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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睡得好,程知遇并没有再睡觉,边输液边翻看着付炽的书。他像是并不觉得乏味,看得津津有味的。

    虽是只是自己看书,但她仍旧勾出了重点,做上了笔记。她人虽是清清秀秀的,但字迹却并不像她本人,并不娟秀,反倒是刚劲有力带了几分洒脱之势。

    程知遇一直都未关注过这种事儿,这下不由得有些诧异。看向了她,问道:“你跟着人练过字吗?”

    付炽正看着书,听到这话唔了一声,说:“没有,小时候练字是我妈妈给我启蒙的。”

    程知遇点点头,这下不再说话了。

    房间里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书页翻动的哗哗声。

    程知遇并不用卧床休息,在输完液后拔了针,然后下了楼。他昨天呕了太多血,脸色白得几乎没有血色。晚些时候付炽特地在粥中加入了切得细细的猪肝,可以补血。

    在付炽的照顾下,程知遇的身体渐渐的好了起来,不再只吃粥。付炽也开始变着戏法的给他做营养餐。她多数的时间都浪费在了厨房里,但却是乐此不彼。偶尔他夸上一句好吃,便能让她高兴得眼睛弯起来。

    每天适当的运动对身体有好处,每每到傍晚,程知遇都会带着她出去走上一圈。这次吐血后他不再碰酒,所有的酒都被付炽给收了起来。

    两人刚开始每天出来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多到广场几天后便有熟悉的面孔好奇的问起他们来。

    这地方小,路上碰见的都是熟人。突然来了陌生人总让人好奇。

    付炽这下便说程知遇身体不好,这边适宜居住,特地过来静养。

    别人默认他们是新婚的小夫妻,倒也未有人多问什么。付炽也没有去解释。

    大抵是碍于程知遇的身体原因,他闲了几天。几天过后乔申那边开始打电话来,同他汇报起了事儿来。

    这天傍晚,他正准备睡下,乔申就又打来了电话。他这段时间的电话虽是多,但却很少会在晚上打过来。

    程知遇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本是站在阳台上的,这下回了卧室里,接起了电话来。刚喂了一声,就听电话那端的乔申急切的说:“程先生,刚才黑龙在道上放了话,说是要好好和您谈谈。”

    他的语气里除了急切之外又带着恼怒。黑龙的原话当然不会那么好听,他原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次因为程知遇的事儿又被上边儿严查,现在已经损失了几单生意了,眼见这种严查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他随时可能会被牵连进去,自然是都迁怒到了程知遇的身上。

    要是放在以前,他哪里敢放出这种话,什么时候不是恭恭敬敬小心翼翼的。但现在今非昔比,现在的程知遇,牛神马鬼都可以踩上一脚。而他让他蒙受了那么大的损失,他怎么可能不恼火。

    程知遇听到这话面上倒是淡淡的,问道:“他想和我谈什么?”

    电话那端的乔申默了一下,说:“他怀疑是您下了套想搞他。”

    乔申的语气忧心忡忡的,说道:“尽管他不可能知道您在哪儿,您最近还是得小心点儿。我最近暂时不能再去您那边,以免被人跟上。”

    黑龙那人心狠手辣,程知遇现在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一旦被他知道在哪儿,恐怕会惹来大麻烦。他不得不小心。

    被程家推出去挡枪的事情经过周旋已经在慢慢的平息下去,但他们的处境却并不好,现在加上黑龙放了话,短时间之类都只会很糟糕。

    程知遇淡淡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这段时间都是梅雨季,外面仍旧在下着雨,他点燃了一支烟,在阳台上抽了起来。他有几分想要喝一杯缓解自己烦躁的冲动,但想起他躺在床上时付炽紧张担忧的样子来,最终改为了抽烟。

    一支烟并不足以驱散他的烦躁,他抽完摁灭烟蒂之后下了楼,打算到外边儿去吹吹冷风。

    付炽大概是听到了他讲电话的声音,在他打开门之后她也从隔壁出来,试探着问道:“你还不睡吗?”

    程知遇这时候并没有心思应付她,嗯了一声之后便直接下楼去了。

    到了楼下,他却并没有出去,而是坐到了沙发上,手撑着眉心不知道在想什么。

    付炽在他下楼后也跟着下了楼,倒了一杯水,轻轻的放在了他的面前。

    程知遇这会儿只想独自静静的,眼睛也未睁一下,淡淡的说:“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付炽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逐客之意,她没有再留下,应了一声好,悄无声息的上了楼。

    她本是要回房间的,但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就在楼梯口站着,悄悄的看着客厅中的程知遇。

    她能看出他的心情并不好,很担心他会再次喝酒。站了好会儿见程知遇没有去拿酒的意思,她稍稍的松了口气儿。

    程知遇并没有在楼下坐许久,没多时便起身,往楼上走来。

    付炽没有再继续呆着,悄悄的先一步回了房间。

    这一夜程知遇迟迟的睡不着,一直呆在阳台抽着烟。如当初沈与为所预料的那样,他现在确实已经一无所有,并且只要呆在本地,想要再东山再起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他现在的烦躁,虽是来自于黑龙,但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