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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受刺

    他看着太后,目光恭谨而坚定,道:“儿臣绝不会再让这等奸邪惊扰母后了。”

    太后点头:“除了我身边使唤的,其他人,你尽数换过吧!”

    皇后见母子二人居然很是和睦,原先准备的缓和词句,什么也没用上,于是在旁笑道:“太后真是心疼皇上,皇上也是纯孝……总归是亲生母子,任什么事,一谈就能过去。”

    “难道我不疼你吗……这丫头连夫君的醋都能吃!”

    太后仿佛心情不坏,居然开起了玩笑。

    虽然气氛和缓,皇帝却总有些不惯,他略坐了会,就起身拜辞了。

    “准是又回那个狐媚子那里了,自从她迁到云庆宫,离得更近,皇上几乎是全天都在那边出入,连乾清宫都抛在脑后了!”

    皇后眼光幽闪,有如淬毒的利箭,咬牙切齿之下,连秀丽面容都扭曲晦暗了。

    太后瞥她一眼,淡淡说了句:“是你抓不住他的心罢了!”

    皇后想起先帝对太后的长宠不衰,确实无言以对,只是心里冷笑道:既然你和先帝这么恩爱,何不早点去泉下陪伴?

    她心中转着恶毒念头,口中却越发凄楚:“总是我无能无德……”

    她抬起头,忧虑而恳切道:“母后,您宫中之人全被换过,外人瞧着,还真以为您这么好说话呢!”

    “就让她们这么认为好了!”

    太后冷冷一笑,以训诫的口气道:“小合子做下那等事情,我宫中定是有奸细,调开也好,绝了某些人的妄想。”

    皇后看她并无圭怒,只得讪讪拜退了。

    殿中只剩下太后一人,她端坐着,也不咬牙发怒,只是低低道:“这世上,连儿子也靠不住啊……”

    声音凄冷淡漠,好似发生在别人身上,只是最后一声叹息,并非伤感,而是居高临下的自矜。

    她起身,打开画轴后的密室,又按动机括,于是另一道门被打开,那里幽深黑暗,通往不可知的彼方。

    “沛之……这等时候,还是你最靠得住。”

    穿过漫长的黑暗,她到达另一个密室,对着某人低语道。

    那人静静等候着她的到来,听完她的要求,叹息一声:“又是这样的事……”

    “阿媛,你不能罢手吗?”

    “哼,人家逼要眼前了,要我束手待毙吗?我要是死于宫中,肯定是半点消息也不露!”

    漫长的沉默后,那人终于妥协:“只此一回……”

    声音满是苦涩,仿佛不忍说出,但终于换来太后的轻笑——

    “沛之,你总是帮我的……”

    “

    ***

    慈宁宫中,经过了一场彻底的肃清,面貌为之一新,太后并不去管其中是否有皇帝的耳目,面上仍是一派雍睦,可母子之间的心结,却越发深了。

    勘合事件,也在不久后尘埃落定,一位兵部侍郎在家中畏罪自缢,以死承担了这桩责任。

    宫中表面上恢复了平静,只有一个人,惶惶不可终日。

    云萝每日去太后榻前服侍,如履薄冰的模样,让所有人都掩面发笑,太后忍耐多日之后,终于和颜悦色吩咐她不用来了,谁知云嫔误以为太后恨己入骨,忧愁惧怖之下,竟缠绵病榻,知道皇后亲自来劝慰,才如梦初醒。

    晨露在这一连串的事件后,终于得暇去周浚府上一晤。这一日她为了避忌人眼,傍晚时分才出得宫来,将信物还给周浚,他却坚辞不纳。

    “笑话,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之理?”

    两人都是酷爱对弈,当下在棋盘一番搏杀,周浚的棋路,快、准、恨,而晨露的却是天马行空,风华隽永。

    但她虽然信手拈来,意境却绵绵而上,周浚苦苦挣扎,仍不能摆脱这无形的桎梏,不觉懊恼道:“与你争斗之人,真是自寻死路!”

    晨露一时莞尔,看着周浚那涨红的老脸,只觉这等阴森之人,居然也会此等真性情。

    她出与礼貌,才忍下笑,看看天色颇晚,便起身告辞。

    周浚无奈,只得独自收拾残局,他百无聊赖地收纳着黑白子,

    晨露漫步于街边,此时已经月华浓冽,行人甚少,只有几家酒肆铺子,从半掩的门板中投出微弱烛火。

    灯火朦胧,将人影拖得扭曲摇曳,仿佛是鬼魂行走于昏暗中。

    晨露望着不远处的玉带桥,正西方向有一盏明灯被置于石樽之内,长放光明,望之但觉河中波光粼粼,两岸垂柳婆娑,只是不及夏日的丰润鲜翠。

    一道黑影从波光中闪过,千钧一发之际,晨露闪身掠过如暴雨袭来的暗器,树上却又是一个黑衣人,无声息的飘然而下。

    那剑风有如春日酥雨一般,羞涩低调,然而转眼便到了跟前。

    并无剑气,也无风声,只这小小的一泓雪刃,晨露的面色却是异常凝重。

    她飘然后退,于衣袖挥洒间,太阿出鞘——

    两剑相交,火光四溅,“太阿”剑发出龙吟一声,竟是棋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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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