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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着季盈盈打扫洗手间的时候,肖秋梓俯身在夏芷汐的身旁轻声说着。

    “夏小姐,您为什么这么轻易同意了她的请求呢?您可以否决的。”

    夏芷汐听到她刻意压低的声音,不知不觉地也小心翼翼起来。

    “为什么要否决呢?”

    她澄澈的目光疑惑地看着肖秋梓。

    肖秋梓将挑选好的衣服放到她的面前,低声道:“听说季盈盈练习的是芭蕾舞,身材保持的很好,她的身材越好,霍总总有一天会看到她的。”

    她生怕夏芷汐不知道,仔细地将季盈盈的外表形容给她听。

    夏芷汐是能看见的,虽然有些模糊,但看人还是能看清的。

    她知道季盈盈的美貌有多么动人。

    夏芷汐迟疑了下,还是冲着肖秋梓摇了摇头。

    “我相信峥哥哥的人品,没关系的。”

    夏芷汐勾出了一抹浅浅的笑。

    “我不能因为我没办法跳舞,就剥夺了他人跳舞的权利吧。”

    肖秋梓语塞,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夏小姐,你这么好的人,哪里知道社会的险恶呢?”

    夏芷汐笑了下,没有继续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

    她换好衣服后,任由肖秋梓扶着她,下楼坐到了餐桌旁。

    今天夏芷汐特意地穿上了一套在国外买的衣服,层层叠叠的白色纱裙带着点宫廷风,十分好看。

    她期待极了,却又怕霍峥看出她的眼睛已经恢复,含蓄地在霍峥面前转了一圈。

    “峥哥哥,你看我新买的衣服好看吗?”

    霍峥配合地看了一眼。

    “好看。”

    下一刻,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夏芷汐的身后。

    当他只看到肖秋梓一个人的时候,微微抿了下唇。

    “很好看。”

    霍峥随即垂眸。

    夏芷汐摸索着坐在了餐桌旁,手心却渗出了汗。

    是她想多了吗?峥哥哥那一瞬的失神,是因为季盈盈吗?

    看来,她的决定是正确的,不能让霍峥和季盈盈过多接触。

    不知不觉间,夏芷汐已经捏紧了桌子下的裙摆。

    -

    季盈盈和夏芷汐申请去学校排练的时候,夏芷汐神色一怔。

    “当然可以,你去吧。”

    季盈盈刚要转身离开,便被夏芷汐叫住了。

    “我没有念过大学,但我听说大学八月末开学是吗?”

    “是的,夏小姐。”

    只见夏芷汐露出了个恬静的笑容。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开学以后,周一到周五可以住在学校。”

    季盈盈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早上的时候就赶不过来了。”

    “没关系,读书是最要紧的,你不是还有最后一年就毕业了?毕业之后再整天呆在我这边,学习的时候就好好学习吧。”

    季盈盈怎么也没想到夏芷汐竟然如此通情达理。

    此时在她心中,夏芷汐的形象比霍峥高了一大截。

    “谢谢夏小姐体谅,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夏芷汐听到她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没事的。”

    只要季盈盈能远离霍峥,就是对她最大的报答了。

    -

    换衣间里,柜子整齐地排列着,放在角落里的换衣凳上还放着失物招领的纸箱,到处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季盈盈刚打开属于自己的柜子,看着里面熟悉的物件感慨万分的时候,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冷嘲热讽的声音。

    “大小姐来了,哦对不起,我是不是又戳到了你的伤心事,家里最近还好吗?钱都没还上还有心思过来跳舞呢?”

    季盈盈动作一顿,她甚至都不用看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

    是芭蕾舞社团里的祁纾语,她加入芭蕾社团整整两年,祁纾语从未给过她好脸色。

    如今季家落魄,祁纾语更加肆无忌惮了起来,甚至将讨伐季家的新闻传到过芭蕾舞社团的群聊里。

    曾经的季盈盈,得过且过,即使面对挑衅也充耳不闻。

    可现在的她,却再也不是曾经那个懦弱避战的季盈盈了。

    如果不想让人欺凌下去,只有正面迎击。

    季盈盈冷声回击。

    “你要是有这么多时间关心我家的事情,还不如多抽出一些时间去练习舞蹈。”

    “你!”

    祁纾语听出了季盈盈在嘲讽她的能力。

    作为舞蹈专业优等生的祁纾语,有的时候表演效果却不如经济专业的季盈盈。

    这是芭蕾舞社团里人尽皆知的一件事,更是祁纾语一点就炸的雷区。

    她猛然冲到了季盈盈的面前,伸手拍在了季盈盈的柜门上。

    砰!

    铁质的柜门和柜子相碰发出刺耳的巨响,柜门险险擦过季盈盈的耳边,带起一阵风,吹起她脸颊旁的碎发。

    “杀人犯的家人全都不得好死,你竟然还有脸来学校!”

    滴、滴、滴......

    母亲病房里规律却冰冷的机器响声在季盈盈耳边回响。

    季盈盈缓缓转过身,看着旁边冷声嘲讽的祁纾语,垂在身旁的手缓缓捏紧,越来越用力,骨节都泛着白色。

    祁纾语仿佛没有意识到,仍然扬起下巴挑衅,姿态得意又嚣张。

    季家公司承包的工程砸死人可是事实,季盈盈她就是杀人犯的女儿,看她怎么辩解!

    更衣室里还有其他人,全都有些惊讶,偷偷地关注着那边的动静。

    一向脾气软糯的季盈盈今天怎么这么刚。

    竟然跟祁纾语针锋相对起来。

    季盈盈安静了两秒,就在周围所有人都以为她要认输的时候。

    她忽然捏着拳头砸在了一旁祁纾语按在柜门上的手背上。

    力气之大,一整排柜子都晃了晃。

    “你、说、什、么!”

    祁纾语痛呼一声,下意识收回了手。当祁纾语反应过来,她彻底被激怒。

    祁纾语抬手,攥住了季盈盈的领子,咬牙切齿:“我说......”

    她和季盈盈的目光在半空相撞,看清季盈盈眸底的一抹决绝冷意,祁纾语后半句话如何都说不出来了。

    季盈盈为何会有这样可怕的眼神。

    祁纾语的手一抖,只觉得光是看着就觉得胆寒。

    她咬了咬牙,刚想硬着头皮反驳回去。

    听到更衣间这边嘈杂动静的社团老师走了进来。

    见到祁纾语拎着季盈盈的领子,眉头一皱,呵斥一声。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点分开!”

    祁纾语松开了手,她心底甚至还有些庆幸,社团老师及时赶来。

    不知为何,在看到季盈盈目光的那一刻,祁纾语心底竟然生出了不想和她继续吵下去的声音。

    季盈盈整理了下乱掉的衣领,浅茶色的眸子泛着阵阵寒意。

    陷入昏迷中的母亲是她的死穴。

    如同龙之逆鳞,虎之触须。

    想起仍然躺在床上人事不省的母亲,季盈盈静坐在柜子前许久,这才换好衣服朝着排练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