔在那两个字上画了个圈，紧接着便说道：“有没有可能，季若若什么都知道，她正是因为管理过公司，所以才知道公司做的事情。她设计了一场车祸，假死离开，为的就是不受公司的烂事牵连？”
他的这个猜想很大胆，有那么一瞬间，季盈盈甚至有些想笑。
可她勾了勾唇角，却笑不出来。
因为她知道，季若若的性格做出这种事情是正常的。
或许，之前的季盈盈不会相信季若若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现在的季盈盈，已经看透了季若若就是个纯粹的精致利己主义者，全世界只有自己值得保护。
这样并不是错的，只是一种性格特质。
她甚至开始相信，或许，季若若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毕竟，自从季若若回来以后，她面对季若若的时候，这才知道季若若竟然是这样人。
之前没有任何利益纠纷的时候，她一直以为季若若很温柔善良。
“可是......她......我不知道了。”
季盈盈半晌都没能成功组织好语言。
电话那边的楚慕尧也同样表情凝重，他知道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话，会给季盈盈带来多大的冲击。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有证据显示，在车祸发生的前一天，你的银行账号上有一笔钱转出。”
楚慕尧多余的话没有说出，已经习惯被霍峥责怪的季盈盈一瞬间甚至屏住了呼吸，等待楚慕尧的批判。
却没想到他只是说了这么一句话，不带任何情绪，好像只是在单纯地转述一个事实。
“你......难道不怀疑是我设计了这场车祸？”
季盈盈压着呼吸，像是生怕自己错过电话那边的声音。
电话那边，楚慕尧轻笑一声。
“我怎么可能怀疑你，你连小狗被虐待的视频都看不了，让你去设计车祸杀死自己的姐姐？这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除非你在我面前演戏二十多年，将真正的自己藏了起来，否则的话，你绝对没做。”
季盈盈仰起头，她眯着眼睛看着明亮的灯光，灯光闪烁在她的眼底，隐约看到有透明的泪珠滚动。
“我.......谢谢你，楚慕尧。谢谢你相信我。”
经历了这么多，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被人相信的滋味，直到真正感受到的那一刻，才重新拥抱美好。
“傻瓜。”
楚慕尧安静了片刻，他透过手机，能听到那边季盈盈略微有些不稳的呼吸声。
“要不然，等我下午给你打电话吧。”
“没事，继续说吧。”
季盈盈笑了下，电话这边的她抬起手擦了擦眼角，像是没有看到纸巾上的泪痕，专注地听着楚慕尧的分析。
“你想想，知道你的账户里有这么多钱，也知道你的账户密码，能碰到你的钱的人，只有季若若了。”
季家父母迷信，觉得孩子的账户里也应该有点钱，有点数字好听好看的钱。
所以当年季盈盈刚成年，她的卡里就多了一笔平常人难以想象的巨款。
当然，这笔钱不是用来花的。
按照父母的话，是用来旺气运的。
楚慕尧话音落下，季盈盈手心已经冰凉一片。
“确实......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