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餐厅内,因为刚刚霍峥的命令,没有任何人。
明亮的顶光落在季盈盈的额头上,睫毛微颤,便在她白皙的脸上落下淡淡的阴影。
“只要能让我马上回家,等我回来以后,你可以做任何的事情。”
季盈盈低声说道。
她除了身体以外,没有任何可以交换出去的筹码。
现在,季盈盈将她唯一所拥有的放在了他的面前,就看他要不要了。
霍峥淡漠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是评估一件商品在评估她。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撇过头去,只觉得低贱到了极点。
“可以。”
霍峥没有什么表情地点了下头,季盈盈这才松了一口气。
“谢谢霍总。”
只要能现在回霍家,季盈盈的脚步都轻盈了起来。
然而刚转身还未走出两步,她的手腕便落入了男人的手里。
霍峥稍微用些力气,季盈盈便轻易地跌进了他的怀抱里。
“季盈盈,我要先要些利息。”
他看着她惊慌失措如同受惊的小鹿一样的眼睛,像是被取悦到了一样轻轻眯起了眼睛。
霍峥没有动作,季盈盈便知道了,他是在等她主动。
利息,他要什么样的利息?
季盈盈试探性地想要与他之间的距离拉远,然而男人的大掌却如同铁钳,难以撼动。
她只能紧贴在他炙热的胸膛前,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跳动急速的心跳。
季盈盈只觉得二十多年里,她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每天的生活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她有些难堪地轻咬了下唇,几乎是一瞬间,季盈盈便注意到了霍峥眼神微微一顿。
季盈盈的心里忽然有了答案,她轻轻垫脚,将自己投入霍峥的怀抱。
如同羽毛般轻盈的一吻,落在了男人微抿的薄唇上。
在那短暂接触的一瞬,霍峥闻到了从她身上传过来的清新的皂角香气。
那抹柔软,仿若露珠表面,清新微凉。
季盈盈踩实了地面,有些期盼地看着男人高深莫测的神色。
然而下一刻,她再次被扯进了男人的怀抱。
霍峥另一只手插进她丝绢般柔顺的长发里,微微俯身,霸道炙热的吻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不像是唇齿相依,倒像是攻城略地。
他的气息侵袭了她皂花般清新温柔的喘息,堵住了她因为惊讶细小的叫声。
季盈盈只觉得眼前一切景物都模糊了起来,她有些惊慌地眨了眨眼睛。
霍峥放开了她的手腕,伸出手轻轻地盖住了她的眼睛。
闭上眼,四年前的碎片记忆,忽然冲进了她的脑海里。
“接吻要闭眼的,傻瓜。”
男人带着酒气的话,是她四年来唯一还算是甜蜜的回忆。
激烈的吻渐渐平息了下来,霍峥放开了她。
“这才叫利息。”
他的声音仍然冷冽,然而这回刻意的冷酷却藏匿不了他声音深处的一抹餍足。
季盈盈停顿了两秒钟,喘匀了气。
不知为何,霍峥总觉得有那么一瞬,她像是追忆往日般怅然若失。
这种有些莫名的感觉更像是他的错觉,再看时,季盈盈呼吸急促,双颊浮红。
再正常不过,根本没有什么追忆的神情。
看着季盈盈离开的背影,霍峥伸手碰了碰仍然炙热的双唇,他的唇角不自觉地勾起。
直到他转身无意间看到远处镜子中的自己,那抹笑容才缓缓消失。
他仿佛中了一种叫做季盈盈的蛊毒。
霍峥的心恨季盈盈入骨,然而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却都在叫嚣着想要彻底拥有她。
暖白色的灯光随着窗外的晚风轻轻摇摆,变化的阴影落在霍峥深邃的轮廓上,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只能看到他透明的眼镜片在灯下流转着异色的光。
-
季盈盈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季家。
她随便抓了一个佣人,问出了季方辰今晚光顾的酒吧。
当车子缓缓停稳在酒吧的停车场,季盈盈刚想下车,便被于殊拦住了。
“季小姐,酒吧这地方鱼龙混杂,您能等在这边吗?我进去将季少叫出来。”
季盈盈摇了摇头。
“我想亲自将季方辰抓出来!”
她现在正在气头上。
不敢相信,被父母赋予众望的季方辰,这个时间不在公司里,竟然在酒吧厮混!
于殊却不退让。
“季小姐,里面很乱,要不然我进去将今晚的监控录像也拿出来,这样可以吗?”
他长着一张娃娃脸,做事风格却是软刀子,别看他脾气看似挺好,实际上遇上事情,半点都不会退让。
季盈盈看着寸步不让的于殊,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是霍峥的禁脔,酒吧那种地方,没有霍峥特别的许可,于殊不敢放她进去。
季盈盈清醒过来,一阵悲凉。
“算了,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吧。”
她像是疲倦到了极点似的,摆了摆手。
于殊这才离开了驾驶位,锁上了车子。
季盈盈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五光十色的建筑,和灯红酒绿的生活。
她有些不是滋味地转过了头。
大学的时候,同学们招呼她去,她也不好拒绝。
季盈盈去过一两次酒吧,虽然她并不喜欢里面嘈杂的环境。
可不喜欢是一回事,被禁止又是另一回事。
十个亿像是十道她永生无法挣脱的枷锁。
她还能重新拥有自由吗?
想到电话里醉醺醺的季方辰,季盈盈心底一阵悲哀。
于殊动作很快,季盈盈等了十分钟,于殊就抓着季方辰离开了酒吧。
季方辰醉醺醺地,手被于殊反扭到身后,痛的他骂骂咧咧的,好像再次回到了前几天被于殊连扇巴掌的时候。
于殊充满嫌弃地将季方辰甩进了车子里。
扑鼻而来便是一股酒味和不同香水味混杂在一起的味道。
季盈盈强忍恶心,冷静地朝着于殊开口。
“带我们回季家。”
她一路上都没有理会季方辰耍酒疯。
直到回了季家,驱散了全部佣人,只剩于殊一个人站在旁边,防止季盈盈被酒醉的季方辰伤害。
季盈盈再也忍不住满溢的怒火,转身冲进了洗手间,再出来的时候,她的手中捧着个盆子。
季方辰迟钝的神经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
一盆冷水,猛地浇在他的脑袋上。
季盈盈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他。
“季方辰!你这样不上进,对得起咱爸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